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一劍破雲
對於這場連綿的細雨，尼格也有些發愁。
他們從格羅克玆出發一路進城到現在都沒有好好吃上一頓，早就饑餓感爆棚了。
因為這場雨的出現，被困在這裏不能動彈。
“尊貴的客人，風味豆和鬆子還有花生米都已經備好了，請問還需要嗎？”店長端著盤子走了過來。
尼格有些猶豫。
咖啡是很美味沒錯，但說到底隻是提神的飲料。
老人說的很對，隻是用來享受的咖啡，不足以滿足他的饑餓感。
想要填飽肚子，還是得去酒館才行。
“稍安勿躁，想要好好填飽肚子，得等這場雨停了才行。”旁邊精神奕奕的老人道。
他端起一小碗魚幹，向尼格示意，“少年，要不要來嚐嚐這魚幹其它的滋味。”
呆頭騎士拿起一根咀嚼，不明所以，“除了好吃，還有什麽滋味？”
老人笑了笑，沒有急著回答尼格的問題，而是看向黑，“少年，你也來嚐嚐。”
“嗯。”黑應聲，抓起一根小魚幹蘸上芥末粉，塞進了嘴裏。
連同著辛辣和苦澀一同湧入，但是咀嚼片刻後卻是海魚真正的鮮美和醇香。
“是什麽滋味？”老人注視著黑的一舉一動。
黑沉思了一會，直到把整條魚幹都吞進了肚子，才緩緩開口：
“等待的滋味。”
“看來你有了不錯的感悟。”老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哈？”呆頭騎士一臉懵，“等待是個啥滋味。”
黑笑而不語，這種事情很難跟尼格這個笨蛋解釋清楚。
他看向還端著盤子在旁邊等待的店長，“放到那邊吧，我們會吃完再走。”
“喂喂，等待到底是個啥滋味，說清楚啊！”尼格討厭這份怪誕的感覺，仿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就他被蒙在鼓裏。
“我們應該擁有‘等待本身就是一種享受’的態度，即使這個過程枯燥乏味，也能從中體會到別樣的樂趣，這樣才不會為難自己。從而到達真正的完美協調。”老頭裝成一副高深的模樣，“說不定你們把甜點吃完的時候，雨也停了下來。”
“好厲害！”尼格發出了驚呼，好奇的問，“這算是預言嗎？”
呆頭騎士好像完全會錯了意，他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老人也隻能無奈地微笑，“呃，大概算吧……”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試試。”
尼格想要驗證這份預言的準確性，回到位置開始品嚐咖啡。
先是一口狂飲，然後一手掃過，一大把風味豆灌入了嘴裏。
“等待……也是走向‘完美協調’必不可缺的途徑……”
嘎嘣嘎嘣的聲音傳入耳間，老頭的嘴角在不經意間抽了抽。
好吧，品嚐這個詞有待商榷，對於尼格難看的吃相，或許用吞食比較適合。
黑好奇地問，“吃這麽快幹嘛？”
“我隻是想快點驗證那個老爺子的預言而已。”呆頭騎士一臉坦誠。
“……嗬嗬。”黑無言以對。
老頭小瞧了尼格自帶的飯桶屬性，這場雨的確還要下上一陣子才會停歇。
要是認真品味咖啡的美味，說不定能拖到雨停的那刻。但這樣大口的狂飲……
“這是犯規好吧……”黑忍不住吐槽。
哪有人給預言摻加不可逆的推進力，話說，那還能算是預言嗎？
“吃完了！”
不消片刻，就傳來了呆頭騎士勝利的宣言。他望向窗外，麵帶疑惑道，“咦？雨還沒停？”
黑一口灌入嘴裏的咖啡差點直接噴出來，這熟悉的大嗓門，生怕老頭聽不見，熟悉的公開處刑，隻是針對的對象換了個人。
黑現在完完全全的明白了，呆頭騎士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他可以吃的更快，然後利用這股不可逆的推進力來顛覆老人的預言。
之所以說是預言，說白了隻是個預測。天氣的狀況，向來不會因為人言而變換。
扮豬吃老虎，呆頭騎士遠比他想象中的厲害。或者說，腹黑。
雖然有些混淆概念的嫌疑，但是在嘲諷和打臉的方麵，呆頭騎士的做法無疑是成功的。
老人起身咳了兩聲，臉色平靜：“現在是沒停，要不要走出去試試，說不定出門的時候天就放晴了。”
呆頭騎士正是得意的時候，“好呀，那就試試看唄。”
這個老頭盡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就像是個大忽悠。竟然還讓黑心甘情願的買單，看我現在怎麽揭破你的謊言。
黑目光瞥向窗外，也覺得奇怪，老頭為什麽這麽鎮定。
天空的烏雲還未消散，這陣雨一時半會根本停不了。
這種狀況下，還能保持鎮定是可以理解，臉皮厚的都能做到。
但是也不至於有人在自己傷口上添油加醋。
光是看天空的狀況，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雨一時半刻停不下來。
老人這麽篤定，肯定擁有自圓其說的能力。
咖啡館的大門被打開，尼格和老人大步走了出去。
不少人也跟了出去看熱鬧，要是一個糟老頭子胡言亂語，那也就算了，偏偏有些起哄的人，比如尼格……
不論在哪裏，永遠少不了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黑抿盡最後一口咖啡，向外走去。
天空依舊昏沉如故，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在青石板上，啪嗒啪嗒的聲音格外清脆。
不用尼格開頭，吃瓜群眾已經議論紛紛。
“這雨也沒停啊？”
“你傻了吧你，你還真以為天氣會因為人言而改變？”
“改變天氣，我看你去信神好了，認真禱告的話，神靈說不定會幫你實現願望。”
“虧你敢說這樣的話，不怕被憲兵隊抓去蹲大牢。”
……
不算多的人群裏，時不時的傳出一聲聲譏諷。
隻有咖啡館店長的麵色依舊如故，黑投以詢問的目光，他笑了笑道：“理希特納爾先生是舉世無雙的劍聖，一劍破雲，說不定真的改變天氣。”
“劍聖……”黑若有所思。
呆頭騎士見勢頭也差不多了，做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開口道：“老爺子，看來你的預言不太準確呀，這個鬼天氣，雨水一時半會可停不下來。”
“別急。”
老頭提起長劍，臉上保持著笑意，“看我這一劍……”
古樸的長劍發出哀鳴，鋪天蓋地的氣息滾滾而入，濃烈的劍光從劍身湧出。
“破邪顯正，開！”
罡烈的氣勁衝天而上，將濃雲徹底攪碎，電光閃爍之間，一道驚雷傳出，太陽緩緩的顯露出真容。
沒有烏雲的阻隔，微暖的日光照耀大地，竟然真的放晴了！
黑心中一驚，在這之前，他心中已經做出了無數種破開雲層的猜想，都不如眼前這驚天的一劍來的直白爽快。。
這不是單純的劍氣，更包含了一種舉世無敵，一往無前的劍意。
這是真正的一劍破雲，一劍破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