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七年的秘密
站在門口,蘇錦然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時,大門忽然被打開了。
一張布滿皺紋的蒼老麵孔出現在她眼前。
“你們找誰?”
開門的是蘇母,她此時手裏抬著個洗臉盆,正欲出來倒水。
“媽……”蘇錦然聲若蚊吟,鼻子一緊,眼眶裏瞬間噙起了淚水。
三年不見,母親更加蒼老憔悴了。
“嗯?”蘇母沒聽明白,一臉疑惑地看著兩人。
這兩個人,女的漂亮男的英俊,一看就是那種尊貴不凡的人。
突然出現在她門口,著實嚇到了她這個老太婆。
“伯母你好,我們是你女兒的朋友。”
蘇錦然還沒開口,顧天爵先禮貌的說道。
蘇母一聽就樂了,“原來是然然的朋友呀,快進來坐!”
屋子不大,兩室一廳,雖然簡樸,但被蘇母收拾得幹幹淨淨。
陳舊的沙發套被洗的發白,桌上擺放著還沒動筷的晚飯。
蘇錦然一見父母吃的飯菜後,心口窩越發心酸了。
桌上隻有一疊酸菜,一盤青菜和兩碗白米飯,粗茶淡飯也不過如此。
原來,她不在家時,父母吃得這麽差。
眼淚又一次往肚子倒流去。
“然然她在a市還好吧?”蘇母迫不及待地問道。
蘇錦然忍著眼淚點了點頭,“她很好,她托我向您和伯父問聲好,還有這一萬塊是您女兒讓我代交給您的。”
將一萬塊整整齊齊地放在桌上。
“這位是?”蘇母目光看向旁邊的顧天爵。
這男人生得真英俊,比電視上那些男主角長得還要好看。
“他是……”蘇錦然剛要說。
“我是她的丈夫,您叫我小顧就行了。”顧天爵笑著打斷她,大手一攬,將她攬入懷中,一副親密的樣子。
蘇母笑的一臉淳樸,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向往的笑容,“不知道我家然然什麽時候也能向你們這樣,帶著女婿回家來看看我們。”
顧天爵微微眯眼,“女婿?”
蘇錦然心道一聲不好。
她認識顧天爵這麽久以來,她都沒提過她結過婚的事情。
來時的路上,她也忘記說了。
蘇母笑道:“是呀,我家然然都結婚五年了,我女婿是陸家大少爺,小顧你認識嗎?”
攬住她肩頭的大手忽地一下收緊。
“原來是陸家的大少爺陸皓天。”
顧天爵笑了,可笑意絲毫不達眼底,隱隱的,讓蘇錦然感到了一種不寒而栗的陰戾。
“伯母,我先去看看伯父。”蘇錦然趕緊起身往臥室去。
再呆下去,她怕是要被顧天爵那充滿殺氣的目光殺死了。
主臥裏隻放著一張大床和一個電視機。
床上躺著的人,就是她的父親,蘇富貴。
蘇錦然很想上前叫一聲爸,但話到了嘴邊,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你是然然的朋友吧?”蘇富貴見到她很開心,好像看見了自己的女兒一樣,招呼她趕緊坐下。
“伯父,然然讓我代她向您問聲好,這三年來,她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您二老呢。”蘇錦然強顏歡笑。
蘇富貴咧嘴憨厚一笑,“你也跟然然說一聲,我這老頭子也很想她。”
“伯父你好。”顧天爵跨進臥室來,看見躺在床上的蘇富貴,微微一愣。
“小顧見笑了啊,這是然然的父親,早些年因為一場意外癱瘓了。”蘇母站在門口說道。
顧天爵目光看向蘇錦然,此時的小東西滿眼都是淚,快要崩塌的感覺。
最後,還是顧天爵先開口說有事在身,帶著蘇錦然出了家。
或許很久都沒人來看看二老了,蘇母一直送他倆送到樓下,笑著目送二人離開後,久久才回屋。
蘇錦然一回到橋車裏,終於忍不住眼淚決堤。
看到父母清貧辛苦的一幕,她再堅強的心,也軟成了一灘水。
顧天爵抱著她,靜靜地看著她哭,她發泄。
看到小東西的父母和家庭後,他好似有些明白,當初她來風月賣身時,為什麽會為了錢而卑躬屈膝低聲下氣了。
是生活,殘忍的生活把這個柔軟的女人逼得走向絕路。
等蘇錦然哭夠了,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酒店老板安排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由於她沒心情去吃,特意一一送來房間。
看見桌上一道道的山珍海味,蘇錦然的心又被戳到了。
她的父母隻能在家天天粗茶淡飯,而她,在這大魚大肉。
她的心,正在遭受著懲罰,雷劈一樣的懲罰,根本吃不下去。
“你不想吃可以,但孩子不能餓。”顧天爵端來粥,舀了一勺喂進她嘴裏。
蘇錦然吐了出來,已經是淚眼汪汪。
“顧天爵,你說我作為一個女兒,是不是很失敗?”
婚姻失敗,一無所有。
身後還有父母,一個癱瘓在床,一個含辛茹苦。
而她,作為女兒,卻不能膝前盡孝,連當麵喊他們一句爸媽的勇氣都沒有。
“告訴我,你爸爸是怎麽癱瘓的?”顧天爵抱著她問道。
蘇錦然眼中閃過一絲掙紮,很明顯,她不想正視這個問題。
“現在彌補還來得及,我會派國外最優秀的醫生,治好你爸的癱瘓。”
蘇錦然一愣,“真的可以治好我爸爸?”
顧天爵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但前提,你不能隱瞞我什麽,把你以前的過往,都告訴我。”
結過婚,父親癱瘓在床,哥哥賭博,他覺得,眼前的小東西,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被生活壓榨的艱辛。
“好,我說。”蘇錦然終於把那段塵封在心底七年之久的秘密托盤而出。
“你還記得牧曜嗎?”
顧天爵聽到這個名字,厲眼微眯,“知道。”
能不記得麽,這牧家大少兩次帶著她來他麵前挑釁。
“七年前,牧曜確實是我男友,但是家庭懸殊,他媽為了分開我倆,派人來我家鬧,說我勾引她兒子,還派人去我爸的廠子裏鬧,我爸當時正在運貨,那些人說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話,被他們一鬧一刺激,從貨架上摔了下來,然後就癱瘓至今了。”
蘇錦然說著時,清澈的眼眸裏閃動著淚水。
“那陸皓天又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