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封口費
幾天後,天還沒亮我迷迷糊糊間就聽到一陣哭天搶地的哭聲,聲音十分的犀利甚至有些瘮人,當天正好是魏靖寒值夜班,所以就我自己在屋。
我穿了睡衣出去,遁著聲音尋去,聲音是從江嫂的院子傳來的,江嫂坐在地上哭的掙天搶地的,燕子在一旁低低的啜泣。
周圍有幾個穿著軍裝的人,魏靖寒在其中,他看到我之後走到我身旁,輕聲道,“江大哥殉職了。”
我的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問出口,眼眶卻也有些酸澀。
哭聲維持了很久,第二天江嫂的院子就空了,聽說是走了,連個招呼都沒來得及打就走了,魏靖寒也很失落,這幾天一直沉默。
有一天終是忍不住對我說道,“江大哥是替我死的,本來這次的任務是要我去的。”
我聽了這話心一陣觸動,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隻能默默的抱緊他。
這次任務殉職了三個人,又接近年關,所以除夕過的很沉悶,大年初十的時候魏靖寒送我去了車站。
“你自己要小心。”魏靖寒抱了我一下,在我的額頭吻了一口,“我不在的時候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你也是。”
他點點頭,滿臉的眷戀,“兩年時間不長,很快就過去了,要等我。”
“知道。”我主動地抱住他,將臉埋在他的胸口,耳畔能夠聽到他的心跳聲,我低聲說道,“寒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會。”
檢票處一遍又一遍的喊,我轉頭看了看,輕輕的咬咬唇,“我走了。”
“到家了給我打個電話。”魏靖寒深深的看著我。
我滿腔不舍的去了檢票窗口,對他擺了擺手,上了車,這一走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見麵,我不由的變得惆悵起來。
在一起的時光總覺得太快,眨眼就過去了,現在開始坐車了卻又覺得過得也太漫長了,還有我們的兩年之約,要什麽時候才能熬過去?
下了車我便給魏靖寒打了電話,電話響了一聲就通了,“到家了?”
“是啊,到家了。”我輕輕的咬著唇,嘟囔著,“怎麽辦,才離開就開始想念了。”
“我也想你。”
我的心狠狠的酸了一把,感歎道,“所以你要注意安全啊,完完整整的回到我身邊,過我們的小日子。”
“好。”
掛斷了電話,看著空蕩蕩的家,總覺得缺少什麽,廢了好大的力氣把家收拾了一番,出去倒垃圾的時候遇到了鄰居大媽。
她親切的問我這兩個多月去哪兒了,我說去婆家了,鄰居大媽很納悶的看了我一眼,說道,“奇怪,有個小夥子來找你三四遍,每次都要敲好一陣子的門才走。”
“小夥子?”我愣了一下。
“是啊,長著娃娃臉。”
我瞬間猜到了是秦觀,不過卻沒有想要聯係他的想法,到了垃圾,把屋子收拾的幹幹淨淨,抱著汪汪窩在沙發看韓劇。
偏偏韓劇正好演到了悲情的情況,我也跟著女主一起哭了起來。
汪汪受不了我,從我的腿上跳開了,我吸了吸鼻子,拿出手機看著魏靖寒的電話猶豫不決,最後還是沒撥出去。
這樣的狀況維持了好久,很久我才適應一個人生活,我跟魏靖寒隻是通過手機來聯係,聊聊平時做了什麽,說彼此想對方。
砰砰砰——
門外有人劇烈的敲我的房門,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有些鬱悶的起床,喊了一嗓子,“誰啊?”
誰知道聽到我的聲音門外的人敲得更凶猛了,我的火氣被點燃了,打開門不悅的吼道,“敲什麽敲?有意思嗎?”
秦觀穿著黑色皮衣站在門外,看到我開門突然笑了起來,笑的特別詭異。
“我還以為你消失了。”
“秦觀,秦三爺,您有意思嗎?我家門被你敲爛了你賠嗎?”我語氣不善的問他。
他聳聳肩,很爽快的回答,“賠呀,隻要你說價錢,我就賠呀。”
“得了,你秦三爺我可惹不起,你來找我有事兒?”我靠在門框上沒打算讓他進門,孤男寡女的,讓他進來的確不合適。
索性秦觀也沒打算進來,就站在門外,嬉皮笑臉的說道,“你突然消失了,我這不是擔心你嗎?也不教課了,電話也換了,你去幹嘛了?”
“跟我老公在一起唄。”
秦觀的眼神變了變,“你還真有老公啊?”
“這不廢話嗎?”
