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逆轉
這魔煞空間，是以元晶礦為軸心幻化，勾連九鼎八卦陣，組成一道天上、地下封鎖的防線。
今時今日，礦脈隻剩下少許的上品元晶浮沉，是當年鼎天宮辛苦得來，打造陣法空間。
凶魔僅剩下骷髏似的身軀浮沉。
它氣息的枯敗已難以掩飾，堪比魂器的魔甲，千瘡百孔，五髒六腑連同血肉化作了魔煞，衍生了空間內外的變化。
歲月如刀，迫使它走向腐朽。
若幹年前，凶魔藏匿元晶礦內，是它的些許靈智成就，煉器霸主觸動天令，它探出魔爪擊殺，不是它不肯現出真身，實在隻剩下一對魔爪，支撐它過往的榮耀。
縱使不停修煉的楚卓，也已發現了它的困境，魔頭是靠著一縷精粹的力量吊住性命，隨著腐朽氣息的彌漫，與空間同時崩潰的日子越來越近。
許濤、李曇等待這一天的降臨。
他們為了減少消耗，擔心魔煞反撲，僅僅留下三分之二的元氣，壓製肉身的活力，化作兩塊朽木。
李曇操縱真土星盤，不斷的衝刷魔煞，盡量讓周圍的煞氣濃度減低，好讓魂念探出一絲，牢牢鎖定凶魔的變化，以及警惕。
“你們妄想在空間崩塌時，維持旺盛戰力，我豈能讓你們如意？”楚卓喃喃自語道，他喚出踏雲獸，推動海天魂晶達到預定位置，與嗜血蟲構造一條退路，有晦澀的陣法，有陷阱。
嗜血蟲或許是吞噬黑魔蟲的緣故，蟲身得到強化，它們對魔煞侵襲的適應，遠比火甲蟲等強，布滿附近空間的幾處節點，為他脫身提供幫助。
在這魔煞密布的地下空間，探出魂念暴露在煞氣中，簡直是一種難言的折磨，所以養魂六重的許濤、李曇，僅僅監控周圍。
楚卓依賴的是飼養多年的嗜血蟲，魂念依附蟲身，雖說還是比不上在外界的順暢，但比對手好上太多，至少不是稍遠一些成了瞎子、聾子。
召喚視作依仗的牛頭怪、鐵甲犀牛，楚卓凝結大日真身，在離對手不遠的地方現身，要耗一耗他們的氣血、耐心。
‘哞’
雙牛騎士踏蹄而行，衝散了周邊的魔煞，一下子驚動李曇，手中的真土星盤瘋狂轉動，他臉色一變道：“是楚卓？”
真土星盤上灑出一道道的光芒，照亮了灰暗的空間，禁錮的力量爆發，試圖攔下更加凶猛的鐵甲犀牛。
“啊，他找死！”
許濤卻滿臉喜色，吞下五、六枚魂丹，恢複頂峰戰力，荒劍沒有絲毫凝滯的殺出，勢要拿下《禦兵訣》。
但他遭遇的是並不戀戰的對手。
“走！
”
楚卓以大日真身守護，魔煞不侵，隻跟隨雙牛騎士衝鋒，偏偏繞開星盤禁化領域，白玉令化作板磚拍出，頭也不回的奔向另一邊。
他的打算，是消耗對手資源，所謂的衝鋒，好似海市蜃樓，為了刺激對手。
板磚狠狠撞上荒劍，倒轉而歸。
提前預留的嗜血蟲攪動魔煞，製造一團團的漩渦，雙牛騎士咆哮，三寸金劍、白玉令接連拋出，也不應戰，很快消失。
“可惡！”
許濤不甘心的追殺，但被嗜血蟲誤導，徹底失去楚卓的蹤跡，忍不住發泄似的劈斬荒劍，道道劍芒即使煞氣也難以壓製。
發泄不是說他定力不行，走到今日，誰不久經磨礪，隻是困守魔煞空間多日，圓潤如意的心態難以保持。
“哼哼，好戲剛剛開始！”
楚卓避開許濤的追殺，遁進海天魂晶內，繼續安排嗜血蟲潛伏。
特殊的環境，造就特殊的手段。
甭管霸主級別在外頭多麽囂張強橫，丹田內元丹激發的力量多麽恐怖，但受陣法的壓製，以及對魔煞反撲的擔憂，許濤、李曇發揮不出本身的戰力。
