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山前山下風景幽

  翌日未時，襄陽城外十餘裏處的山脈腳下，隻見起伏不定，雲霧環繞，滿眼翠綠的景色煞是好看。


  葉玄縱身下馬，指著山前。“這裏就是小道此行目的所在，恐有些事情會發生，亦可能有些危險，雨蟬姑娘你，要不先去城中安歇？”有著顧慮的葉玄，朝著方雨蟬歉意而言，主要是怕這個讓人心疼的姑娘萬一有了任何閃失就不美了。


  且內心深處也不想她隨之冒險，雖說接觸不長，但一行下來這個姑娘並不讓人排斥，反而有些輕鬆，不知覺中產生了一絲莫名的情誼。


  “小道士，你也忒小覷本姑娘了，本姑娘闖蕩江湖好些年了，人家也是個高手！”恢複了活潑的方雨蟬傲嬌的哼出了聲，撅著嘴放大雙眼盯著葉玄。


  不說清楚怕是會生些嫌隙，想到此處的葉玄隨即娓娓道來此中深淺和自己的打算。這夥歹人行事如此果斷和麻利，四十多人和直學士無一逃脫，必不好相與，以自己的煉精的實力和前世的經驗，並不擔心，但雨蟬的功夫恐怕還是有些不妥。


  “哼，就你能耐，小道士你武功很高嗎？也不怕閃了舌頭！本姑娘什麽沒見過，再說官府中人又有什麽好管的，沒一個好東西！”雨蟬憤而出聲，音調中帶著不滿。


  看著實在無法撇下方雨蟬，葉玄隻能頷首，一同而行，不過心裏卻想帶著雨蟬定要多加小心和關注了，怎麽也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行至山脈跟前，隻見別有洞天，其中鬆濤陣陣，鬱鬱蔥蔥，幾株梅影斜疏的錯落其間，藍綠紅黃的花海也散發出黯然的幽香，真乃美不勝收之景。


  再放眼望去，遠處鬆林下首，有一間稍顯破敗的小院隱沒其中，一條幽深小徑蜿蜒而出，卻毫無突兀之感，倒顯得有些雅意。


  葉玄提步上前，準備順便了解下此處山脈的詳情，叩門聲隨之響起，不多久門開，眼前是一個身著粗布，臉上皺紋泛起，滿頭束發也有了銀絲參雜其中的老人家出現在了眼前。


  “後生，行至此處偏遠之地，有事麽？小老兒這裏倒是少見生人。”蒼老的聲音響起，卻也些洪亮。


  “老人家，小道叨擾了，我二人結伴遊玩而來，為的是體驗山水之怡，想了解一下此處山脈。”葉玄抬手指向方雨蟬。


  “真是小老兒的榮幸啊，吾之地，常年不見人影，今日遇你二人，倒也熱鬧，快進屋稍作休息，再談不遲。”老人家麵露笑容，聲帶豪爽的邀請道。


  葉玄、雨蟬二人也不疑有他，隨即從善如流，進了門去。二人入門抬眼看去，隻見散亂的木柴隨意的丟在院中牆角處，旁邊一株秋桂散發淡淡的幽香，還有些不知名的花草隨風搖擺，幾隻野獸的皮毛掛在院中的屋簷下，好一幅山野人家圖。


  在此景致中修行怕也不遜那些洞天福地吧，安逸中透露出舒適，甚是悠閑自在，一絲念頭不經意的在葉玄心中閃過。


  進屋後，老人家邀請二人坐下休憩，甚是客氣，提手胸前俯身告罪，準備前去燒水煮茶，以作招待，葉玄連忙道不敢。


  老人家前去燒水後，葉玄陷入了深思，下麵問清楚山脈情形後，該怎麽行事卻要好好合計，如若那夥歹人真的在這山中，不摸清底細，貿然而動，怕是討不了好。若是不在，那這段時間卻白費了，還得重新思慮如何尋人，在葉玄患得患失之際，傳來了雨蟬清脆婉轉的聲音。


  “小道士，我們不去找人，卻來此地做甚？”


  “先打聽好此山情形，做到心中有數，不知深淺的隨意行事隻會耽誤我們的時間，甚至帶來危險，這個不得不防。”看著疑惑不解的方雨蟬，葉玄啞然一笑，卻也作了解釋。


  “好你個小道士，心思不小，挺老道的啊！”雨蟬看著葉玄在暗笑，不由撇著嘴揶揄道。


  聽聞此話，葉玄有些無言，前世之事又不好告知，難道告訴你我前世修了好幾十年的道，是個真老道嗎？要真說了被當成癡傻也不得而知，隻能道了句“福生無量天尊。”不再言語。


  看著默不作聲的葉玄，東張西望的雨蟬卻有些不耐安靜，尋思著些話語。“小道士，看你年歲不大，你道修的怎麽樣？別到時候還得讓本姑娘保護你。”


  “小道業已入道八載，體悟天地道心，主修道中真意，雖是愚鈍，但也不懼二流的武林人士。”葉玄道出此世的修行，但也謙虛了很多，話說若煉精中期的葉玄全力之下，一流高手在其手也怕討不了好，前世幾十載的人生經驗不是隨便說的，怎麽著也有一兩手絕招。


  “哇，小道士，你這麽厲害啊！”雨蟬驚詫出聲，隨即又道。“那麽何為道，道是怎麽修的呢？”


  “行走是道，鋤強是道，扶弱是道，行善是道，行惡亦是道，有天道、有地道、有人道、有鬼道、人間處處皆有道，人人亦是道！”葉玄不再低語，鏗鏘的言語緩緩而出。


  “這麽說來，姑娘我也是修道之人了？”方雨蟬水靈的大眼透著疑惑和不信，嗬嗬而言，誰都是道，那佛家、儒家那些人又是什麽。


  “有道無道在人心，


  黃冠束發未必仁。


  布衣草履念蒼生，

  何人不是道還真。”


  葉玄念了句小詩，隨後變得沉默，也不在看還在困惑中的方雨蟬，一直未明悟的道中真意，卻在剛才的訴說中隱隱有了方向，自有一番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