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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一章 血與雪

  尼莫爾斯山脈,在當地的土語之中,尼莫爾斯有著“希望”的含義,這座山脈是萊茵母親河的起源地,故而被蘭茵國民視為聖山。


  山上常年積雪,山頂處風聲喧囂。


  “我們在這座山上打架,恐怕要被蘭茵國的百姓視為罪人了。”萊德瑞穿著一襲淺藍色的衣服,亞麻色的短發隨風微微擺動,那一對褐色眼眸,正平靜的看著遠處山下的城池,說道:“這座城叫做珈蘭城,是蘭茵東部的城池,據說他們每隔七天便要對聖山進行一次參拜,每年年初更是要進行一場隆重的祭奠…”


  “你看我像很有興趣聽你說這些麽?”穿著暗紅色底麵黑帶鑲邊長袍的鮑伯爾,語氣不客氣道:“我隻覺得係統給我們安排這樣一個戰場倒蠻合適的,清淨沒有幹擾,我們可以痛快的打。”


  萊德瑞倒是搖頭道:“對你不見得是好事吧,畢竟這裏荒無人煙,你無法汲取鮮血之力,恢複能力要大打折扣。”


  鮑伯爾不在意道:“無妨,這深山老林裏飛禽走獸又不少,我們一旦打起來,免不得它們要遭受無妄之災,我一樣能得到恢複,雖說不如修行者的血液來的有效,但我想也夠了。”


  萊德瑞好奇問道:“你不能從活物身上直接奪取鮮血麽?”


  鮑伯爾猶豫了片刻,隨後倒是不避諱地直白道:“也能,但這種功法需要對血咒術領悟的極為透徹才行,畢竟血液在人或動物體內時是不斷流動的,想汲取這些血液要費些力氣。等到了像烏斯爾那種級別的邪血術士,奪取一個普通人的鮮血就如同呼吸一般容易,天變境以下的高手在他麵前也是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明白了,也就是說以你目前對血咒術的掌握,強行從活物體內奪取血液,並不輕鬆,可能汲取到的能量還不如因此消耗掉的能量,得不償失。而死物身上的血液,或者已經流出體外的血液,你可以十分方便的吸收轉化為自己的能量。”萊德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著鮑伯爾帶著欣賞道:“你之前一直在積分榜百餘名徘徊,某一天開始突然實力大漲,排名一路飆升,甚至奪下榜首,就是靠的這血咒術。”


  “靠的是小爺自己的不懈努力。”鮑伯爾明顯不滿意對方的說法,很不客氣地進行了糾正。


  萊德瑞也不爭辯,接著問道:“你的血咒術,是從血原之中學得的,還是從烏斯爾那裏學到的?”


  鮑伯爾想了想回答道:“之前的戰場中搜羅到一些血咒術的殘本,東拚西湊,看著是挺厲害的東西,就自己瞎練了,後來在月魔堡吸收那裏殘留的血池,被烏斯爾撞見了,那貨也傳授給了我一些經驗,這才走上正軌。那家夥還忽悠我說讓我以後跟他混,他上麵還有一個老大,就在血原之中修煉,讓我有機會去見見。”


  萊德瑞眸中露出一絲不解:“你答應了?”


  “答應了,烏斯爾血咒術那麽厲害,我上哪找這樣的免費輔導?”鮑伯爾聳肩道:“不過我也沒有進血原見那位老大,隻是在外圍轉了一圈,畢竟我不太清楚血原裏麵那位是什麽情況,就怕拜錯了山門。”


  “所以你答應烏斯爾,也隻是為了學習血咒術,而不是真的認同他。”萊德瑞似乎想明白了心中的疑惑,點頭道:“我還在想呢,靈元大陸目前叛神者和神庭的戰鬥還在繼續,按理說我們應該像以往那樣,被分配到戰局裏,與所屬勢力一起作戰,可這次卻幫忙放在了這空曠之地,明顯是讓我們單獨解決。”


  “什麽意思?”鮑伯爾有點沒跟上。


  萊德瑞解釋道:“如果你真與烏斯爾和血原裏那位為伍,那你自然要被劃分到叛神者陣容,而且在叛神者之中也當有一定分量了。但眼下因為你沒有選擇加入他們一方,係統遵照個人選擇,無法把我們分配到對立陣營,所以隻能讓我們在這種地方一決勝負了。”


