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南宮顏中毒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驚。
曲向晚雖然對南宮顏有點不滿,但是一聽說他中毒了,心中也是一緊,說道:“怎麽好好的會中毒?”
這幾天金陵城中發生了這麽多的大事,但是南宮顏一直沒有出麵,所以應該不會惹禍上身才是。
那麽是誰膽敢對一個朝廷命官下手呢?
“回大人的話,具體小的也不清楚,隻是昨天晚上監察禦史在休息的時候,突然有人闖了進去,然後刺傷了監察禦史。到了今天早上,這被刺傷的地方已經發紫化膿了,肯定是毒藥無疑。監察大人的命現在是危在旦夕啊。”跪在地上的人並不是南宮顏的人,隻是地方上作為接待過去幫忙照顧飲食起居的。
曲向晚剛準備開口再問仔細一點,但是季鯉封卻使了個眼色給她。
她點點頭,立刻明白了過來,然後轉頭對下麵的人說道:“好,這件事情我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自會有人處理這件事情。”
來人隻是個小角色,現在聽到曲向晚這麽說,也不敢反駁,便先走了。
曲向晚他們被這一打擾,心中困惑,也無心再審問那些衙役,先將他們打入了大牢。
然後他們轉入了內室,秦開勇就要下跪向季鯉封行禮:“微臣參見皇上。”
季鯉封抬手讓他起來說話:“朕微服私訪的事情沒有人知道,你萬萬不可泄露出去。”
“此時事關重大,微臣自有分寸。”秦開勇已經歸順季鯉封幾年了,一直忠心耿耿,從來沒有質疑過季鯉封的決定。
季鯉封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南宮顏受傷的事情你們怎麽看?”
曲向晚知道自己現在說話不妥,說不定會引來季鯉封的醋意,所以雖然有一肚話要說,但是還是先等他們先開口。
隻聽見易千息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情很是蹊蹺,他南宮顏也是初來此地,誰會給他過不去呢?而且還下次毒手。”
張大牛也點了點頭,要說這個南宮顏得罪過誰的話,在金陵也就隻有碼頭幫的漁民們。
但是漁民怎麽也不可能怨恨到要下此毒手。
所以應該不是金陵這邊的人做的案子。
大概是以前的舊敵。
但是這個舊敵也真會挑時間,就在這個檔口來刺殺,這不是亂上加亂嗎?
季鯉封聽他們說完了之後,沉吟了片刻,然後對易千息說道:“這樣,我們先按兵不動,千息,你先假扮成江湖遊醫先去前去查看一番,看這個南宮顏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季鯉封的意思很明顯,雖然現在他們得到的消息是南宮顏受傷了,但是難保會是虛假信息,還是前去仔細參看一番才是。
曲向晚現在也更不好插話了,因為不管說什麽,肯定都會被誤會的,還是閉嘴吧。
易千息喬裝打扮了一番,將頭發染成了白色,然後又在嘴唇上貼了一把胡子,打扮成一個江湖郎中的樣子,然後走進了行館。
易千息在江湖上混了那麽多年,最基本的醫理知識也懂一點,所以進了行館,在下人的引領下,到了南宮顏的房間。
房間裏還有幾個當地的大夫在,但是所有的人都嚴肅著臉,看上去情況應該不容樂觀。
這也是南宮顏的手下會同意易千息進來的原因。
所謂病急亂投醫,就是這麽個意思。
易千息走進去,看見南宮顏正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原本一張白皙的臉都變成了詭異的紫紅色。
如果不是手下拿了異香丸一直給南宮顏吊著命,他早就沒有命了。
易千息看了看南宮顏的臉色一眼,心中一驚。
難道是那種毒藥?
