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六感人類

  季鯉封望向曲向晚目光所及，卻隻見晚風涼涼，杜鵑枝影搖曳，空無一物。


  然而曲向晚卻抓緊得像個受驚的猴子，在自己懷中顫抖，驚懼得連唇都失了血色。


  眉心大皺，問：“誰要過來？”


  他再次確認周圍確實空無一人，不由得神色一凜厭惡之情又起：“晚妃是否不太記痛，剛斷了一隻手便又來勾引……”


  話音未落，卻是見曲向晚拔下頭上的桃木簪子顫抖地握在手裏，一手緊緊拽著自己的衣角，聲音都變了調，朝那邊帶著哭腔：“我會給你翻案的……我，我明天就去查……你不要過來啊，花大小姐！”


  一群宮人聽聞動靜都提著燈籠湧了過來，火光照亮了曲向晚蒼白臉上的驚懼神色，曲向晚雙唇顫抖冷汗盡出，離了季鯉封，雙腳一軟，再次癱倒在地。


  ……


  這就是她之前口中所說的，世界上比天子，還要可怕的東西。


  因為天子好歹還是個人。


  曲向晚跪在皇帝的養心殿，垂著頭半天不曾抬起。


  養心殿隻剩她與季鯉封，她也早止住了先前的淚眼婆娑。然而他們的天子季鯉封威嚴的目光一直鎖在她身上，一副審訊犯人的樣子。


  “說，你前幾日，為何突然深入天牢去將花家案花靈的屍身翻出，還揚言要給她翻案。你和花家大小姐花靈，是何關係？”


  季鯉封這清冷的語氣雖不重，氣勢倒是不容置喙。


  曲向晚耷拉著腦袋，知道自己不說，定然沒人相信她其實和那花靈，沒一毛錢關係；然而她說了，定然也沒人相信她在人家下了地獄後，反倒與人家產生了關係……被逼迫與恐嚇的關係。


  “我，臣妾說了您也不會信。”曲向晚發現稱呼改口改的很艱難，一口一個臣妾，她現代人華麗麗的自尊心傷不起。


  嗯哼，季鯉封冷哼了一聲，她說的話，他本就一句都不曾信過。然而她這次倒是坦誠，終於承認自己，是太後安排到自己身邊的細作了麽？

  “說說看，朕看看能不能信。”季鯉封挑著好看的眉。


  “我和花家，沒關係。”曲向晚攤著雙手看他，誠實地對他實話實說。


  季鯉封與她默默對視半晌，唇角才勾起一絲極淡的“早知如此”的嘲諷笑意，很幹脆地從兩唇吐出：“朕果然不信。”


  ……


  “……”曲向晚都要哭了：“就說過你不會相信了！”


  季鯉封看著曲向晚憋屈欲死的惱火表情，依舊麵色無波。說是不信，他之前一番暗查，卻是真的沒有發現曲向晚與花家有過蛛絲馬跡的聯係。


  他慢騰騰斟了一杯茶，兩指挑起茶盞：“不過，朕可以給你一盞茶的時間為自己開脫辯護。”


  曲向晚咬著衣角沉默了半晌，思及方才小路上的情景，陷入一片小宇宙的掙紮……


  好吧，她承認，她是一個第六感人類。


  除了人類通常所說的視，聽，聞，覺，感這五感之外，還有一種感官特別靈敏……就是人們口中通常說的，第六感。


  第六感解釋起來並不玄乎，似乎隻是與人大腦深處的潛意識和生物微波電流磁場有關。這種敏銳的感官能嗅到常人感覺不到的自然界電磁波動，以及一方電磁波動產生的，隨之而來不死不滅的空間電磁波蝴蝶效應……


  所以曆史上曾經出現的讀心術、世界未解之謎之類的空間扭曲、以及傳說中的先知，全部和她這類人有關。


  甚至，她對自己的穿越沒有覺得狗血逆天而因此瘋掉，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她知道自己身上的不尋常。


  作為一個生物學的學生，對物理化學都要有一定涉獵：人的生物腦電波也各有一個固定的頻率，在自然界中微妙地發散。假使以極小的概率，兩個腦電波頻率振幅相位極其相似的狀況下在一個很近的空間坐標出現，便很容易出現物理中的“串磁”……和電路中的串線差不多，總之就是產生共振，混淆成同一個東西。


  假釋這個在平行空間中也能解釋得通的話，便能大致解釋她為何……穿越了。


  曲向晚覺得不能一直這麽被人誤解自己是個瘋女人了，而且她接下來，可能還必須纏著季鯉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