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葉觀天之徒
幾人一路縱馬揚鞭,些許時辰便離了硯城,行至城郊山林中。
在馬背上顛了許久,張寂肚中饑餓,便道:“也差不多了,休息休息吧,讓馬兒也吃吃草,咱們,也該弄點兒吃的了。”
幾人都大為讚同,翻身下馬,收好韁繩,放馬兒自己去了。
這些馬都是簡府精心馴養的坐騎,並不會跑太遠。一聲呼哨,便回來了。
“張公子這是不怕那馮樂尋仇了?”
楚珂笑問。
張寂眯著眼,心道:這楚珂修為高深,年紀輕輕,又不似尋常人士,不知此番跟來,意欲何為。
他最不喜心中沒底,什麽事情脫離了控製,終歸有些不安,想了想,他直接發問:“楚公子,明說了吧,在下日前遭了些意外,如今身子虛弱得很,咱們素不相識,你跟著終歸是提心吊膽的,不如大家開門見山,將目的都說一說。”
楚珂聞言,微笑不語。
張寂繼續道:“我們是要到皇城流雲城去的,你也見了,女孩子,沒怎麽出過家門,生性貪玩,一路耍著過去,我也是奉命保護她們。”
楚珂卻笑道:“我若心有歹意,你此刻恐怕也阻擋不得吧?”
此話一出,楚化瞳的手已經摸上了腿上綁的彎月刀。
張寂也笑道:“楚公子說得是,別說此刻,便是張某身體無恙,也不是公子對手,敢問公子,修為幾階呀?”
楚珂搖頭道:“修為什麽的,我倒是不在乎,不過我覺得你說得對,我跟著你們,自然得道明目的,不然,免得你們人心惶惶的。”
說罷,他又看了楚化瞳一眼,笑道:“姑娘清姿卓越,也不必如臨大敵般,何必總想著拔刀呢?”
張寂聞言,臉色一變,心中立生警惕:莫不是楚珂也知道楚化瞳腿上那是名刀彎月?
“楚公子,有話但說無妨,小瞳護我心切,戒備姿態自然正常。”
張寂說道。
楚珂心中也是暗暗吃驚,這張寂除了長得英俊些,倒也不怎麽出眾,卻不知身邊的女子似乎都對他很是在意。若非沒些手段,定然不會如此。
他沉思了一會兒,對張寂說道:“不知道你聽說過靈珠沒有?”
“世間修士,誰不知道呢?元素靈珠,乃是奇珍,楚公子問這個做什麽?”
楚珂神色突然認真起來,他看了一眼葉舞心,說:“若我沒猜錯的話,火靈珠,近在眼前!”
張寂也是神色一變,楚珂應該不是在胡說八道。張寂察言觀色的本事了得,見他說此話前看了一眼葉舞心,之前在硯城,他也多有打量葉舞心,莫不是這火靈珠與葉舞心有什麽關聯?
“楚公子此話怎講?”張寂問。
楚珂歎了口氣道:“不瞞你說,我為了火靈珠而來,我修的是至純至臻的火元素靈力,我主將臨大敵,我必須短期內將修為盡量提升,以助吾主!”
張寂也收起了客套,認真道:“你怎麽也得玄階實力了吧?你家主人麵對得是什麽敵人,竟讓你如此緊張?”
楚珂道:“可聽說過北國暗影門?”
張寂神情一滯,暗影門他如何不知,自己本來就在北國長大,暗影門是天下第一殺手之宗,自己當初也是個
殺手,暗影門的實力,他是知曉得。
“我其實更感興趣的,是你家主人。”
張寂道。
楚珂點頭隻說了幾個字:“逍山聖主葉觀天。”
聽聞此言,張寂及三個女子都是大驚失色!
逍山聖主葉觀天!
這人可就厲害了!放眼南朝與北國,修為最高且被世人所知的,便是臭名昭著的藥魔白慕華。而最神秘最無人敢惹的,一個是南朝的皇室守護者夜獨殤,一個就是逍山聖主葉觀天。
這兩人,無人知曉他們的修為有多強,隻知道,夜獨殤坐鎮南朝皇室二十年,免南朝皇族族人二十年無一被外敵所害!
而葉觀天,最負盛名之事,便是於逍山白練道中,一手舉盞自飲,一手執劍,以一人之力,擋百眾修士,殺退修者不計其數!
逍山!對修者來說,是這世間價值最高的山脈。主峰縹緲峰上,懸崖峭壁中,無數珍奇靈草,土壤之下,萬千極品靈石礦脈。縹緲峰上,靈氣充盈,較之別處,要多上百倍千倍!
這樣一個物華天寶之地,那一個修者不向往呢?
