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思念一秒，如一世情動
他頓起殺機，要毀滅的不是我，是他自己的心。
翌日頭條新聞還是出現了。據聞，丁先生神秘富商的身份浮出水平，加上我背負著無數個不貞不潔不善的名聲，因此話題隻會源源不斷地發酵，並且閑言碎語都是不堪入耳。
溫一妙在世時，丁諾向來低調，鮮有露麵，然而這會兒他毫不吝嗇地出現在公眾眼中，我嚐到他的遊戲法則，他根本就是衝著我而來，自從殯儀館一麵，他已然將我視為岑小姐，無論我是，還是不是，我在他心裏，就是他的岑小姐。
我突然沒那麽強烈地想知道我究竟是不是岑小姐。我是誰，以何種身份存在於這個世上，似乎都沒那麽重要，因為我知道，無論我是誰，我都一如既往地迷戀著一個人，我都會因為他而存在著，所以，我又何必自尋煩惱，惹上丁諾這樣的男人。
豁然有了這種認知，卻為時已晚。
“司太太。”何岩關上我的房門，將外麵的喧鬧擋在門外，他轉身朝我走來，坐在我身邊，勸慰，“我看這種情況下，還是搬離司家為好。”
“何醫生，你聽過人魚公主的故事嗎？”我端坐沙發上，靜聽冷風低吟。
“知道有這樣的故事，不過沒有怎麽在意過，畢竟我是男孩子。”
“故事是沒有性別的。”我風輕雲淡地一笑，緩緩地說，“為了見一麵王子，人魚公主不惜斷送自己美妙的聲音，隻為換來一雙人類的雙腿，她千辛萬苦地留在王子身邊，深深地愛著他，卻有口難言，直到王子娶了公主，她便消失在大海深處……”
為了能夠偷看一眼，我不惜斷送一生幸福，隻為換來留在他身邊的機會，我千辛萬苦留在他身邊，深深地愛著他，卻有口難言，直到他娶了傅小姐，我便消失在……
“司太太，我想，我好像知道了什麽事情，可是……”何岩捂著臉，猶豫地說，“可是這是天地不容的事。”
“我答應過傅小姐，要做她和琛少的見證人，我不能食言。”
“你覺得你可以？”何岩回頭看著我。
“我尚存最後一絲氣息，就是等著送出我留給他們的祝福。”
何岩別過臉，搖著頭歎息，忽然對著我，真誠地問道：“我可不可以抱你一下。”
我木訥地看著他，他伸手擁抱我，抱著我咕噥：“如果你愛上我，我一定會珍惜你，被你這樣的女子愛著，已經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愛情總是在錯過中變得更加吸引人。”我癡呆地囁嚅，“我很感謝何醫生的關愛，隻是我的心裏再也裝不下別人。”
“因為有你在司家，我每一次來都是帶著極度興奮的心情，可是每一次走的時候，我的失落隻能掩埋心底，我早就懷疑司太太心裏有一個人，看來，直覺這種事情不是女人的專利。”何岩鬆開我，麵對我微笑，“琛少爺為我安排了國外進修的課程，我想，我這次可以安安心心地去了。”
“琛少爺有的時候說話不近人情，你千萬不要怪他，他的本意並非如此。”
“我跟他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是很反感我喜歡你的事實而已。”何岩低著頭，把玩手指，小心地說，“我幾乎從來沒有見過琛少失常的行為，看來他真的很不希望你改嫁。”
“我不會改嫁的。”
“真的值得嗎？”看著何岩惆悵的麵容，我堅定的眼神是給了他最好的答案。
“林離。”司悅闖入我的房間，她暴跳如雷，早就在樓下鬧得天翻地覆。她昨日打電話給司其琛，就是因為看到微博論壇這些地方貼出的照片，她心念家裏的事，馬上趕機回國，今日一清早下了飛機馬不停蹄地回了家。
“司小姐。”
“何醫生，你怎麽在這裏？”
“司太太受了傷，我是來複查的。”何岩察覺司悅氣勢凶惡，於是站起來擋住了我。
“走開走開，你跟著湊什麽熱鬧。”司悅張牙舞爪地攻擊何岩，將他推開後，衝到我跟前，指著我的鼻頭罵道，“狐狸精，你總算露出尾巴，你的野男人也終於出現了，怎麽樣，現在你沒話說了吧。”
對她解釋，更加浪費我的口舌。
“喂，你說，是不是你們聯手想要偷取我們司家的一切？”司悅的頭腦經常不在線上，根據深挖得知的消息，丁先生的身價堪比莫家的實力，試問他對司家有何興趣？
“你倒是說話啊，你怎麽這麽討厭，總是一副高高掛起的得意。”司悅氣不過，上前呼了我一個耳光，何岩見狀，不顧身份地將其推開，袒護著我，“司小姐，你動手動腳像什麽話？司太太是不想跟你一般見識，你以為都跟你一樣，有事沒事就大呼小叫嗎？”