  “合著你糾結這個呢。”鮑伯爾搖了搖頭道:“那烏斯爾是個濫殺無辜的魔頭,我雖然對天下大勢看的不算透徹,但我相信這種人注定無法統治世界,跟著他能有發展才怪呢。”


  萊德瑞輕笑道:“我還以為你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呢。”


  鮑伯爾不想繼續說下去了:“行了,我知道你是個正人君子,我和你說了這麽多,你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


  萊德瑞明白鮑伯爾的意思,他也十分坦誠道:“我目前法術修為和靈術修為,都是玄極中境,而且已經摸到了玄極上境的門檻,武道水平是玄極下境,念氣水平在天變上境。有兩位武靈,生前皆是神庭司命,都能勉強達到玄極中境的實力。”


  “這特麽的…”鮑伯爾之所以願意透露自己的情況,就是看出了萊德瑞是個有君子風範的人,如果他閉口不回答萊德瑞的問題,那萊德瑞也肯定不會透露他自己的信息。眼下雖說成功換取到了情報,而且得到了還比鮑伯爾預想的還要詳細,但這情報簡直讓鮑伯爾不敢相信。


  “…就離譜。”鮑伯爾憋了半天憋出這麽一句,而後帶著惱火地問道:“你是不是也像傑羅姆和安德森那兩個癟三一樣,開了掛?”


  “沒有。”萊德瑞沒有過多解釋,隻是平淡回答了兩個字。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呐。”鮑伯爾氣笑道:“小爺學著禁術,臉都不要了,玩了命的才看到玄極上境的門檻,你特丫的四項全能…”


  “你已經很強了,但你今天也要止步於此了。”萊德瑞表情肅然了幾分道:“你說烏斯爾濫殺無辜,不配統治世界,而你修習血咒術,也犯下了不少罪孽,注定你無法走得更遠,今天便是你償還的時候了。”


  “閑話終於說完了吧?”鮑伯爾渾身升騰起濃鬱血氣,雙眸變成一片猩紅,隻聽他獰然道:“想對我正義執行?輪得到你麽?”


  磅礴的念力化作血氣翻湧,轉眼間一片血海現於山頂,山間狂風驟起,滾滾浪濤之聲震耳欲聾,刺鼻的血腥味彌漫四方。隨著鮑伯爾雙手再揮,血海之上有一首鮮血凝聚的大船從波濤之中衝出,借著狂風和浪濤推動,帶著猶如萬鈞的威勢和恐怖殺戮的氣息,直奔萊德瑞而去。


  鮑伯爾上來便是一記強大殺招——血海行舟!

  浪濤之聲如同千萬人的哀嚎咆哮衝入萊德瑞的耳朵,奔湧的血海就要將他淹沒,那艘巨大血船仿佛要把他直接碾成碎屑。


  萊德瑞褐色眼眸之中映滿血光,變成紅色,這對眼眸仿佛燃燒了起來,然後真正燃燒了起來!

  劇烈的火光在萊德瑞身前升騰而起,化作一片炙熱的熊熊火海,與翻湧的血浪撞在了一起。


  那巨船就要來到眼前,萊德瑞踏著火海躍起身,手中握著一把金色斧子,朝著迎麵而來的血船猛然劈下。


  這一斧在空中斬出裂痕,無論是火海還是血海都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而那艘來勢凶猛的血船…轟然一分為二!

  就連山頂都被劈開了一條極深的溝壑!


  鮑伯爾知道這一招大概率是要不了萊德瑞的命,但沒想到竟被他如此強硬的化解!鮑伯爾也來不及震驚,立即咬破左手食指指尖,對著萊德瑞隔空一點,然後開始寫字。


  躍在半空的萊德瑞突然渾身一僵,眸色驟變。


  他清晰感覺到有一根手指正在自己的背上劃動,帶來絲絲涼意的同時,也讓他渾身僵硬難以動彈。


  萊德瑞不知道鮑伯爾寫的是什麽字,但他確定決不能讓鮑伯爾把這個字寫完,隻見他身邊光華一閃,顯出兩道靈軀。


  “去!”


