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逗笑的念頭
到了傍晚的時候，曲向晚這邊換了件衣服，便去了清歌那邊。
那邊季鯉封不知道曲向晚也來，原本還不想來，但是耐不住清歌三請四請，還以為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便過來了。
一進門，季鯉封看見坐在位子上的曲向晚，愣了一下，然後才說道：“晚妃也在。”
曲向晚隻是淡淡地行了一個禮，好像早上還睡在人家懷裏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季鯉封也不好受，坐了下來，還沒有說話，便先咳嗽了起來，直咳得自己一張臉變得通紅，表情也十分痛苦，像是要咳到心裏一樣。
一見季鯉封這樣，曲向晚也繃不住了，連聲問道：“你怎麽了？”
季鯉封擺了擺手，也沒有空說話，倒是一邊伺候的公公擔憂地說道：“皇上早上上朝的時候就有些咳嗽，叫了太醫來看，太醫說是感染了風寒，到了下午就咳嗽得更加厲害了。”
曲向晚現在對季鯉封真是又愛又恨。
怎麽這麽大一個人了，天氣也暖和了，還感冒上了？
“身體不舒服就多休息嘛。”曲向晚有點抱怨地看了季鯉封一眼。
聽說他從下朝之後一直在看周折，期間還召見了幾次大臣，一點都沒有表現出生病的樣子。
季鯉封終於止住了咳嗽，卻隻是淡淡地笑了一聲，道：“朕沒事，不是那麽嬌氣的人。”
曲向晚看了他一眼，想說話，但是想了想，自己還在跟他生氣呢，所以又將話憋了回去。
“皇上，臣妾不知道你生病，還請你過來，真是罪過了，那臣妾就先自罰一杯。”清歌見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似乎又有奇怪起來的跡象，連忙出來打圓場，將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
見此情景，曲向晚和季鯉封兩個人也不好再糾結，便跟清歌閑閑地說起話來。
曲向晚跟清歌關係本來就很好，季鯉封跟清歌關係也不錯，所以三個人後麵也沒有冷場。
隻是聊到後麵的時候，曲向晚發現季鯉封幾乎沒怎麽說話，也沒有怎麽吃菜喝酒。
是不是因為還在生自己的氣？
曲向晚猜測著。
但是轉頭去看他的時候，卻看他神情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曲向晚也沒有放在心上，隻當他不有些不舒服，所以就不想多吃。
不過後來也沒怎麽聽見他咳嗽，她也跟清歌聊得嗨了，所以也就沒怎麽關注季鯉封那邊。
最後還是一邊的公公發現了季鯉封的不正常，尖著聲音喊道：“皇上你怎麽了？”
曲向晚這才轉頭看去，卻見季鯉封臉色煞白，一絲血色都沒有，而且身體還在止不住地顫抖，看上去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這是怎麽了？
曲向晚立刻扶住季鯉封，這才發現他身上很燙。
“發燒了？”曲向晚一邊低聲輕呼，一邊伸手去摸季鯉封的額頭，然後幾乎是被自己掌心的溫度嚇了一跳。
怎麽會這麽燙的？
曲向晚一邊想著一邊連忙叫公公去請太醫。
一邊的公公也是嚇壞了，連忙跑出去了。
而清歌在一邊，跟曲向晚一起先將季鯉封扶到了床上。
“剛才還好好的，怎麽一下子就這樣了？”清歌吃不準季鯉封到底是怎麽了，語氣很是著急。
要是季鯉封真的出了什麽事情，這個後果是任何人都不能承擔的。
曲向晚卻表現得還算鎮定。
“大概是早上受涼了才會這樣，剛才來的時候應該已經不舒服了，隻是他還在硬撐。”曲向晚想起自己睡覺的姿勢可不算好，不會是夜裏自己講被子都卷走了導致的吧。
不過這個男人也真的是，知道自己不舒服，咳嗽頭疼，為什麽不早說，她們才不會拉著他聊天喝酒的好嗎？
雖然已經這麽難過了，但是季鯉封聽見曲向晚他們著急的聲音，還是掙紮著睜開了眼睛，然後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們別著急，朕沒事。”
曲向晚見他都燒成這樣了，卻還是強撐著說自己沒事，不由又心疼，又有些氣惱，但是還是軟著聲音安慰道：“恩，我們不著急，你先睡一覺吧，我們都在旁邊呢。”
季鯉封實在是難受得厲害，便也不再多說話，閉上眼睛休息了。
沒一會兒太醫便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要行禮的時候被曲向晚拉了一把，說道：“別扯那些沒用的，先看看皇上怎麽樣了。”
太醫也不敢耽擱，連忙放下手中的醫藥箱，上前查看起來。