秦觀嗬嗬的笑了兩聲,摸了摸鼻子,“我還以為你騙我的,對了,子揚我送到美國了,過幾天該回來了,他一直念叨著想你呢。”
“他在那邊過的怎麽樣啊?”我連忙問道。
“還不錯,我們視頻了幾回,他說很有趣。”
我點點頭,“等他回來我去接機,到時候你給我打個電話。”
秦觀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笑道,“你堵在門口幹嘛啊?這意思是不打算讓我進去了?”
“我老公不在,你進來不合適,秦三爺雖然沒什麽文化,但是不至於連這點常識都不懂吧?”我反問他。
“行,不進就不進,等子揚回來了我來接你。”秦觀說完衝我擺擺手,轉身走了。
隻是還沒等接機的電話打來,秦觀便又來敲門了,而且還是晚上,我有些不爽的看著門外的人。
“秦觀,請你注意點可以嗎?半夜敲有夫之婦的家門,你好意思嗎?”
“不是,你趕緊跟我走。”
我納悶的拍著他拽我的手,“幹嘛啊?火急火燎的?”
“子揚被毒蛇咬了,現在在美國機場呢,我派了專機接他,他現在的情況很危險。”
我聽到這話也沒多想,直接鎖了門便跟他走了。
在醫院等了幾個小時,秦觀接到電話說飛機已經在機場了,他一臉的焦躁,看上去十分緊張的樣子。
“別擔心。”我安慰道,同時心裏又有些自責,如果不是我建議秦觀把張子揚送到冬令營的話,也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兒。
秦觀衝我牽強的笑笑並沒說話,張子揚從機場下來便打了血清,又在醫院做了各種檢查,最後才知道原來所謂的毒舌不過是條菜蛇,張子揚被咬的時候暈倒了,大家都以為是被毒舌咬了。
我在病房裏見到了張子揚,他看到我不由的眼睛一亮,“老師,你來了!”
我揉了揉他的腦袋,“冬令營玩的怎麽樣?”
“小朋友們都很好。”他歡快的跟我說了跟小朋友們玩耍的各種事情,還送了我一個在美國時買來的發卡。
發卡是蘋果形狀的,看上去很幼稚,不過在張子揚的眼裏看來,應該是把最喜歡的送給了我。
“老師你喜不喜歡啊?”
“喜歡,我很喜歡。”
張子揚點點頭,似想到了什麽害怕的東西,默默的開口,“老師你說我是不是膽子很小啊,我看到蛇好怕啊。”
“每個人都有弱點,這很正常。”
“可是我被嚇暈了。”張子揚嘟著嘴,有些鬱悶的說道,“舅舅一定會罵我是慫蛋。”
我看著他擔憂又失落的樣子忍不住安慰,“你舅舅很擔心你,你沒事兒了他會很高興,才不會罵你是慫蛋。”
“那他怎麽不進來?”
我看著張子揚擔憂的眼神,眉頭皺了一下,也覺得納悶,之前還說很擔心張子揚呢,怎麽張子揚醒了他反而不進來了?
我走到病房外,看著正在抽煙的秦觀,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抽悶煙呢?”
“我聽過喝悶酒,還是第一次聽抽悶煙,南笙你可真好玩。”秦觀直接將煙頭碾滅了,轉頭看我,“那臭小子怎麽樣?”
“狀態挺好的,瞧,他送我的禮物。”我拿出發卡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秦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有些嫌棄的說道,“那小子的眼光也太差了,不如他舅舅。”
“有你這麽自誇的嗎?”
“我得進去教訓教訓這個慫蛋,他好歹也是我秦觀的外甥,既然被一條蛇嚇暈了,害得我還以為他沒救了呢!”秦觀作勢要衝進病房。
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剛剛張子揚還跟我說,你一定會罵他慫蛋呢,沒想到還真讓他說中了,你就不能溫柔一點?”
“對女人溫柔也就罷了,我跟那臭小子溫柔個什麽勁兒?他可是個男人!”
我白了他一眼,糾正他的說辭,“他現在還不是男人,是男孩兒,還需要人的照拂與安慰,反正你進去不許罵他,要不然你就永遠別來找我了。”
“你這是威脅我啊,罷了,反正我也沒打算真的罵他,我就是覺得他膽兒小。”秦觀抹了抹頭發,表情頗為無奈。
我雲淡風輕的戳穿他的秘密,“當初你小的時候不也是個慫蛋嗎?你可別十步笑人一百步。”
“得了,你就別揭的我老底了。”秦觀看了看周圍,抿了抿唇,煞有其事的說道,“小時候慫包的事兒千萬別提了,不然我怎麽在手下麵前立威啊?我可是他們的精神支柱。”
“想我不說也行啊,給我封口費啊。”我調侃著衝他伸手。
秦觀哈哈笑了一聲,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掌,“封口費好說好說,包你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