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不瘋魔不成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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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因人而改變，人因環境而改變，不知是人改變了環境還是環境改變了人。
“都給老子滾進去，開門營業了！”
哪怕苟偉指著侯姐幾個罵滾他們也不敢張嘴反駁，都被鎮住了，心裏怦怦地猜測苟偉倒底是什麽人，越看越覺得比道上的佛爺還要凶惡一點點，絕對不是好人。人就是這樣，見著好人好說話就欺負，見著壞人就夾起尾巴不招惹，乖乖地進店洗菜的洗菜擺桌的擺桌，就是不敢回嘴。
“各位街坊朋友，是客人咱壹道鮮歡迎，用最好的服務最好的菜品來招待諸位。要是敵人，我希望今天焊我門戶的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將店裏幾個人罵了一頓安排開店苟偉又衝著即將離開的看熱鬧的人群中氣十足地吼了一句將大家震得一愣一愣的。說完往店裏轉去，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
“一個好廚師一刀下去牛分兩半，一百零八刀肉骨分離。咱壹道鮮雖不是頂級飯莊子，但這也是做得到的。”
嘴裏說得客氣吹噓壹道鮮的好，似乎很溫柔，但聽在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耳裏那是陰冷刺骨。佛爺也感到苟偉身上那股殺氣，這可不是良善之輩。道上人見風使舵者多，硬的軟，軟的捏，不會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朱丫知道苟偉廚藝好，但從來沒有聽苟偉吹過，更沒有親眼見他做過幾道菜，此時一聽舌頭一吐也覺得苟偉有些牛。聽過吹牛吹得暈天黑地的，可從沒聽過吹牛吹得如此清新脫俗的。
“笑，有什麽好笑的，沒見過牛人是吧？”
本來提起的氣勢被朱丫一笑破功，苟偉頓時萎了，伸手抓住廚房送菜窗台慢慢翻了過去，抓起茶壺往嘴裏一個勁地倒。
店裏經此一鬧本來十點左右就來客的壹道鮮到十一點多也沒有能營業，侯姐一個勁地念叨是苟偉那把刀把人給嚇跑了，卻是不提自己耍潑將事鬧大招來更多人看熱鬧的茬。苟偉再也不想忍再也不想讓了，鼓起眼朝侯姐凶惡地一瞪，侯姐如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咯的一聲再也沒氣了。
佛爺一見風頭不對不再打頭陣退了，也有不怕死的覺得壹道鮮是虛張聲勢沒有什麽可畏的。既然有人打了頭陣把門給焊了壹道鮮除了罵街玩刀花也沒能把使壞者怎麽樣，那自己跟上來踩一腳你又能拿我怎麽的。
今天店裏來的第一個客人不是別人，正是不合時宜的張老板，他們家一品鮮依然生意不佳，不過壹道鮮熱鬧還是要來看看的，諷刺幾句也能出點氣不是。
“侯老板生意好啊，不錯不錯，居然好得晚上連門都焊上，怕人偷你東西呢？”
“張老板您來了，今兒您可來得有點晚，你看我們店都沒什麽菜了，您看要不還是一份粥！”
侯接不接腔朱丫麻利地跑到張老板麵前示威似的提點他是不是又來一份粥。張老板每次都來占個座兒點上一份粥從上午吃到下午，有時候還不讓座，弄得小店因他那份粥要損失大幾百塊錢。
張老板也算街上的一號人物，侯姐不敢趕啊，朱丫也得小心伺侯著，萬一張老板發飆拆了小店也是可能的。今兒不一樣，苟偉那有如天外飛仙的一刀驚呆了街上的人，也給了朱丫勇氣，至少不怕挨打。
既然不挨打，其它也沒有什麽好怕的了。朱丫與張老板來了個對諷，就看誰譏過誰了。
“今兒爺高興，一份粥再加一份茶泡飯！”
看來張老板今兒是真高興，額外多加了一份茶泡飯，連朱丫都覺得稀奇。這小氣的壞家夥怎麽今兒就大方了一回呢，不管了，來者都是客，都得伺侯著。不能說同行是冤家就不許別人過來吧？
“好的，張老板白粥一份，清水茶泡飯一碗哎！”
朱丫聲音有點大，小店又帶有喇叭口效應，一聲呼叫都傳到街上去了。對麵圍坐在佛爺身邊的那幫子餐飲老板們聽到這一聲呼喊先是目瞪口呆，然後哄然而笑。
“這張老摳可真是摳！”
佛爺沒笑，陰沉著臉在那兒扇冷汗，既怨自己江湖越老膽子越小，也猜這壹道鮮的廚師突然發威是什麽背景，這老張試試也好！
“張老板，小妹能提個建議啵？
您這一天天的來，每次都點一鍋粥，吃上四五個小時不挪地，我的客人都在外邊排隊等，這得讓我們少掙多少錢啊？您以後能少來啵？”
朱丫麻著膽子趕客，趕平常她是不敢說的，今天膽氣特別足，那是一點麵子也沒有給張老板。
“怎麽的，我就不是客。信不信我能讓你這店明兒就關了？”
張老板這句話還是有威懾力的，侯姐立馬從櫃台子後邊鑽了出來拉住朱丫少說話，一個勁地賠小心。張老板很滿足，看來這小店其實沒什麽背景，前有車後有轍，踩踩挺健康。
這一次上菜的不是朱丫而是苟偉帶著個口罩端上來的，輕輕擺好粥，將筷子布好，掀開鍋蓋從滾燙的粥中心舀上一勺再一勺放在碗裏。看著他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朱丫迷醉了，原來大師傅還有這麽多套路沒有教給自己啊？
“張老板，您今兒是第一個來店裏的貴賓由我親自為您服務。
張老板也是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人，更是這個圈子裏的大拿。我想您一定知道咱們壹道鮮為什麽會被人把門給焊死，也一定知道誰焊死的。事已過去我也不想去追究，追究深了難免要死一堆人。
張老板，您有您的道我有我的道，最好別岔道，會死人的。您也給某些人帶個信，以前是壹道鮮沒拜碼頭算我們失禮了，改日我擺酒請諸位。殺人不過頭點地，以後再有什麽就休怪苟某不客氣。”
苟偉保持七十五度鞠躬，說話和聲細語，到後來連朱丫都感到陣陣殺氣小店溫度瞬間降了幾度。要知道廚師可是整天與殺孽打交道，本就是心硬殺氣重，給人這種感覺也不足為奇。
張老板突然後悔來此一遭，連佛爺都躲在後邊去了自己還充一回英雄，這得多招恨。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萬一這位苟某人給自己一黑棍又到哪裏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