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他,就是王法
送走莫老,顧阿姨問我是不是談的不開心,我沒吭聲,她主動安慰我不要覺得委屈,因為在這幾年,她經常聽到關於莫老的作風。莫定宣是軍人出身,所以做事刻板了一些,對人對事要求嚴格,一絲不苟。
我覺得峯少完全沒有被基因誤導,雖然風流不羈了一點,可是待人誠懇,又好親近,若是像老爺子的脾性,別說跟我做朋友,就是坐下來吃頓飯,恐怕都很難。
為了不讓顧阿姨擔心,我反而轉身安慰她,我豈會是那種輕易被人影響的人?這世上,隻有一人能牽動我的喜怒哀樂,其他人的話,全都靠邊站。
曬照片的計劃還是被打破了,因為奈奈給我電話,說房東找他們談簽合同的事情。我們三人隨口這麽一商量,也就真的定下來。
繼續沿用MOONBOW的店名,繼續走完這段陌路。
我的棺材本就是那剩下的九十萬,奈奈和尤娜根本沒有積蓄,她們狡猾的很,知道我的身份,還以為我多有錢,與房東周旋之後,最終以五十萬的朋友價轉到我們手上。
五十萬啊,簡直要了我的命,一下子卡裏麵就隻是有四十萬了,我算了一下,每年我省吃儉用也要花兩萬,往後如果MOONBOW不賺錢的話,我還要搭錢進去交房租,突然覺得做買賣不太適合我,風險太高,實在是沒有安全感。
“MOONBOW,我們回來了。”我們三人推開門,進入酒吧裏麵時,一種情感的歸宿瞬間點燃了我們的興奮。
“噢,又回來了,太好咯。”奈奈和尤娜上躥下跳,好不高興。
他們說得對,我們又回來了。物是人非,我們回來了,可是有個人,再也回不來。
我坐在沙發椅上麵,淚眼婆娑地看著吧台。
“這是我的名片,也許我能幫你。我很喜歡你,說不定是一見鍾情。”
妙姐,你是真的對我“一見鍾情”還是因為我是司家的人?
“妙姐似乎很喜歡自拍?”
“錯,我喜歡偷拍。我想,隻有偷拍自己喜歡的人才覺得有樂趣可言。”
妙姐懂得偷拍的樂趣,這一點與我不謀而合,如果我們不是為了各自心愛的男人而確定立場的話,或許可以成為知己好友。
溫一妙,我敬你是個重情義的女子,下輩子與你做姐妹吧。
淚水侵入心間,往事不堪回首。我覺得我不再後悔花錢將店鋪轉下來,或許MOONBOW就應該是寡婦做老板。
慶幸之前妙姐翻修過酒吧,所以裏麵大部分東西都是嶄新的,我們三人花了一下午時間搞衛生,差不多晚上九點多才整理幹淨,大家決定休息一天,後天開始營業。
為了減少成本,員工就我們三人,奈奈偶爾要上課的時候,尤娜會找幾個朋友過來幫忙,就當他們是兼職好了,工錢另算。
“我們兩個的話,等MOONBOW開始走上正軌,賺錢了再算工資吧。”尤娜握住我的手,微笑地說。
“是啊,妙姐臨走時,多給了我們三個月工資,還夠我們用上一陣子。”奈奈甜美地笑了笑,“何況我們以後也能做股東啊。”
三人相擁而笑,決定從MOONBOW重新開始。就這樣,我莫名其妙的解決了我另一半人生大事,返回司家的路上,我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有的時候,就需要一點衝動,才能辦成大事。
今天特別歡樂,從公交車站走回家的這段路,我一直哼著小調,我覺得可以把司家的黑膠碟放到酒吧,我還是戴著麵具上班,尤娜依然是冷酷型的調酒師,至於奈奈,學院風不變。
想著店裏的安排,我整個人特別精神,走起路來也是輕飄飄的。不過走到幽靜的小路上,我聽到了別人的腳步聲。當下,我陡然心裏一慌,緩下腳步,慢慢地行走於回去的路上,這段路很少有人跟我一樣是走回去的,因為住在這一帶的人都是以車代步,除非是我這樣的窮光蛋,買不起車,甚至連學車都沒有錢。
“哢噠——”我走得急,後麵的腳步聲也跟得緊,我走得緩,後麵的腳步聲也跟著變慢,很明顯是跟蹤我。
搶劫犯?我恍然一驚,抱著自己的提包,馬上加快腳步,漸漸地變成小跑,然後邁開大步快速跑。
“司太太,你等等,是我……”聲音有點熟,“司太太,我隻想跟你說幾句話而已,我沒有惡意。”
我一邊跑一邊回頭,借著路燈看清楚追趕我的男人是黃維德,又是這個男人,我討厭死他了,妙姐死的那天,他看都沒看一眼,這種薄情寡義的畜生,我才不要跟他說話。
