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往事不堪回首（1）

  周六晚上，浦靖星如約叩響了陸月家的門。“靖星，快進來，不好意思，我這兒比較窄，你隨便坐！”陸月有些手忙腳亂地將浦靖星迎進屋裏。“好，沒事，不用泡茶！我們坐著聊聊吧。”浦靖星送了件禮物給孩子，然後便坐在客廳陳舊的沙發上，看著陸月端茶倒水，忙進忙出。客道使人疏遠，浦靖星不明白陸月為什麽要對自己這麽客道，難道她心裏有什麽顧忌，想跟自己拉開距離嗎？“星星阿姨，你看這芭比娃娃的盒子裏還贈送有一套衣服呢！”晨晨歡喜地擺弄著手中的新玩具，因為之前在培訓中心浦靖星帶著她玩過一陣子，孩子一見她就特別地熟絡。“喜歡嗎？你可以幫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跟你一樣！”孩子都八歲了，一個女人獨自拉扯著，多不容易啊！浦靖星看著天真無邪的晨晨，鼻尖一陣酸楚。“晨晨，你回房去玩好嗎？讓媽媽跟星星阿姨說會兒話。”“好……”孩子聽話地抱著一大盒禮物回房去了。“我的長頭發變短了，人也變難看了；而你的短頭發卻變長了，人卻變漂亮了，嗬，十幾年沒見了，我們都變得不一樣了！”陸月端詳著眼前披著一頭海澡般卷發、著絲娟細花長裙、時尚亮麗的女子，不由地感歎道。浦靖星在她端起茶送到自己麵前時，一眼瞥見她手腕上狹長的疤痕，心不禁顫栗了下……“陸月，你還把我當朋友嗎？我真的很想知道你這十幾年都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變化這麽大？”“從哪說起呢？……你想問什麽就問吧……”往事不堪回首，她早已習慣了選擇性遺忘，如今讓她再度提起，卻如同走進了塵封多年、雜亂無章的廢棄房間，一時不知從何理起。“好吧，既然你不知從哪說起，那就讓我先說說我知道的吧。”見陸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直性子的浦靖星倒自己先說開了。“你還記得那會兒你跟我哥私奔的事嗎？第二天你父親便帶著一幫人跑到我家大鬧了一通，那時我才知道你倆相戀的事！你們可真會瞞啊！連我也沒說……”過去這麽多年了，說起這事，她還是氣憤地瞪了陸月一眼。“知道你們離家出走後，我們自然到處去找，可找了很多天仍然沒找著，但又不敢報警，怕學校知道了影響不好，後來沒過幾天，我哥倒是自己一個人落魄地回來了，他隻說了一句話：‘陸月不見了！’然後便一病不起，無論我們怎麽問也不說話。在家沉寂了一個月，將近新學期開學了，可他竟提出放棄高考，要休學去找你，任我爸媽怎麽攔著都沒用，就這麽義無返顧地去了南方，而且一走就是一年多，音信全無……你也知道我哥可是學校的佼佼者，我爸媽一直對他厚望很高，可他竟然為了你荒廢學業，這讓他們十分痛心，我媽幾乎終日以淚洗臉，頭發都愁白了！”想起母親曾說自己跟哥一樣拗，浦靖星就忍不住難受，也許自己兄妹二人對感情的執著，真的成了父母心中的難言之痛。“他怎麽會這樣？！我真的沒想到……”陸月潸然淚下，泣不成聲。那一出出被自己深埋多年如惡夢般的悲淒場景，突然浮現在眼前……“看這都寫些什麽呀！氣死我了！快說，是不是他主動勾搭你的？快說啊！……”“不是的，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主動的！……啊！爸！不要撕！你打我吧，求求您不要撕……”凶神惡煞的肥胖男人無視乞求聲，一把將哭得梨花帶雨似的女孩推倒在地，搶過那女孩視為生命般的淡綠色日記本使勁地撕碎，狠狠地擲到地上，雙腳不住地往上踩，接著似乎還不解氣，抽出腰間褲頭的皮帶直往女孩身上鞭打，嘴裏還罵罵咧咧地……“不識好歹的家夥！叫你早戀！叫你早戀……”……“咳咳咳……”“來，熬好了，趁熱喝，這藥專治支氣管炎病，我可是跑了很多個街口的中藥店才買到的！如果再不行的話，咱們就上醫院吧！”“不行，一去醫院我爸的人馬上就會發現的！我這是老毛病了，沒關係的，天氣暖和些，就會好起來的，別著急！”床上半躺著的臉色臘黃、虛弱無比的女孩喘了口氣，拉著男孩的手低吟道：“靖辰，我們永遠不要放手，無論誰也不能將我們分開！好不好？好不好？！”“好！”男孩動情地將女孩的頭摟入懷裏，不讓她看見自己淚眼朦朧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