218 · 故友相聚(上)
“說通俗一點,就是‘複原’的力量。”辜月的手指在光滑的茶盞邊緣摩擦,發出的刺耳聲音很鑽心。
獨孤麟奇把目光從她的手中移開。
“複原,”他重複這兩個字,“可你再怎麽複原,也沒法幫我找到真凶。”
辜月抖了抖眉毛:“看來你還不明白這個能力的強悍之處,”她繞著他踱步,鞋跟敲打在石地上穿出清脆的頓響,好像和心跳重合,“隻要能找到真凶的一點痕跡,我都有辦法將它複原到更早的狀態,無論時間長短。”
獨孤麟奇覺得這種力量的確非常強悍,可他還是沒法想象具體該如何實施。“照你的說法,”他梳理思路,一邊說道,“我們至少需要一個來自獨孤遠山的東西……是這個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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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月點頭,但對他的想法並不滿意。她忽然想到什麽似的拍了一掌,問道:
“當年你族人遭到屠殺,你沒有看到凶手?”
獨孤麟奇搖頭。看來辜月隻知那件事的大概情況。
“我正巧不在獨孤遠山,逃過一劫。”
“……那就麻煩了。”她喃喃自語,無能為力的神色投向皇甫晴,“我本以為你是因年紀太小而忘記了當時的情況,借由我的能力可能幫你清晰記憶,從而直觀地看到凶手,不過你既然沒有看到,那——”
“你說能重塑記憶?!”
“是啊,”辜月微微皺眉,自己說話被打斷讓她心裏有些不舒服,“可你沒有見過凶手,那我的能力也沒有用武之地了,除非去獨孤遠山找尋線索,但這麽多年過去……應該什麽都沒留下了。”
“不,當初有人看到了殺手。”獨孤麟奇感到一股熱浪正從腹部傳遍身體,如果能讓蔣昆侖回憶當初的場景,他就能完美地描述出殺手的體態,雖然已過去這麽多年,但總比胡亂尋找要來得好。“那人如今就在武當!我前些日子還與他有聯係,如若現在修書一封,想必他定會過來。”
“那再好不過,”辜月也很是欣喜,她說道,“大理寺卷宗裏記載的是所有獨孤遠山的人都遭到屠殺,沒幸存一人,我還以為唯有活下來的你看到了凶手,想不到還有其他人。”
“那是假記錄。”獨孤麟奇憤恨道,“死的隻有獨孤家的人,其他人都活得好好的,隻有獨孤家的人,在神不知鬼不覺中被殺死了……”他握緊拳頭,轉向皇甫晴,“我現在就修書給武當,讓他快馬趕來。那人與獨孤家頗有淵源,這些年也在找尋真凶,他要知道有這般奇妙的力量能恢複記憶,定會連夜來京。”
辜月不定早就幫你報仇雪恨了。”
獨孤麟奇笑了笑:“時也命也,我也是才認識那人不久。”就算早知道辜月的能力,若不知道蔣昆侖,同樣是束手無策啊。
“那真是緣分。”辜月抬起腦袋,頸脖的薄肌被窗外的陽光照得透明,青脈在她的臉頰浮現,有一種病態的美感。
“事不宜遲,”皇甫晴心滿意足,站起身說道,“麟奇,你去備好書信,我能幫你叫快馬送去武當,大概十日之內就能有回音。”
獨孤麟奇感激地看了這兩人一眼,他慶幸自己當年遇上了皇甫晴,雖然加入殺手組織秘教一事讓他耿耿於懷,但這些秘教的成員無疑都善待、嗬護他,這麽多年過去,大多數秘教成員都在不斷為他找尋滅族真凶的下落——盡管他們並不積極,但這就足夠了。每個人都有獨自的生活,他那複仇的怒火最好不好燒毀別人的人生,尤其是恩人的。
就在三人各奔東西時,一聲勒馬的吆喝聲響打破了房間的寧靜。屋外氣勢洶洶的馬車隊看上去是朝他們而來,皇甫晴和獨孤麟奇相視而望,各自心想這號人馬為何而來。
辜月最先反應過來,她掃視屋內,沒有遺漏一丁點破綻,隨後才說道:“是我父親來了。”
“你父親?”獨孤麟奇從未研究過京城的上層圈子,並不知道辜月的身世。
“大理寺卿。”皇甫晴隨口告訴他後,轉問辜月,“他來這做什麽?”
辜月平靜笑道:“或許是聽說我跟兩個男人私下見麵,想來看看你們二位是何等人物吧。”
皇甫晴當然知道辜月打鬧婚約的那檔事,他無可奈何地聳肩。
“稚泣,你別多舌。待會兒大理寺卿上來,我來應付便是。”
“好。”
說話時,大理寺卿噔噔地踩著台階上來了,完全沒考慮女兒顏麵的意思。他象征性地敲了敲門,旋即推開房門,看到了坐在女兒對麵的兩個陌生男人。
“二位就是寶應的故友?”
獨孤麟奇聽到寶應這個名字,總算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是何許人也了。他在客棧時聽沈以樂說過,京城有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名媛,經常組織富家子弟間的聚會。沈以樂因外貌出眾、又是本屆武林大會的魁首,同樣受到了幾位紈絝的邀約,不過由於最近京城戒嚴,大大小小的聚會都沒法舉辦,她對此頗有微詞。
原來眼前這位大小姐便是京城響當當的名媛寶應。
“沒錯。”皇甫晴頷首,“鄙人謙玉公子皇甫晴,見過大理寺卿。”
“謙玉公子,我聽過你的名聲,想不到你認識我的女兒。”大理寺卿這句話像是在貶低皇甫晴,又像是誇讚,獨孤麟奇聽不出其中的含義。隻聽大理寺卿繼續說道,“你給武林輸送了許多新鮮的血液,受到各大門派的讚賞,西朝有你這樣慧眼識珠的能人是種幸事。”
獨孤麟奇忽然反應過來,大理寺卿正為猝然闖入女兒與故友們見麵而放低姿態,這些讚譽不過是交談技巧。
“這邊這位少年是……”
“今年武林大會的前三甲。”寶應主動向父親介紹。
“原來如此。”大理寺卿掃視獨孤麟奇,“我聽聞今年的規則不通以往,許多武者的真實實力無法施展。”
獨孤麟奇尷尬一笑,不知該如何回應。
“你是來京城接收封賞的?”
“是。”他點頭。
大理寺卿究竟為何要來這兒?難道秘教的身份暴露了?怎麽可能。獨孤麟奇偷瞄皇甫晴,想知道該怎麽熬過這段時間。
“嗯……”
大理寺卿沉默片刻。
一個沉重的腳步出現在樓梯口,隨機,一個長相酷似蛤蟆的男人出現在三人麵前。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