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窺欲之罪

  我有罪，罪無可赦。


  然則，以罪之名，我選擇墮落。


  宗教中最無情是這個“罪過”的概念。


  人們往往用虔敬的外表和克製的行動，掩飾一顆魔鬼般的心。


  所以一生都在戰鬥，戴上麵具，將魔鬼深埋心底，到死都不能打開潘多拉盒子。


  可是，我忘了，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啟了自己的魔性。我對偷窺司其琛著了魔，乃至我偷窺他六年，收集關於他的一切喜怒哀樂。


  我心知，此生得不到他，因此我大膽地計劃，能否有個辦法偷窺他一世。


  欲念和道德交織錯落，大抵就是所謂的在罪孽中綻放魅力。


  遇到司振誠是五年前，我生了病，堂姐束手無策，將我領到司振誠麵前，他看到我的時候，雙眼透著一種占有的欲望，那個時候，他的盒子也被開啟。


  後來，我知道司振誠和司其琛的關係，我認為，這是上天憐憫我。


  “太太。”顧阿姨跟我打聲招呼，我走到餐廳，正席坐著司其琛，父親去世後，他是家裏的男人，他有意將我的地位壓製在他之下，所以他強勢地霸占他父親的位置。


  “顧阿姨，今天搬家公司會將我的物品送過來。”司其琛完全無視我，他擦了嘴角，冷漠地吩咐，“我的東西，你先不要動，等我回來再說。”


  “是的，少爺。”顧阿姨一邊收拾餐盤一邊應聲。


  司悅白了一眼剛坐定的我，有意無意地笑了笑：“顧阿姨，你盡快給我將二樓的房間收拾出來，記得要消毒。”


  “消毒？”


  “那當然。”司悅誇張地說，“被那種女人用過的東西，不消毒怎麽行？哼，我看你有空還是將整棟別墅都消消毒。”


  顧阿姨瞥我一眼，尷尬地答應。


  我淡定自如，他們喜歡折騰那就讓他們折騰好了，之後顧阿姨好心地告訴我，說少爺本來是不想搬回來住，可是二小姐偏要搬回來跟我慪氣，少爺擔心小妹受到傷害，所以才不得不答應了小姐的要求。


  我沒辦法控製司其琛，卻有辦法控製司悅，隻要司悅搬回別墅，我知道，司其琛必定也會回來。


  他們走後，我抿了一口奶茶，得意之色從嘴角溢出。


  所以我說，上天憐憫我，讓我成為司振誠的妻子，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司家，留在司家，我就能時刻偷窺我所不能知道的司其琛。


  窺欲能緩解我的孤獨感，也能讓我的記憶變得豐滿，因為自從我得了病，我對過去的記憶幾乎為零，偶爾堂姐會告訴我一點，但是還好，我唯一記得的就是他，那些被我收藏起來的照片全都是他，我將他的記憶刻在腦海裏，任憑病魔的摧殘，我也從未敢忘記。


  “太太，林小姐來了。”我坐在後院曬太陽，我喜歡陽光照射的感覺，像是被人擁抱著，暖意能夠讓我平靜下來。


  顧阿姨將堂姐林秋蕾帶到後院，她是司振誠曾經的學生，知名的心理醫生。除了有學識，堂姐氣質出眾，即便馬上要步入四十大關也還是有眾多的追求者，可惜的是，沒有誰能走進她的心。


  “小離，節哀順變。”林秋蕾坐在我對麵的椅子上，顧阿姨送來咖啡，她放了一顆方糖，繼而又道，“老師什麽都處理了，就是這棟別墅忘了歸屬在誰的名下。”


  “無所謂，我隻要能住著就可以了。”


  “追悼會上麵，我見司悅對你……”林秋蕾看著我，小心翼翼地說，“你拿著錢在外麵也能買很好的公寓，何必住在這裏受氣？”


  “堂姐，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麽事？”


  “我想將振誠留給我的錢全都捐獻出去。”


  “為什麽？”


  “我不愛錢。”我輕描淡寫地說，“但是我想用你的名義捐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