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 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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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得蛋痛呢?想抱著臭肉睡你們睡去,老子忌諱不與倒黴鬼一起睡。
我說你們見血了很了不起是吧,可以與鬼打交道了是吧?牛得不要吃飽了,咱們還得朝前走,把這條溝掃一遍,明天中午前趕到預定地點,然後在太陽地下睡一會兒。”
苟偉用腿將這群小家子氣的家夥們踢起來,這點好東西就差點把眼睛給蒙了,太小氣了。苟偉想了想拎起一把m-16連帶著槍榴彈一起放進背包裏。兄弟們有樣學樣,把所有好東西往袋子裏收了,一瞬間人人都脹得像地主老財似的圓滾滾的,倒是沒有一個覺得東西太重怨恨的,樂得像傻子似的出發。
五號六號背著大鼓包抖得如大屁股女人似地跑到前邊當死士。他們發現排頭兵也不像老大所說就是個活靶子,勁頭十足。
最累的是一號狙擊組,哪裏沒路哪裏走,哪裏有路哪不走,累得滿嘴抱怨,又怕響動太大招來敵人,隻好用自熱食品塞住嘴巴。
“這群孬兵,回家了老子好好收拾你們。真當你家呢,不知道四處皆敵啊,一個不小心就得全喂野駱駝了。”苟偉嘀嘀咕咕地走在中軍線上。
五號六號就是兩個活寶,拿起槍關著保險對著黑暗裏的石頭亂瞄,衝著月光下出來偷吃一口露水冰晶的老鼠那亮晃晃的眼睛擺出刺殺的動作,完全忽視正麵寬闊戰場動態。苟偉氣得猛噎口水,喉嚨裏發出咕咚咕咚的響聲。
一號深一腳淺一腳早不複從前的穩重,一會兒藏在石頭後一會兒掩在駱駝刺後被刺得唉喲叫喚著彈起來往路邊跑。嚇一掉擺出防禦姿勢的苟偉氣得臉漲紅,如黑夜裏蒙著紅布的手電筒。
四號更不曉事,在苟偉右側後十來步的地方居然可以摔到旁邊坑裏將火箭筒都扔了出去,身體一彈撿起左摸右撫。苟偉氣得站直了當柱子,半晌才平靜下火氣。
“都回來!”苟偉掀掉蒙著布的手表在空中劃了一道召喚符訣將兄弟們給召集了回來。
“你有病!”苟偉在四號頭上拍兩下。
“你發神經!”苟偉在五號腳上踢一下。
“你招貓瘟了!”苟偉在一號屁股上一腳。
“一群神經病,才打一個勝仗就不得了啦。知道什麽是驕兵必敗啵,就你們這樣的。”苟偉低聲咆哮著,“一個不謹慎命都送掉,咱都被收拾了,你們這些功勞誰知道。”
“死不要臉的玩意兒,能藏在溝底,那溝中部說不定也有,四五公裏的溝裏不把那群雜碎給找出來,咱們還得玩完!
還有,老子上次在溝口還埋了拌雷,你們小心點,炸死了別怪老子。”
苟偉又是一腳將五號六號踢到前邊當死士,這下總算安靜下來。安靜是安靜,不折騰是不折騰,小組內的手勢卻是沒停過。
“咱老大是不是大驚小怪了,膽子比這山上的兔子還小。”一號把兩隻手豎在耳朵上。
“老大是打老了仗的,也無恥慣了的。沒見他違反交戰規則用化學武器!”七號掏出玻璃瓶亮了亮,他得留著下次找衛生員要一點點,這玩意兒太好使了,簡值是摸哨下黑手必備良藥。
“你屁股痛嗎?老大可是下死手了,咱們可是一擊而中立有大功的人,不能未獎先打擊吧。說不定回去後我就得弄個一等功,老子都三年了,提幹是妥妥的了。
怪不得孤島中隊咱老鄉長子說苟偉就是個幸運神,不過就看你命硬不硬了。”五號低聲與六號嘀嘀兩句,回頭看一眼又摸一下有點發脹的屁股。
苟偉早就練就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功夫,他們的手勢也能看個半懂,話也能聽到一兩分。苟偉想想,不說兩句掏心窩的話他們不會引起重視的,現在還沉浸在贏了一場怎麽算軍功的興奮中。拿起手表對著月光,瑩瑩地打出一圈旗語。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進入戰場前像膽小的兔子般警覺,打起仗來像惡狼般凶狠才能生存下來。不要想著勝,要想怎麽死。你們是老子帶出來的兵,有危險我希望第一個死的是老子,然後按指揮序列死。當然,老子希望你們都能活著回去。”苟偉的旗語讓兵們流下了熱淚,這次交戰雖說無驚無險,但苟偉一到預想戰場就自覺地變成了排頭兵,摸敵第一個上,真的是把生的希望留給別人。
很多事是不能細想的,想過了會讓人流淚。
“不想死就把你那小家子氣的立功了的小興奮收起來,好好想想咱們再遇見二十二人兩個班怎麽滅了敵人活下來。
野駱駝按說采取的是鷹醬家編製,應該一個排三十人到三十三人,這裏隻有二十二人,那還有十個人呢?”
苟偉這麽一打旗語,戰士們一哆嗦高度緊張起來了。五號直接一個手語擺在月光下,“老大別跟老子搶,你還不是個黨員,但老子是。要死也是黨員先死,哪能輪到你這民主人士。”
五號直接躲進黑暗再也看不見,苟偉卻能準確地判斷出隊伍所有人的位置形成的戰鬥隊形。
月光如銀披在溝中沙地上,一邊是銀色,一邊是淡淡瑩光,銀光與瑩光交界的地方是一條黑線,也是被眼睛欺騙的線,四班就行走在這條線中將自己隱在黑暗裏像噬人的惡狼般要將溝裏可能的獵物吃掉。
時間已近三點,月亮即將轉入溝底的山頂上,那時溝裏都會是一片光明,四班將無處可藏,而掩在溝裏的野駱駝能隨時發現這支隊伍,時間越來越對四班不利。但苟偉不敢催促急進,每逢大事須靜氣。
突然,一陣風刮起,掀起山穀裏的砂石不斷滾落。打在石頭上發出刺耳的聲音讓人無比煩躁。也有一些石子兒砸在背上發出噗噗的聲音。
“不對,聲音不對。”苟偉立即發出暫停的手勢讓大家避風。
山穀裏的風來得快也去得快,兩三分鍾後風停月明塵不揚,那條黑線即將消退。苟偉抬頭看了看天,預計十分鍾後那道黑線就會收起來。
“前邊應該有敵人,壓上去,可能得決死一回了。”苟偉做了幾個手勢讓火箭筒與狙擊手埋伏好,剩下的人分三組伴隨機槍壓製朝可能的地方靠了上去。
苟偉剛才聽到的噗噗聲除了打到背包上的聲音外再多的是打在砂洞和帳篷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