但是,逍山自古以來就是古老宗門逍遙派的領地,無人能踏入半步。
逍遙派是個奇怪的門派,最開始,他們隻醉心於修煉,並不沾染世俗,定下了一人一派,一派一人的規矩,也就是派中隻有一人,而這人,選擇繼承人也隻能選擇一個,可以說是代代單傳,一個師父一個徒弟,就組成了強大神秘的逍遙派。
傳到了葉觀天這一代,便有修者覬覦逍山奇珍,想趁著新任逍遙派掌門葉觀天年輕,眾人合力,勾結眾多修士,齊上逍山。
逍山主峰縹緲峰下,有一條白沙鋪就的小道,被人稱作白練道,小道寬不過丈許,卻是上縹緲峰的唯一通道。
葉觀天便是在這條道上,一手提壺暢飲,一手執劍與眾修士相抗!
其氣勢之狂,震驚天下!
百餘修士敗在葉觀天劍下灰溜溜滾下山去,自那以後,逍山再無人敢覬覦!那葉觀天,也得了個逍山聖主的響亮名號!
“莫不是暗影門要殺你家師父?”張寂問楚珂。
楚珂點了點頭說:“家師修為高深,暗影門中,也僅有熾、芒二人能勉力一戰,本不必畏懼,但家師說了,他比較擔心的,是近年來在北國聲名鵲起的長情殺手!”
張寂聞言,自覺匪夷所思。
長情殺手不就是自己麽?他以一敵百的葉觀天怎會畏懼自己呢?
張寂假裝無事的笑笑說:“我倒覺得你家師父多慮了,聽聞長情殺手修為並不高深,隻是他殺的皆是貪官汙吏,禍國殃民之徒,傳言有些熱切罷了。”
楚珂卻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簪來。
張寂一瞥,那玉簪,正是自己殺人所用的長情花玉簪。
“他能越階殺人,能力非同小可,且這玉簪,家師曾見過他的主人!”
楚珂此話一出,張寂有些驚了!
第一根長情花玉簪本是張寂在雪山奇遇所得,那是一根不知何種材料製作的東西,而後來,他殺人所用的,都是自己仿造而成的,就連留給遼薑陽的那根,也是用黑曜石仿造的。
楚珂說葉觀天見
過這玉簪的主人,莫非他真的與那日在雪山中遇到的那個自稱“張寂”的神秘人認識?
“長情花也算是南朝名花,以其花姿仿製玉簪子,恐怕不算奇事,長情殺手這玉簪又與其他玉簪有何不同?”
張寂故意問。
楚珂將玉簪遞給張寂,說:“此簪有奇特之處,並不是一般的長情花,你看這玉簪,簪頂花形雖然與南朝所產的長情花一般,但簪針上卻有規則有序的凸點。以仿製立意來說,簪頂代表花朵,簪針代表花枝,這簪針上,凸點表示花枝有刺,你可見過南朝哪一株長情花上有刺?”
張寂聽得愣神,這玉簪是他的沒錯,他也知道簪針上有小點突出,但他從未想過,這是代表長情花花枝有刺!
楚珂見他不語,繼續道:“家師曾見過這玉簪的主人,那人,還送了家師一株與這玉簪一般模樣的長情花!”
“什麽?真有這種長情花?”
“沒錯,枝幹上,都有尖刺!”
張寂大為震驚,這倒是一個值得探究的問題,那日雪山中遇到的那人到底是誰?他留下的玉簪中還記錄了“移形換影”神技,可以想象,那人的力量是多麽強大!
“你家師父認識那人莫非就是長情殺手?”
張寂開始套楚珂的話。
楚珂搖了搖頭說:“師父雖然沒見過長情殺手,但他敢肯定,那人不是他。”
“為什麽呢?”
“家師說過,他不可能殺人。”
張寂有些納悶,如今這年歲,殺人放火金腰帶,為何葉觀天說那玉簪的主人不可能殺人呢?難道自己在雪山中遇到的那個神秘人,並非長情花玉簪的主人?
“你家師父認識的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張寂問。
“隻知道他姓蘇。”楚珂回答。
張寂又問:“男的女的?”
楚珂搖了搖頭,嘴裏擠出兩個字:“不知。”
“你說為了火靈珠近在眼前,此話何意?”張寂問。
楚珂卻道:“我們去尋些吃的吧,你看你的這些女人都餓了。”
張寂無奈,他明白楚珂想跟他單獨說此事,但他這說法,恐怕要得罪這三個女子了。
果然,楚珂話音剛落,簡虞就嚷了起來:“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呢!”
張寂抬頭,示意她息怒。
“我也確實餓了,是該尋些吃的。”
兩人起身前往山林中,楚化瞳正要跟上,張寂衝她擺了擺手,讓她保護簡虞和葉舞心。
行至僻靜處,楚珂在一棵倒伏枯木上坐下,張寂也停步,等著他的解釋。
“你可知靈珠能附身於人?”
楚珂問。
張寂回答:“知道。”
“你是修行水元素靈力的?”
張寂點頭。
“怪不得,怪不得你感受不到。”
“什麽意思?”張寂不解。
楚珂卻悠悠道出一句:“那火靈珠,就在你同行女伴身上!”
張寂及是震驚,他終於明白為何楚珂的目光總是留意到葉舞心了!原來,火靈珠在葉舞心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