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無奈而甜蜜
絮叨了半夜,曲向晚終於忍不住困意,抱著酒盅就這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季鯉封看著終於不再說話的曲向晚,唇邊露出一絲笑來,其中的無奈寵溺,恐怕連自己都沒有看出來。
所以史上最悲催的事情發生了,曲向晚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好像不認識這個地方。
再睜開眼仔細看了一眼,立刻炸毛,這不是皇上的寢宮嗎?
再看看自己躺的地方,更是像是被火燙著了一般差點沒跳起來。
這不是皇帝大人的龍榻嗎?
到底發生了什麽,能不能有個人來告訴她一下?
曲向晚發現自己躺在季鯉封的龍榻上之後,剛起的大腦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所以隔了一下才後知後覺地去檢查自己的衣服。
咦,是蠶絲的中衣,自己一直嫌棄這套中衣有些暴露,睡覺容易暴露,所以很少穿,昨天更沒有穿這個,而是穿著那套最舒服的棉麻質的呀。
曲向晚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記錯,肯定是穿著那套棉麻質的。
既然記憶沒有出差錯,那就是……
靠,連衣服都被換了是幾個意思?
曲向晚終於忍不住爆粗口。
趕緊感受了一下身體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發覺除了頭有些昏,好像沒有其他不舒服的感覺。
曲向晚這才稍稍放下了心來,翻了一個身,卻看見皇上大人正一臉狹促地看著自己。
天,為什麽一開始沒有發現自己身邊還躺了一個人?
曲向晚簡直忍不住尖叫了,為什麽自己會跟季鯉封誰在一張床上?
等等,讓她回憶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她先是在罰跪,然後皇上來了,然後他們就一起吃宵夜,再然後她覺得梅子酒好好喝,就一直在喝喝喝,再然後……
好像記不清了,隻迷迷糊糊記得好像一直在說話,說的是什麽,一時什麽都想不起來。
曲向晚有些悲催,有些期期艾艾地看向季鯉封,小聲而尷尬地衝他打了個招呼:“早、早啊,皇上。”
季鯉封似乎心情大好,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嘴角帶著些淡淡的笑意:“昨晚睡得可好,晚妃?”
曲向晚看著有些狹促的季鯉封,大窘,想開口說兩句插諢打科的話,但是還沒有開口,就被季鯉封這個樣子吸引了目光。
她還是頭一回見到季鯉封這個樣子。
一頭如墨玉般的烏發披散著,襯得劍眉少了些平時的淩厲,而變得柔和起來,深邃得仿佛可以一眼就看穿一個人的眼眸,高挺的鼻子,色淡如水的薄唇,流暢而完美的臉部線條。
再看下去,白皙的脖頸,誘惑人的鎖骨,白色的中衣經過一夜變得有些鬆垮,露出裏麵精壯的胸膛。
再看下去……
曲向晚突然紅了臉,連忙將目光調回了季鯉封的臉上。
這一細看,才發現季鯉封的眼中滿是不同尋常的玩味,還有幾分笑意,卻沒了平時的戒備和冰冷。
這是怎麽回事,季鯉封怎麽會突然感覺有些不同了?
曲向晚有些疑惑,不明白怎麽這是經過了一晚,這個季鯉封看自己的眼神就變了樣。
而且,重點是,為什麽他會容忍自己睡到他的床上來的?
不會是自己喝醉了之後死纏爛打,死乞白賴地爬上了龍榻吧?這樣的話,季鯉封豈不是更加看不起她了?
不對不對,看季鯉封這眼神,肯定不會是自己爬上來的。
對,肯定不是這樣的,曲向晚看著季鯉封,嗬嗬笑了兩聲,讓自己安心下來。
因為季鯉封要去早朝,他不說,曲向晚也不敢多問,在他更衣之後,自己也連忙穿上外衣跑回了自己的寢宮。
一進門,卻聽見暮璃苑的宮女們都來恭喜她。
“晚妃娘娘,恭喜恭喜。”
曲向晚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不好直接問他們,隻好去瞧瞧地問音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音音卻也笑眯眯地說道:“小姐難道不記得了嗎?昨天是皇上親自抱著小姐回去的,而且還令我拿一套幹淨的中衣給小姐換上,我特意拿了那套容易露得比較多的,怎麽樣,我聰明吧。”
曲向晚簡直想找塊豆腐撞死算了,自己怎麽找了這麽個丫頭呀。
真的好無語。
不過季鯉封竟然會親自抱自己去他的寢宮休息,而且看音音給自己換那套明顯就是勾引的衣服也沒有生氣,這倒是奇了怪了。
曲向晚有些疑惑,覺得這個季鯉封好像有些轉性了。
但是也沒有深想,自己昨天都喝得斷片了,季鯉封大概也醉的不輕,這醉後的事情不能算什麽。
曲向晚想通了之後,就該幹嘛幹嘛去了,直到後麵才發現這個季鯉封對自己,確實變化很大。
首先是他自己三天兩頭地就往暮璃苑跑,來了之後也不多說話,要麽跟她一起吃飯,要麽跟她一起站在院子裏賞賞花,或者躺在她的軟榻上看看書。
這在以前可是沒有的事。
曲向晚搞不懂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隻能小心應對,陪著他吃飯的時候就主動獻殷勤要麽給夾菜,要麽給剔魚刺;陪著他賞花的時候就主動獻媚說這花兒看見皇上來開得更加嬌豔了;配著看書的時候就主動端茶倒水遞水果。
這在下人們看來,是皇上跟晚妃娘娘感情真好。
而在曲向晚自己看來,這一切都讓她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不敢問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讓季鯉封對自己有著這麽大的改觀。
季鯉封也不理曲向晚眼眸中偶爾閃過的不解和疑惑,兀自來得十分頻繁。
來暮璃苑來得頻繁也就算了,竟然還幾乎夜夜都叫曲向晚去禦書房陪著。
曲向晚抗議:“皇上,我不去,我要在我自己的暮璃苑。”
雖然曲向晚也喜歡跟著季鯉封,因為偶爾會碰上一些比較不講道理又野蠻的冤魂厲鬼想要上她的身,隻要靠著季鯉封,他們就不敢靠近,最後隻能乖乖打消這些念頭。
但是不是每天都有冤魂厲鬼啊,所以說她不是每天都需要跟季鯉封形影不離啊。
但是季鯉封看到曲向晚不想去的樣子,卻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對著曲向晚道:“不想去?你不是晚上最喜歡來朕的禦書房蹲牆角的嗎?這下終於如你所願了,快謝主隆恩吧。”
曲向晚十分無奈,這是什麽對什麽呀,自己什麽時候喜歡蹲牆角了,那時候蹲牆角實在是純屬無奈好嘛?
而且這蹲牆角也不至於天天都去蹲吧……
曲向晚看著季鯉封一副給了自己天大的恩賜一樣的樣子,又無奈又甜蜜。
自己這下倒是好了,自己白天要陪他吃飯賞花看書,阿諛奉承端茶倒水,晚上還要來陪他通宵達旦批閱奏折,自己這命怎麽就這麽辛苦啊,這明擺著是奴婢的命啊!
吐槽歸吐槽,曲向晚心中還是十分甜蜜的。
她這幾天想了一下,季鯉封轉變這麽大,恐怕是因為自己那晚醉後說了些實話,所以讓他肯定了自己不是太後的棋子了,所以態度才會好這麽多。
哎,果然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種話真的是至理名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