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親親父與子
一進院子，曲向晚還沒有進屋子，就從打開的門裏看見原來西瑾寒也在，音音那個丫頭倒是沒有告訴自己這個。
隻見西瑾寒站在季鯉封附近，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季鯉封，一副想要靠近，卻又倔強著克製著自己的樣子。
“父皇，晚妃娘娘去哪兒了，怎麽這麽晚都沒有回來？”也許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西瑾寒突然開口說道。
季鯉封端著茶杯，臉上也有些不耐一閃而過，但是畢竟是個大人，總不好在西瑾寒麵前直接表現出來，所以道：“應該快了，你如果困了，便隨嬤嬤一起回去吧。”
看來傳言很對，季鯉封對這個唯一的兒子並不親近，語氣中並無親厚，連眼神也是一如既往地淡漠。
倒是西瑾寒，看著季鯉封的目光中含著敬畏，期待，猶豫等等複雜的感情。
曲向晚收回準備進去的腳步，盯著這對同樣英俊的父子看了半天。
雖然兩父子之間不親近，但是站在一起的畫麵卻是怎麽看怎麽和諧，一大一小，都穿著暗黃色的錦袍，雖然西瑾寒的衣服有些半舊，但是卻漿洗得十分幹淨。
曲向晚輕輕一笑，果然基因這東西很厲害。
她剛想上前，眼神無意一掃，卻是一驚。
原來在房內的角落處，站著一個略透明的身影，不是之前緣滿節晚宴上見過的女子又是誰。
曲向晚有點心驚，這個女子怎麽又出現了，還出現在她這裏，不會又是個來找她幫忙的吧？
再說剛剛發生了燕飛被殺事件，也不知道是不是冤魂厲鬼幹的，現在猛一見到個鬼魂，還真是害怕呢。
不過仔細看一眼這個女鬼，額，不對，相比較女鬼這個稱謂，曲向晚更願意叫她女子，因為她還是穿著一件素白的衣服，烏黑柔順的秀發垂在肩上，皮膚蒼白，但是卻並不顯難看，五官更是清秀，饒是已經是一縷亡魂，卻依舊透出一股溫雅的氣質。
曲向晚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王祖賢那版的《倩女幽魂》，現在站在她房裏的這個女子，比起電影裏麵王祖賢扮演的聶小倩來，也是差不到哪裏去的。
想必這個女子生前也是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
曲向晚默默地想完，發現那位女子仍舊站在原地，有些癡癡地看著坐在那裏的季鯉封和站在他不遠處的西瑾寒。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為何這個女子一直盯著這兩個人看，上次在晚宴上也是這樣。
難不成看上了季鯉封不成？
這倒也有可能，畢竟季鯉封長得帥又有錢有權，可是標準的高富帥，哪個女子見了也都會傾心三分，這個女子雖然長得美，但是美女也喜歡帥哥的呀。
曲向晚看著屋內的二人一鬼，暗想，這不會是要上演現實版的倩女幽魂了吧？
但是季鯉封身上龍威這麽盛，鬼魂什麽的根本無法近身，就算是想上演，也不具備最基本的條件呀，季鯉封根本看不見這個女子，就算她再美貌，不也是白搭。
曲向晚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白衣女子，真是不知道季鯉封要是知道有個白衣女子總是在默默地看著他會作何他想。
咦，不對，曲向晚突然靈光一現，這個白衣女子好像不是總是默默看著季鯉封，因為自己跟季鯉封接觸這麽長時間以來，也就見過這個白衣女子兩次，但是看這個白衣女子看著季鯉封的眼光，不像是剛認識季鯉封的樣子。
曲向晚的目光又落在了屋內兩個人的身上，這時候有些累了，在桌邊坐了下來的西瑾寒突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仔細想想，好像每次白衣女子都是在西瑾寒和季鯉封同時出現的時候才會出現。
這個白衣女子，一定是跟這兩個人有著些許淵源才對。
但是上次自己已經排除了她是西瑾寒母妃的可能性，所以這下子倒又是疑惑了。
就在曲向晚還一臉疑惑的時候，屋內的季鯉封突然發現了她，不由眼神一亮，但是隨即臉色卻是一沉：“既然回來了，站在外麵不進來做什麽？”
曲向晚見他臉色難看，不由在心裏哀嚎一聲，這個季鯉封，肯定要抓著自己痛罵一頓了，自己也真是命慘，好不容易出宮一次，還被抓了個現行，真是時運不濟。
但是既然都被抓包了，態度還是要端正的，不然隻會是罪加一等。
所以她立刻走進屋裏，先是對著季鯉封行了一禮，道：“參見皇上。”
然後又對著西瑾寒擠了擠眼。
季鯉封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西瑾寒也是一副不買賬的樣子。
曲向晚不由在心裏輕笑一聲，這對父子，還真是有意思，跑到她的一畝三分地上來給她臉色看，這世道怎麽這樣了？
“去哪裏了，為何這麽晚才回來？”季鯉封見她站在原地，等了片刻也不見她解釋自己去了哪裏，隻好自己先開口問道。
曲向晚訕訕一笑，想起了燕飛，然後情緒有點兒低落下來：“去宮外了。”
這下不僅是季鯉封覺得無語，便是連西瑾寒都覺得很是無語，難道他們兩個人在這裏等上這麽半天，還不知道她是出宮去了？這回答也未免太敷衍了吧。
曲向晚也知道自己這回答說了等於沒說，但是她現在也沒有想好該怎麽跟季鯉封說燕飛這件事情，更何況現在還有西瑾寒在場，告訴一個還不懂什麽叫生死的小孩子有人被殺，總歸是有些殘忍吧。
當然，她忘記了的是，西瑾寒這種在皇宮中長大，又是沒有母妃，父皇又不喜歡的皇子，又怎麽跟現代那些被幾歲的孩子想比。
少年老成，這一詞用在他身上也並不為過。
“你重傷初愈，這樣出去一整天，傷口有沒有覺得不舒服？”季鯉封見雖然不滿意她的回答，但是話鋒一轉，卻說起了她的傷來。
曲向晚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確信的看向季鯉封，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冷眼冷麵的冰山皇上嗎？為何他會突然關心起她的傷口來了？
明明之前還冷著臉在問她去哪兒了不是嗎？
怎麽這年頭，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曲向晚在心裏腹誹一陣，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的心裏還是湧起了一股細小的暖流，緩緩地將她的心變得暖洋洋的。
“沒什麽大礙了，多虧了幾位太醫的精心治理，還有皇上的悉心照料。”說起季鯉封的照顧，她確實是真心感激的。
一個想來隻有被伺候的命的人，卻能降下尊貴來衣不解帶地照料她，怎能不讓她受寵若驚。
而且古詩有雲，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季鯉封能為她做到如斯地步，心裏肯定多少對她也有些感情的吧。
想到這裏，曲向晚不由更加感動地看向了季鯉封。
其實這麽看來，季鯉封這張臉也不是真的很冰冷嘛。
就在她笑眯眯地想入非非的時候，季鯉封卻又開口了：“雖然你是病人，但是也不要忘了你是個妃子，身為嬪妃，怎可隨隨便便出宮，還待到這麽晚才回來？”
額，這是什麽情況？這風格也轉變得太快了吧，剛才不是還在上演溫情脈脈的關心戲碼嗎？
怎麽就在她眨了一個眼的功夫裏，他就又冷著一張臉來責問自己了？
她簡直是要被他搞得精分了好嘛？
曲向晚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心裏方才升騰起來的那抹感動也隨著季鯉封的這幾句話一同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