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沒我的命令，死都不許死！
方妤菁恍若未聞。
焦躁和怒氣漸漸占據了沈柏修的大腦，他什麽時候被人這樣對待過？話語裏的戾氣和嘲諷越來越濃：“你這態度是覺得自己偷人沒錯？嗬，賤人就是賤人，到哪裏都改不了本性。”
他沒看到的是，方妤菁藏在被窩下的手死死地拽住被單，指甲透過被單狠狠地陷進肉裏，麵上卻未露出半分情緒，隻空洞地盯著前方。
她不說話，沈柏修更是憤怒，一個箭步衝到她麵前鉗製住她的脖子，發泄似的怒吼：“方妤菁，你以為自殺就能結束嗎？我告訴你，你想都不要想！你這輩子，沒有我的命令，死都不許死！”
方妤菁被他掐地滿臉通紅，嘴唇抖了許久，卻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很好。”最終，沈柏修氣急反笑，鬆開她後，泄氣似的踢翻了病房裏的垃圾桶後，才怒氣衝衝地離開。
方妤菁在他走後，才慢慢爬下床，將地上灑出來的垃圾清理幹淨。
心在一抽一抽地痛，人們常說虎毒不食子，就算他不知道婉婉是自己的孩子，怎麽就那麽狠的心，能下手殺了婉婉呢？
淚水滴答、滴答往下掉，她終於忍不住趴在地上，一隻手捂著心口，悲呦地嚎哭。
突然，伏在地上的手傳來一陣劇痛，痛得她忍不住慘叫出聲！
淚眼模糊間，有人低下頭，話語像是得意又像是在炫耀：“方妤菁，我警告過你的，不要靠近沈柏修。”
是徐盈書！
方妤菁想起身狠狠地給她一巴掌，可是她的踩高跟鞋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她感覺自己的手幾乎要被蹬出洞來！
徐盈書的手把她的頭拚命往地上按，直至她的右臉貼在地上。
“你不是很有計謀嗎？引得那天柏修也護著你！”想到那天的情形，徐盈書就恨得牙癢癢：“你不是很得意嗎？現在給我接著得意啊！”
今天早上她派去跟蹤沈柏修的人發信息跟她說沈柏修去了醫院，一聽到醫院的名字徐盈書就怒火中燒！
還跟她說什麽負責的項目出了問題，原來就是來看方妤菁這個小賤蹄子！
她幾乎是立即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醫院，結果隻得已見到沈柏修離開的背影！
“我真是搞不懂你到底哪裏這麽有魅力。”她見方妤菁不再掙紮動彈了，才鬆開高跟鞋，誰知下一秒，高跟鞋又狠狠地踩在了方妤菁的腦袋上：“怎麽你都跟別的男人苟且了，他還願意過來看你？”
鞋跟用力往裏擰了幾下，她的眼裏盡是殺意：“既然你這麽有魅力，那我一點點幫你毀掉好了。”
“先從哪裏開始呢？”她目光大量似的轉了幾圈，驀地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那就從臉開始好了，免得你再勾引男人！”
說完，她從包裏拿出電話，撥了個號碼：“吳醫生，我在1209，拿把手術刀給我……什麽？你不會讓人拿過來嗎！？廢物！我自己過去拿！”
掛了電話，她就著踩住方妤菁的姿勢蹲下，拍了拍她另一隻沒有流血的手：“在這裏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她轉身出了病房。
方妤菁躺在冰涼的地板上，滿腦子都是徐盈書剛才那句話。
“怎麽你都跟別的男人苟且了，他還願意過來看你？”
原來那個男人，是徐盈書叫過來的啊。
婉婉昔日清脆童真的聲音猶回響在耳邊，在醫院裏陪伴她的點點滴滴仿佛在昨天。
“媽媽，等我的病好了，我要帶你去環遊世界！”
“媽媽，你看婉婉畫的你，好不好看呀？”
“媽媽你別擔心，化療一點都不痛，你看婉婉都沒哭呢！”
“媽媽，你別哭了，婉婉再也不會提起爸爸了，婉婉沒有爸爸的！”
“媽媽，媽媽……”
方妤菁抬起頭，看見婉婉蹲在她的麵前，水靈靈的大眼睛裏滿是擔憂：“媽媽，你為什麽躺在地上呀，地上冷，快起來！”
她無力地笑了笑，伸手想去撫摸她的小臉，可是婉婉卻向後退了一步。
婉婉搖著頭說：“媽媽，我不想再在醫院裏待著了，你跟我走吧。”
逃出醫院？方妤菁也下意識地搖頭，沈柏修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見她這樣，婉婉生氣地大聲說：“媽媽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麵帶失望地看她一眼，然後扭頭就跑。
心像是被人用鋒利的匕首一刀一刀地用力剮著，她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笑地雙肩不停地顫動，笑地眼淚從眼眶裏溢了出來。
手背和腦袋傳來鑽心的疼痛，她費力將受傷那隻手拉過來時，腦門上出了一層不薄的汗。
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手背的傷口，鐵鏽味瞬間在她的口腔蔓延開，腦子也痛得發脹，仿佛在提醒她什麽。
終於，她用沒受傷的手撐著自己，用盡全身力氣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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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柏修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手中夾著一支雪茄。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陳助理進來了。
他走到沈柏修身後兩步距離停下，向他匯報道：“沈先生，徐小姐果真跟去了醫院。”
沈柏修把雪茄拿出來的動作一頓，抬手示意陳助理接著說。
“徐小姐直接去了方小姐的病房，在那裏待了好一會兒，這是於先生那邊發給我的照片，您看看。”
照片不多，就幾張，有徐盈書蹲下來跟趴在地上的方妤菁說話的，也有用高跟鞋踩著她的手和腦袋的。
沈柏修滿臉震驚地看著這些照片，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不是不知道徐盈書這段時間戾氣重，但是這種樣子的徐盈書他是第一次見。
他是不是被麵前這個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徐盈書騙了？
“她們說了什麽？”許久，沈柏修才問道。
“於先生說她們說話的聲音太小，聽不清；然後徐小姐便坐電梯離開了。”陳助理說。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陳助理應聲離開。
他把抽完了的雪茄扔進煙灰缸，準備坐回椅子上繼續看合同時，手機進了短信，是徐盈書的短信。
“柏修，我今天生日，晚上你能來陪我嗎？”
沈柏修想了想，回了個“好。”
發送鍵還沒點下去，手機突然玩命地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