“啊呀——”我穿著高跟鞋,跑了幾步就崴了腳,整個人向前撲倒,提包飛出去半米,我跪在地上爬過去,撿起自己的提包護在胸前,然後翻身脫掉高跟鞋舉手扔去,砸中了黃維德的臉頰。我的行為惹怒了眼前的男人。
“你個臭婆娘,跟你說了,我沒惡意,你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黃維德叉著腰,氣喘呼呼地罵道,“難怪他們說,你不好對付,看來是真的不好對付。”
“你走開,我喊人了,你不要過來,救命……”我一邊挪動後退一邊叱喝,“你別過來。”
“你不要我過去,我偏要過去,你能怎麽樣?”黃維德暴露本性,“你害得我差點斷子絕孫,這筆賬我都還沒有跟你算清楚,現在你還用鞋子砸我,我看你這女人真是欠揍。”
“好啊,你過來是不是,你就不怕我身上藏了一把刀,然後在你身上刺一刀,把你變得跟你兒子一樣,一輩子下不了床。”我也是來了脾氣,不顧後果地威脅他。
“賤人,看我怎麽整治你。”說著,他朝我撲上來,我反手往後爬動,可是還是被他抓住腳踝,他氣焰囂張地拖行我,胸口的衣服摩擦地麵而劃破,痛得我全身發顫。
就在這時,驟然間,我們前方亮起兩盞車前燈,突如其來的燈光刺中我們雙眼,黃維德抬起手臂擋住了強光,還大罵停車的人是不是找死。
我坐起來,拍打他抓住我腳踝的手背,嚶嚶哭聲帶著恨意。
“砰——”車門被人關上,像是有人從車上下來,黃維德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液,然後扔掉我的腿,衝上去吼道,“沒長眼睛是不是,你爺爺我……誒,你,你幹什麽,你……”
挺拔的黑影伸手一個過肩摔,將麵前的黃維德重重地摔在地上,接著他一隻腳踩著黃維德的後背,令地上的男人根本爬不起來。
“你誰啊你,多管閑事是不是,你還有沒有王法了。”趴在地上猶如王八的黃維德還在做垂死的掙紮。
“在這裏,這一刻,我,就是王法。”淩厲怒聲,沉悶瘮人。
腦中一閃而過的熟悉感,頓時恍惚回神,我和黃維德同時抬眸一看,看清來者是誰。
“琛,琛少……”黃維德嚇得哆嗦,“別,別來無恙啊,琛少。”
賠笑臉也沒用了,司其琛暴戾的一麵,我是見過的,沒得商量。
後來,顧阿姨出門來接我,其實我離家已經不遠了,無奈穿著高跟鞋還是被黃維德追上。不過這會兒,他不太好過,司其琛將其擰進家門,甩在地上的時候命令他跪著不能起身,否則他會用更加嚴厲的手段對待。
黃維德自然不敢火上澆油,就這麽跪著,一直跪到我從房間洗澡換衣,一瘸一拐地下了樓。
翹著二郎腿的司其琛似乎火氣消了一半,顧阿姨送來煮好的咖啡,他悠然自得地品嚐,照樣無視我和黃維德。
我坐在沙發上,看到跪在玄關的黃維德,已經痛苦不堪,手掌時不時地撐在地麵,想偷偷緩解雙膝的酸痛。
“琛少,不如就算了吧。”我不是想為他求情,我是不想這男人繼續留在司家,免得弄髒我的家。
“黃維德,你不是做夢都想進來嗎?”司其琛說話了,言語輕慢,瞥一眼黃維德,冷笑一聲,“我今天就讓你好好地感受在這個家是什麽感覺。”
“琛少爺,這一切都是誤會,我不過是跟司太太打個招呼,她把我當作壞人了。”黃維德舔著諂媚的笑臉。
“你是好人嗎?”我落井下石地反問。
司其琛聽我這麽一問,他反而忍不住偷笑一聲。不過很快用手遮住嘴角的笑意,立即又恢複一本正經的狀態。
“琛少爺,不管怎麽說,我是不是你前姑父?”黃維德開始打親情牌,套近乎地說,“按照年齡來說,我比你們大這麽多,讓一個年長的人一直這麽跪著,終歸不太好吧。”
“顧阿姨,搬個凳子給他。”
我詫異了,難道司其琛不準備趕走他?我可不想看到他,我對他完全沒有好感,從第一眼就很厭惡。
黃維德迫不及待站起來,搶走顧阿姨手中的椅子,然後大搖大擺地坐著,他彎腰揉了揉膝蓋的位置。這時,司其琛放下二郎腿,麵色鎮定地問:“其實我一直都想找時間跟你談談,既然你自己找上門,那我們今天在這裏把話說清楚。”
“琛少爺有事找我?”黃維德受寵若驚地睜大雙眼,一個勁兒地點頭,“你說,琛少隻管說,隻要我知道的,我絕對不會隱瞞。”
“很好。”司其琛緊抿薄唇,凝神片刻後,一雙眸光殺向黃維德的方向,同時,語調變得異常詭異,問題也是令人生怖,“我爸的死,你知道多少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