  隨著萊德瑞一聲輕喝,其中一位身材魁梧的武靈化成一道殘影,筆直的朝鮑伯爾衝撞而去,另一位身材苗條的女武靈則並指一點,以極快的速度施展了一記乾元貫破,後發先至直指鮑伯爾在空中寫字的手。


  “他媽的。”鮑伯爾惱怒罵了一聲,不得不停下寫字,手指一點打出一道血色念氣束,與那乾元貫破撞在一起,而且這道血色念氣束逆著強橫的乾元貫破直接衝了回去,一擊便將那女武靈打散。


  魁梧的典刑司命武靈衝到鮑伯爾麵前,卻被血海之中泛起的浪濤阻截,典刑司命雙臂揮舞,想要將這血浪打散,但這血浪的浪花突然化作數十條手臂的模樣,將典刑司命的身體各處牢牢抓住,直接將其拖入血海之中,再無蹤影。


  這兩位武靈雖說隻是堪堪到達玄極中境,但一般情況下拖住同境高手是不成問題的,竟是被鮑伯爾轉眼間接連化解!

  不過這兩位武靈也完成了他們的使命,幫助萊德瑞成功掙脫了那詭異的定身術,而這個招式鮑伯爾短時間內也無法施展再次施展了。


  再者,萊德瑞也不打算給他第二次機會。


  火海再次蔓延,將血氣吞噬了大片,萊德瑞踏著火焰組成的橋梁從血海之上踏過。


  無數隻細長的血手從下方伸出抓向萊德瑞,但隨著萊德瑞雙眸泛起光芒,紫色的雷霆在他身邊如雨落下,精準地砸中血海中伸出的手掌,讓它們根本無法觸及萊德瑞的身體。


  眼看萊德瑞來到近前,血海被火焰和雷霆消磨殆盡,鮑伯爾咬牙切齒,麵容猙獰,渾身血管浮現,他突然大喝了一聲:“啊!”


  隻見鮑伯爾身上浮現的那些血管爆開了無數個口子,鮮血如注從鮑伯爾身上湧出,在念力的牽動下,化成一道颶風朝著萊德瑞席卷而去。


  血色龍卷掃過,將火焰橋梁摧毀,萊德瑞用念氣護住身體,就要朝著血色風暴再斬一斧…


  但下一刻,那看似狂暴的血色風暴,竟輕飄飄的從萊德瑞身上穿過,然後消散在了天地間。


  轉眼的功夫,血海也散去了,浪聲消失了,連呼嘯的風都停了下來。


  看上去似乎一切平息下來,可萊德瑞泛光的雙眸閃過一絲異色,他感受著體內的變化,喃喃道:“這麽拚命麽?”


  鮑伯爾身上沒有一滴血,但他從頭到腳千瘡百孔,看上去極為恐怖。


  “我就不信弄不死你。”鮑伯爾死死盯著萊德瑞,抬起了左手,將大拇指和中指的指尖交錯在了一起。


  “這一招,對你有著十分嚴重、且不可逆的損傷,即便贏了我,你也和出局沒有區別了。”萊德瑞輕吐口氣,竟是閉上了眼睛,似乎在等待什麽。


  鮑伯爾瞪著眼,咬牙道:“我可不能讓你這種怪物,擋我兄弟的活路!”


  啪!

  清脆的一個響指傳遍了整座山峰。


  萊德瑞身上轟然迸濺出無數的鮮血,如噴泉一般炸開,染紅了周圍十幾米的地麵!

  有血澆在了鮑伯爾的臉上,但他已經沒有能力將其汲取為自己恢複了。


  他流盡了身上的血,耗光了所有力氣,遙遙晃晃向後栽倒了下去。


  這一招引爆了他自己的血管,也毀掉了他一身的修為,就像萊德瑞所說,就算他贏了,也和出局了沒什麽區別。但要是能為自己的好兄弟除掉這個逆天的大敵,也就死而無憾了。


  可是…為什麽沒有勝利的通知在他耳邊響起呢?

  難道人生總是會有遺憾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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