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以後都不要再見
“靖辰？楊剛？你們怎麽也在？”突如其來的意外，讓陸月措手不及。“好久不見，陸月！”楊剛熱絡地跟她打了聲招呼，浦靖辰卻用一種飽含深意的眼神凝望著她。“這培訓中心是我哥開辦的，現在由我在這管理。”浦靖星見哥哥不支聲，連忙微笑著解釋。“哦” 陸月恍然大悟，原來這培訓中心的經理就是靖星，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他們，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雙眼不禁露出迷惘之色。“進來坐會兒吧。”“呃，不了，我們還得去趕公交車呢！”“月，別又想著避開我們，你要再這樣就太對不起我們了！”浦靖星用力握著陸月的雙臂，帶著些責怨的口氣說道。應該是靖辰跟她說了自己上回在菜市場匆匆離開的事，然而他們又如何明白我此刻內心的焦灼？尤其是知道了靖辰的身份後，現在別說是避開，若能懂得一種魔咒，最好直接讓自己在他們眼前消失。陸月哽咽著說不出話來，眼圈裏，無法克製地氤氳了水汽。“我哥應該有很多話想跟你說，我和楊剛先帶小孩去外麵逛逛。”浦靖星善解人意地望了望神情複雜的浦靖辰，俯身跟陸月的女兒溫和地說道：“小朋友，阿姨帶你去看畫展好嗎？那些畫可好看了！”“媽？” 晨晨有些怯意地緊拉著陸月的手。陸月猶豫地看了看他們，輕聲安撫道“晨晨，靖星阿姨是媽媽的好朋友，你跟她去玩吧，媽媽一會兒就來。”“好。”得到了媽媽允許，晨晨歡快地跟浦靖星他們出去了。室內頓時一片靜謐，靜謐得幾乎令人窒息，宛如世間萬物都不複存在，唯有四目以對，兩兩相望……就這樣跟他一刻白頭該有多好，那樣就已經是一生一世了，不用再去經曆那千迂百回的流年、兜兜轉轉的人生！“你在躲我！為什麽？”不知過了多久，他沙啞地問道。“不為什麽，你不是都看到了嗎？我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了，不想再跟你有什麽牽扯！”陸月企圖用冰冷的話語武裝自己，用殘酷的現實拉開彼此的距離。“你知道我這十幾年來，是怎麽過的嗎？”他頓了頓，似在思索追憶，又似在調整激蕩的情緒。“這十幾年，一半在找你，一半在等你！你就是我生活的全部，而你呢，你有想過找我嗎？”深邃的目光象要將她由外到內一層層的剝開，徑直嵌入她的靈魂深處。有！有的！在那些離別的日子裏，我天天都在想你！寫了很多很多信給你，可惜都石沉大海，我還躲著父親偷偷去Ｂ市找過你，而你卻搬家了，你不知道因為找不著你，我有多悲傷，多彷徨！從此後我便象斷了線的風箏，無依無靠，隨風飄蕩……可是，靖辰，這些話如何能說出口，現在有著比我更深愛你的女子在你身邊，而她能給你的未來卻是窮我一生也不可能給予的……“對不起，我太忙了，沒時間想你……”如果舍去這份眷戀，能讓你更輕鬆地擁有一切，我又何必用一句想念去牽絆你呢？“太忙？是忙著談戀愛、忙著結婚、忙著生孩子嗎？”他嘲笑道。陸月無言以對，是啊，生活就是這樣，計劃就永遠趕不上變化，盡管不是自己想要的婚姻，可孩子的到來，卻由不得人隨興對待，不是不想你，而是若太想你了，隻會讓原本已不負重荷的自己累垮。“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你說如果有一天我們走散了，就到校園裏的鳳凰樹下去找對方，你知不知道，每年鳳凰花開我都會去幾回，可樹還在，你卻不在！”怎麽可能會不記得，每每午夜夢回，多少次在鳳凰樹下，與你相依相偎……“對不起……”“不是說好了一起努力，永不放手，無論誰也不能分開我們嗎？可又是誰連招呼也不打，一聲不吭地離開？”那是在跟他瘋狂私奔一個多星期裏說的，那時的她就算饑寒交迫，病痛纏身，還樂嗬嗬地拉著他的手說，永不放手，無論誰也不能將我們分開！可誰知道爸爸派的‘剁子手’來得這麽快，硬生生斬斷了他們最後的一點牽聯，連道別的話都來不及跟他說，從此便與他相望於天涯。“對不起……”陸月苦澀地重複著這幾個字，淚水在眼眶打轉，她悄悄垂下頭去，不讓他瞅見自己眼中的淚光。“你就隻會這一句對不起嗎？你究竟把我們的感情當成什麽？一場遊戲嗎？”陸月的無動於衷終於激怒了他，最後難以自控地咆哮出聲。“我，我以為我們那時都還太年輕，不管什麽原因，既然分開了，應該也不會太認真了……”她違心地說道。“所以你就理所當然地結婚生子了？所以你就自顧自地逍遙生活了？隻有我還象個傻子似的到處找你，以為你也跟我一樣堅守著這份感情，是我瞎了眼嗎？我當初怎麽會喜歡上你這樣的一種人？”他眉頭緊鎖、痛苦不堪的表情象一條繩索不住地勒緊著陸月的心，束縛得她喘不過氣來。“把我忘了吧，我不值得你這樣！”陸月閉上眼狠心地說道，象下達了癌症患者的死亡通知書，把浦靖辰最後的一點奢望也斷絕了，他直勾勾地望著她，她有多狠心，他就有多痛心。“我……該走了，再見，哦，不，以後都不要再見了！”小心堆砌的城牆在他冷冽的目光摧毀下，幾近奔潰坍塌，在一發不可收拾之前，她必須馬上離開，到他看不見的地方去藏匿自己的悲傷……浦靖辰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倉促離去，她說什麽？以後都不要再見？這是跟我作最後的訣別嗎？眼前這麽冷酷的人，真的是她嗎？“辰哥……”楊剛悄無聲息地在他背後站了許久。“她走了嗎？”浦靖辰望著窗外，沒有回頭。“靖星想開車送她回去，可她就是不讓，現在應該是送她到巴士站了吧。”“她可能不想讓我們知道她住在哪！”浦靖辰努力地梳理著腦海中雜亂無章的思緒。為什麽她麵對我可以這麽的平靜？為什麽她會對我那麽的疏離？就因為結了婚？有了孩子？一定沒有這麽簡單！“楊剛，你去查查，我要知道她的生活現狀、工作情況、家庭成員……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