清歌這時候也走了過來，拉住曲向晚，輕聲安慰道：“太醫已經來了，你也別太擔心了。”
曲向晚覺得有焦躁又難受，但是也知道這時候自己要冷靜一點，不就是感冒嘛，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
季鯉封一向注重鍛煉，可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虛弱體質，所以一定不會有事情的。
曲向晚一邊這麽安慰著自己，一邊卻目不轉睛地看著太醫。
好在很快太醫便得出了結論。
季鯉封這發燒確實是風寒引起的。
隻不過這古代也沒有速效藥，隻能去熬些中藥，再依靠濕毛巾來降溫。
曲向晚自然承擔起了照顧季鯉封的責任。
其實她一向大大咧咧，不屬於溫柔體貼的女子，但是這一夜，她卻極盡溫柔之能事，坐在季鯉封身邊，先是每隔一炷香的時間就給季鯉封額頭上的帕子換一次水，到後麵季鯉封的溫度沒有那麽高的時候，便稍稍延長了時間，但是也是換的十分頻繁。
除了換額頭上的毛巾，還每隔半個時辰給季鯉封擦一次身子，因為高燒的病人會不停地出汗，如果不及時擦幹，肯定會加重病情。
期間，清歌過來要換她一會兒，讓她去休息睡一會兒，她卻搖搖頭拒絕了。
季鯉封這次生病跟自己肯定是脫不了關係，就算自己現在去休息，也一定睡不著。
清歌見她不願意去，也沒有強求，隻是看了一眼季鯉封，又看了看悉心照顧的曲向晚，嘴角露出一個無奈的笑來，隨後便走出去了。
經過一夜的物理降溫，再加上中間喝了兩次藥，所以到早上的時候，季鯉封的燒終於退了下去。
曲向晚用自己的額頭抵在他的頭上試了一下溫度，發現已經不熱了之後，不由鬆了一口氣。
而這一口氣鬆完，頓時覺得十分累。
這一夜地精神高度緊張，簡直是要比自己高考之前通宵複習還要累。
而人的精神在高度緊張之後又放鬆下來，就會覺得十分的累，所以沒有一會兒，曲向晚便趴在季鯉封旁邊睡著了。
所以當季鯉封醒過來的時候，一轉頭，便看見旁邊一張安靜的睡顏。
看著她忙活了一夜之後有些憔悴的神情，季鯉封覺得自己能遇見曲向晚，真是比什麽都幸運。
也真是因為遇見了她，連伺候的公公都說他笑容比以前多了許多。
雖然他瞪了公公一眼，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但是瞪完了之後自己卻又陷入了沉思。
其實這段時間自己的改變自己心裏非常清楚：經常會看著看著奏折就會走神，在想她在幹什麽呢，有沒有想自己？
也經常一下朝就想往她那裏去，但是因為不想讓她落一個紅顏禍水的名號，所以他隻好生生遏製住自己的這種念頭。
更是經常一抱著她，就再也不想放手，就想這樣抱到天荒地老，再也不管別的事情。
……
自己的這些改變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小女子，自己的一顆心都係在了她的身上，她卻還要來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對別的女子念念不忘。
還真是叫他傷心。
下次再這樣，就要打屁股了。
季鯉封溫柔地看了一眼曲向晚，被自己這個念頭也逗笑了。
其實朕要的也非常簡單，隻希望國泰民安，然後一睜眼就可以看見你的睡顏。
這大概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情了。
季鯉封生病的事情很快就宮中傳遍了。
雖然說季鯉封生病算得上是一件十分不幸的事情，但是對於宮中的嬪妃來說說，卻是一個大獻殷勤的好時機，所以一時之間，清歌這邊簡直可以用門庭若市來形容。
季鯉封在病中，自然不想見到這些鶯鶯燕燕，曲向晚也不擅長跟其他的嬪妃們來往，所以這些人隻能交給身為“地主”的清歌去處理。
清歌倒也十分有手段，笑意盈盈地就將所有的探望打發走了，讓她們見不到季鯉封的同時，還不得罪她們。
曲向晚十分佩服的同時，直感歎自己何時才能練就這一身的溫柔刀功夫。
清歌隻是輕笑，也不說話。
而曲向晚見她隻是笑，也不深究，轉身去照顧季鯉封。
原本一臉漠然肅穆的季鯉封，生了這一場病，竟然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目光總是牢牢地跟著去曲向晚走，大有你走到哪裏，我就盯著你看到哪裏的是勢頭。
曲向晚一開始還能從容地表示我就當做沒有看見好了。
但是時間長了，隻好崩潰的表示你到底在看書什麽啊？你這樣看著我，我真的覺得很別扭啊。
季鯉封見去向晚一副抓狂的樣子，也隻是笑的，並不多說什麽話。
但是眼中的溫柔確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