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蹲牆角怪癖症

  結果這麽一問，易千息倒是不打自招地露出了馬腳：他也知道曲向晚口中得磁場生物！而曲向晚隻與季鯉封一個人坦白過，那麽勢必，他就是季鯉封的人了。他又問她是不是知道他怎麽來的皇宮……一個暗處的殺手呆在皇宮，看樣子待了還不短時候，而又與季鯉封有著很密切的關係，由此一聯想，他是季鯉封身邊貼身的隱秘暗衛身份，已經昭昭若揭了。


  易千息聽完這個回答險些暈厥。


  他堂堂江湖第一殺手團雪浮屠的頭頭易千息，行蹤詭譎世人難尋難窺其貌，想不到卻在一個小小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手上敗露了自己。


  “磁場生物白天在太陽光波的影響下，會弱化得我不能感知。”曲向晚又補了一刀。


  於是，季鯉封夜間照常批改奏折的時候，某殺手磨磨蹭蹭地主動現身了，話也是不複往日瀟灑反而欲言又止：“我要向你認個不是……”


  季鯉封饒有興致地頓住手中狼毫，抬起眸子洗耳恭聽。對驕傲不羈一向唯我獨尊的殺手頭頭來說，這種情況簡直史無前例。“什麽不是？”


  “我……暴露了。”瀟灑不羈的易千息此刻卻扭扭捏捏。


  “暴露於何方勢力？”皇帝問。


  “曲向晚。”


  三個字落，皇帝的手微微一滯，一滴豆大的墨水落於厚厚的革紙奏折之上，麵色有些微妙地扭曲。


  易千息臉紅道：“關鍵是曲向晚好像還有點兒聰明……我隻不過趕去冷宮發現她正在遭人追殺救了她，隨口說了下我的名字，她便順藤摸瓜地猜到了我和你的關係……”


  曲向晚遇刺的事已聽易千息提及，季鯉封無視奏折上的汙漬繼續提筆，帝王不拘小節的氣度在這小小動作中盡顯無疑，嘴上卻是涼涼開口，緩慢道：“我倒是對你說的順藤摸瓜過程，比較有興趣。”


  “……”


  易千息一頭黑線。要他說出自己自行暴露的過程，無異於自己再給自己扇巴掌……太跌份兒了！


  季鯉封冷哼一聲：“我覺得你的能力近來退化了不少，不若再回雪浮屠曆練曆練？”


  易千息一聽，連連幹笑著搖頭退後。“禦書房西角還沒檢查安全，我先去看看。”說罷黑影一閃便是沒了影兒。


  他當然不願意再回自己地盤了！

  雪浮屠其實原名血浮屠，隻因季鯉封收了易千息，覺得他手下收編的勢力便也沾了朝廷，終究是沾了“血”的寓意不好，便改了名兒叫雪浮屠圖個文雅高尚。


  但終歸是個染血的殺手組織，他自己創的曆練法子自己知道……那變態程度，他都不知道自己當初是怎麽豪氣幹雲地定下的。


  又是夜深人靜，臨公公照例送來各位嬪妃的牌子，雖然他知道皇帝多半不會翻。


  “皇上，太後老人家又令得老奴在聖上耳根多做諫策了……皇家開枝散葉要緊……”


  季鯉封恍若未聞，微微側耳，聽得窗外又是一陣悉悉率率的響動，不由長眸一眯：這女人也不嫌折騰，為了躲避侍衛的眼線總是從灌木叢裏鑽，怕她還不知道，這屋後尚未回春的灌木叢，是荊棘藤吧？

  “你且放著，我等會子看。”遣退了臨公公，季鯉封再次來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睨著還在灌木叢裏朝這邊掙紮得曲向晚，臨風卓荻，滿眼星輝。


  曲向晚良久察覺氣氛有異，緩緩抬起頭，看見季鯉封神邸般麵無表情的臉，咽了口唾沫，哂笑道：“那個……子夜露重，正是花家小姐她們高興癲狂的時刻……”


  “花家小姐癲狂，你跑到我這邊來作甚？”


  曲向晚可憐巴巴實話實說：“您身上天子龍氣，一般邪佞近不了身啊！”


  季鯉封隻當是拍馬屁，並不理會，依舊盯著她，曲向晚又道：“您若不許我出宮平了她的案子，我每晚隻能跑這兒來叨擾您啦……”


  季鯉封眸子一眯，刹那間氣勢威嚴，升調道：“你在威脅我？”


  “不敢不敢！臣，臣妾哪敢啊！”曲向晚連連擺手，心想季鯉封你丫的為什麽就是不鬆口，放我出去真有那麽難？你哪隻耳朵聽到我在威脅你，明明隻是表無奈好不好，好不好嘛！

  名譽索性已經沒有了，接下去不能連小命都沒有……於是，曲向晚略顯忐忑地與季鯉封打著商量：“要不皇上，今晚您還是讓我去蹲牆角？”


  ……


  季鯉封撇了她一眼，修竹一般的眉頭這回皺都沒皺一下，伸手拉上了窗上的玉質卷簾，轉身朝門外臨公公吩咐：“將清歌的牌子翻了，朕今晚留宿環瑤宮。”


  臨公公那邊早已聽得了皇上與晚妃的對話，是以並且擅自出動侍衛將晚妃拿了，畢竟皇帝都沒開口，於是喜不自勝地退下，令宮人前去通報準備，自不多言。值得一提的是皇帝改完折子踏足離開禦書房的當口，眾人還聽得曲向晚在背後手忙腳亂地追著打商量：“那要不我跟著去環瑤宮蹲牆角也成啊陛下……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