“何岩，你要造反嗎？”司悅瞪著一雙大眼，不客氣地怒罵，“你吃我們的，用我們的，靠我們的，現在為了這樣的女人，居然敢對我大聲說話。”
“我為什麽不能對你大聲說話，我告訴你，我何岩也是有自尊的，我雖然一直依靠你們司家，但是這不代表我什麽都要聽你們的，跟著你們不分青紅皂白顛倒是非。”
“你敢說我顛倒是非？”司悅撲上來，對著何岩歇斯底裏地又踢又踹。雖然何岩有些氣惱，可是他並不會對司悅出手，任憑她朝自己發泄，他可能以為，隻要司小姐發泄夠了，也就不會再對付我。
我心疼何醫生，站起來製止，“司悅，你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從我房間滾出去，這個家，我沒有說話的份，但是這個房間是你爸的房間，你在他的房間撒潑，他看到後，會怎麽想？”
“喝，你還有臉提起我爸，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不要臉。”
“司悅，住嘴。”司其琛和傅瑤上樓，剛才司悅已經在樓下與他們爭執過，當然，結果就是司悅一個人的獨角戲，她精力旺盛，不停地吵鬧，其目的就是要求司其琛將我趕出去。
“哥，你為什麽還能忍？你把她趕出去吧，我真是受夠了這些流言蜚語，我們的生活被她毀了，現在我都不敢回學校，回去就有人問我她的事情，我好煩啊，好討厭這個女人。”司悅哭哭啼啼地跑出去，傅瑤擔心地追上她。
何岩擔心司其琛又要發作，戰戰兢兢地解釋：“我認為司太太不是這樣的人，這條新聞肯定有問題，那些人唯恐天下不亂，總是抹黑司太太，其實……”
“這裏沒你的事，你可以走了。”司其琛目不轉睛地盯住我，卻對何岩吩咐，“我有話對司太太說。”
“琛少爺，你確定你不會生氣？昨天隻差一點點，司太太就無力回天了。”
“我自有分寸，你走吧。”司其琛難得很有耐心地安撫何岩的擔憂。
再多努力也沒辦法阻止司其琛，何岩自知能力有限，隻能悻悻然地離開。
他跨入房內，穩住一步，目光流轉，漣漪微波。我沒有退縮，佇立直麵他的入侵。他每邁開一步，像是剝掉脆弱的軀殼，他踩著他的怯懦，靠近他的心靈。
他在我跟前駐足，言語哀愁，“昨天，你想問我什麽？”
“有沒有一秒鍾思念某一個人，卻像是一輩子那麽漫長。”
“有。”司其琛深沉地應道，“我感受到了這一秒鍾，所以，我想回來，所謂的冷靜不過是逃避的最好借口。”
“可是有機會逃避也是幸運的，有些人，連逃避的機會都沒有。”我苦笑地垂著頭。
“你想逃離嗎？”司其琛上前急問，“我帶你走，離開幾天也好，等風頭過了，我們差不多就回來了。”
“什麽意思？”我仰起頭，不解地問。
“其實我回來還有一件事，就是為了案子，我想你陪我去一趟馬驍驍的老家，其他兩個人，雲揚已經幫我找到了她們，隻有馬驍驍，一直沒有消息。”司其琛深吸一口氣，“不如我們趁這個機會離開幾天，既能破案又能躲開紛擾。”
“什麽時候出發？”
“明天一早，你今天準備一下。”
“好。”我點了點頭，忽地又問，“司其琛，你是不是相信我？”
“相不相信你，已經不重要。”司其琛沮喪地踱步，“因為我都不在乎。”
不在乎？是不在乎什麽？不在乎我，也就不在乎真假，所以相不相信也就不重要了。可是，他剛才的一秒鍾思念，究竟主體是誰？我想知道，可是不敢問。
徘徊不前時，傅瑤帶著莫少峯出現在房門口，峯少火急火燎地趕來司家，他拿著酒店的監控視頻的光碟，他說，看到新聞後，他就想起那天晚上與我們相遇的情況，之後他讓酒店經理調取了監控視頻，果然看到丁諾和記者在門外的交流。
“這個丁先生究竟是何許人，為什麽要這麽做？”看了視頻，峯少轉頭對著琛少問道，“害得小離聲名狼藉對他有什麽好處？”
司其琛始終不言一句，峯少焦急地拉著他，“喂，你倒是說句話，你現在有什麽想法？”
我和傅瑤坐在一旁，也是心事重重。
“沒什麽想法，我不會讓他得逞。”司其琛冷著臉，關掉視頻，轉身對我說，“我說過，即便是改嫁，那個人也必須由我安排，而我，絕不會同意你改嫁丁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