但是他沒有立刻下結論,而是又掀開了南宮顏的被子。
南宮顏的傷口在腹部,不深,但是一掀開被子,就發出了一陣肉腐爛的惡臭。
刀傷大概也就三寸長,但是現在以這三寸為中心,旁邊的肉都已經腐爛了。
幸好易千息早有準備,所以沒有被這撲麵而來的惡臭熏到。
但是旁邊的幾個大夫都不由別過了臉去。
易千息也不管他們,帶上一層手套,然後按了按南宮顏的傷口周圍的皮膚。
果然已經發硬了。
而按說這麽按下去是很痛的,但是南宮顏卻像是沒有知覺一般。
因為首先,現在南宮顏因為這傷口,所以現在處於高燒昏迷的狀態。
而且傷口周圍的肉已經壞死了,所以他已經感覺不到了。
南宮顏的手下都緊張的看著易千息,更有甚者,在易千息去按南宮顏的傷口時,就要動手阻止了,最後還是被心腹攔了下來。
單說這個江湖郎中從進來之後,神情就一直平淡來看,也應該有點本事。
而還正給他猜對了,易千息還真的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毒。
這種毒叫做魂歸兮,中者會渾身發紫,傷口腐爛,如果不能及時控製,最後就會全身腐爛而死。
可以說,死法極其恐怖痛苦。
而易千息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當年,易千息的師叔就是中了這種毒死了的。
當時易千息已經行走江湖,但是也是頭一回看見這種毒,所以印象深刻。
在那個時候,世上唯一能解毒的就是白家堡的當家。
而當時的當家早已經去世了,那麽現在就隻有作為傳人,並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白塵音才能解。
當初師叔就是因為沒有及時處理傷口,所以沒有等到白家堡的當家趕來,才去世的。
雖然這個南宮顏現在還不是季鯉封的人,但是不管怎麽說也是朝廷的命官,而且之前的勝仗確實倚仗了他,所以他易千息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所以他立刻寫了一個方子,然後交給了南宮顏的下人,明確地說道:“我不能救你們公子,我隻能盡量幫他拖延一點時間。”
心腹接過方子,整張臉都垮了,但是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所以他立刻讓人去抓藥,同時問道:“那依你之見,要誰才能救我們公子呢?”
“隻有天下第一神醫,白塵音。解毒的法子是白家的秘方,並不外傳。”易千息說道。
所以他才會關注了這種毒多年,卻還是沒有得到確切解毒的法子,隻有拖延的方法了。
畢竟這是人家的家族秘密,他一個外人,也不好強行問。
心腹一聽要白塵音才能解毒,整個人都有點傻了。
天下第一神醫白塵音,他是知道的,現在就在京城裏,但是聽說這段時間皇上身體也總是不舒服,所以白塵音一直在宮裏,而且沒有皇上的命令,是不能出京的。
想到這裏,心腹一張臉都糾在了一起。
沒有皇上的命令,白塵音不能出京,同樣的,沒有皇上的命令,公子也不能回去。
這不是陷入了僵局嗎?
易千息也沒有管他臉色的問題,而是又讓人打來了冷水,先給南宮顏降溫吧。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易千息被心腹千恩萬謝地送出了行館。
在易千息的診治下,南宮顏的額頭已經沒有那麽燙了,而且傷口也不再繼續擴大潰爛了。
易千息收了銀子,走出了新館,然後又在街上晃蕩了一段時間,看見確實沒有人跟著自己了,這才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將身上的這些裝備都拿了下來,然後去找季鯉封他們回合了。
“怎麽樣了?”一看到易千息回來,曲向晚連忙問道。
易千息看了旁邊臉色不明的季鯉封一眼,然後說道:“確實是中毒了,而且是魂歸兮。”
“啊……”曲向晚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季鯉封白了她一眼,帶了點醋味問道:“你知道是什麽嗎?就這麽激動?”
曲向晚頭也不回地說道:“我當然不知道,但是聽這個名字,是個人也都知道肯定是一種很毒的毒啊。”
季鯉封覺得自己竟然有點無言以對,於是也不跟曲向晚再計較,轉而對易千息說道:“沒得治了嗎?”
雖然對南宮顏很是不滿,但是季鯉封知道這是個將才,雖然現在他不歸順自己,但是如果可以將他放在軍隊裏好好磨練,一定可以將士兵們提高一個作戰能力的。
如果就這麽死了,也真是可惜了。
易千息搖了搖頭,說道:“有得治,但是隻能白塵音治。我暫時給他止了血,控製住了傷口擴大的範圍,所以還能拖上幾天。”
季鯉封點了點頭。
然後易千息又接著說道:“但是現在欽差隊伍大亂,人心惶惶,沒有人主事。”
“那還等什麽呀,趕緊抓緊時間將南宮顏送回去吧,反正這裏的事情我們也搞清楚了,也沒有他什麽事。”曲向晚看到季鯉封不開口,不由出聲道。
雖然南宮顏對待漁民的態度讓她有點不舒服,但是怎麽著這也是一條人命,而且在明知道可以救活的情況下,卻什麽都不做,實在是太殘忍了。
季鯉封看了曲向晚一眼,然後說道:“現在他們當然不敢將南宮顏送回去,因為沒有朕的旨意,他要是擅自回去,那可就是抗旨不尊。他擔不起這個責任,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曲向晚聞言,不由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季鯉封。
那意思很明顯,就是你明明知道是這麽回事,為什麽你還不下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