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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疏離(二)

  香芸雖然並不能完全了解其中細膩之含意。但大致意思已經明了,軍校那邊,有喜歡一聰的女人。難道是一聰,他故意讓自己看到的?香芸的心忽然間被掏空了,腦子裏也是一片空白,自己感覺呼吸有些困難,眼淚止不住的就往下掉。而此時的一聰正在床上睡得香甜呢。下午四五點的時候,一聰起床了。香芸問他想吃什麽,他說暫時不想吃,還是等到晚上再吃吧。“媽,包裏的那些餅幹,幹果,糖,都是帶給你們吃的。”“不用說了,你弟早給吃光了。”謝玉鳳邊笑邊說:“我跟香芸連個味兒都還沒聞見呢。”“香芸,這裏還有本詩集呢,你也拿去看吧!”香芸一聽這話,在胸口堵了半天的悶氣與陰鬱,一下子散盡了,一聰看來還不知道那本詩集裏的秘密。“好,我現在就拿過來。”看著香芸像個開心的小孩子一樣跑過來,一聰眼前忽然又閃過這一個人的影子來。晚上睡覺的時候,一聰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香芸問他是不是白天睡的多了,他說不是,是在學校一個人睡習慣了,兩個人睡在一起,忽然覺得有些不習慣了。香芸聽了這話,驀然間覺得心裏好痛,她忍著眼淚沒有流出來,輕聲說了一句:“那我去跟媽睡了。”“算了,算了,我就將就兩晚,初二就得走了。”香芸轉過身,眼淚不聽話的流了出來,一聰啊,什麽時候開始,你要將就我了呢。大年三十那天,香芸和謝玉鳳兩人在廚房裏包餃子,一聰說他想去“大頭”家坐坐。謝玉鳳說:“大年下的,家家都很忙,你就坐屋裏陪我們說說話,都一年都沒見著你麵了,你就不想我們?”一聰聽母親這麽一說,就過來幫忙包餃子。可是看看香芸,再看看母親,他也不知道跟她們說些什麽。忽然他覺得再親的人,離別久了,都會生疏的,連找個話題都是如此艱難。“那邊你爹媽的身體都還好吧?”薑一聰想了半天,才問了一句。“嗯。”香芸點了點頭。“地毯廠那邊老楊還在吧?”“還在。”香芸除了做簡單的回答外。她竟然也不知道和薑一聰說些什麽了,畢竟許多已經發生的事兒,她都寫在信上了。大年初一那天,大家拜完年以後,薑一聰和香芸坐在“薑大頭”家裏閑聊。“薑大頭”的老婆,生了小孩子剛滿月,在裏屋床上躺著無聊,便叫香芸進屋同她說說話。看香芸去裏屋了,“大頭”說:“聰啊,你這兩年沒在家,真是多虧香芸了,裏裏外外都是香芸一個人張羅。”“嗯,我知道,所以無論如何要靠你多照顧照顧他們娘仨。”薑一聰摟了摟“薑大頭”的肩。“不管以後怎樣,再過兩年,你一定要給香芸一個像個樣子的婚禮,不然你這人可真是叫沒良心了。”“知道了,知道了。”薑一聰笑著站起身說,“我明天就得回學校了,現在得回去準備準備,這家裏的事還真得讓你幫忙,操操心。”說完,他從口袋裏拿出50元:“孩子滿月酒也沒跟上喝,今兒又大年下,給孩子個壓歲錢。”“算了,算了。”“薑大頭”急忙推辭不要,兩人在那裏推來推去的。香芸出來了,把錢從薑一聰手裏拿了過來,笑著說:“你不要是吧,你不要,孩子要。”說完她把錢拿到裏屋,塞到孩子的小棉襖上。“大頭”媳婦連忙說:“嬸呀,小孩子家的,你給他這麽多弄啥?”香芸抱起“薑小頭”,笑眯眯對“薑大頭”媳婦說:“這可是你小叔的一片心意啊!”大年初一的晚上開始下雪,雪很大,躺在床上能聽到外麵雪簌簌落下的聲音,還有樹枝被積雪壓斷的咯吱聲。香芸躺在床上,想著那一封表達愛意的信,就覺得胸口發悶。不難看出,那女孩是多麽的優秀。隻有這樣的優秀才配得上一聰。自己呢,隻是一個鄉村平凡的小女人罷了。越想心裏越煩,越煩越睡不著覺。又怕自己不停翻身,會驚擾了一聰的睡眠,她就一直挺著沒翻身。第二天一大早,大雪依舊下著,到處都是厚厚的積雪。一聰看路不好走,天又冷,就不讓香芸送他了。香芸就陪他到公路邊上等公交車。在等車的這個時間段裏,兩人都沒有說話。一聰隻顧想著學校科研下一步該怎麽做下去的事;香芸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話,隻有沉默,沉默,沉默……20分鍾後,公交車過來了,一聰沒帶過多的行李,隻給徐教授他們家帶了兩個塑料壺的小磨香油。“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嗯,知道了。”香芸向薑一聰揮了揮手。目送著雪地裏那個小黑點消失了,香芸這才轉身,這一轉身,眼淚就湧了上來,她真的不知道,這樣的等待,什麽時候才算個盡頭,她不知道這個盡頭會有什麽樣的結果在等待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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