至少魂念壓製的行動遲緩避免不了。
楚卓對實力大幅衰落的霸主給他喂招很期待，可惜的是對方攻守兼備，荒劍、真土星盤有那恐怖氣息，讓他對付一位差不多。
這還是有雙牛騎士的輔助。
征戰兩大霸主，可不是兒戲。
搞得對方疲憊不堪再行出手是為王道。
“讓我再來擾擾你們的安寧！”
他依葫蘆畫瓢，接連現身襲殺，惹得許濤、李曇恢複巔峰戰力，稍稍接觸，立馬逃之夭夭。
“豎子！”
“有本事與我對戰一場？”
許濤怒吼連連，荒劍雖是中品魂器，是他所屬勢力傳承三百年的珍寶，奈何始終觸及不到楚卓，白白劈斬魔煞中，浪費氣血不說，還擔心是否驚動凶魔。
關鍵是尋不到對手！
他與李曇，魂念壓製，靈覺不堪，變成瞎子、聾子，當真不適應，被楚卓耍的團團轉，折騰的他們苦不堪言。
“這小子，疑心重！”
李曇也故意設下陷阱，收攏真土星盤的禁錮力量，讓肉身遭受魔煞的侵襲，偽裝成資源耗盡，或同伴化身成魔等等。
種種手段施展，隻為誘惑楚卓。
可惜宣告失敗。
楚卓根本不以身犯險，謹守一見不對逃之夭夭的信念，白玉令頻頻拍出，板磚似的壞了他們的謀劃，撕裂陷阱。
許濤舍卻心頭的
一口熱血，使出一招絕殺，也被白骨魂甲攔下，貌似沒給楚卓什麽傷害。
如果說，楚卓在麵對兩位霸主時，可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那麽一連串的襲殺，越發適應魔煞空間的他，徹底逆轉了局勢，主動權掌握在手中，危險降低到幾乎為零。
“不行，你我手頭的資源所剩不多，持續被牽著鼻子走，遲早榨幹我等，亡命於這裏。”李曇心頭蒙上一層陰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始終被動防禦，敵暗我明，尤其魔煞環繞，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你說怎麽辦？”
許濤焦躁道，心態失卻平穩，有魔煞造成的起因，也有楚卓給予的推動，讓他隻想憑借荒劍斬開空間。
但做不到。
他呼喚而來的遠古荒獸，除了稍稍撼動空間，驚醒沉眠的凶魔帶給他危險外，也因為蓄勢較舊的緣故，沒有一下對著楚卓撕咬。
“陷阱，我布置了，沒用！”
“你讓我裝成魔化，跟你戰鬥一場，我也做了。”
“你甚至假裝重傷，讓我壓製你打，可楚卓這混蛋不上當。”
嚴格的說，許濤已經有一絲被魔化的傾向，得不到發泄偏偏是火爆脾氣，憋的他難受，雙目通紅欲擇人而食。
“平心靜氣，天塌不驚。”
李曇急忙以星盤鎮守四方空間，不惜耗費心血退走魔煞，穩定短暫的空蕩以及安寧，讓同伴恢複。
“咦？”他像是察覺到有趣的東西，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是土元氣？”
“什麽？”
“我透過星盤感應到外界的一縷土元氣，這說明空間的崩潰不遠了，或許我們能推上一把，加快它的腐朽。”
“破局在凶魔！”
“你是說尋那魔頭的麻煩？”許濤遲疑道：“是不是太過冒險，魔頭已走上末路，不如等上一等，緩一緩。”
他對擊殺煉器霸主的魔爪較為擔心，不知身上的魂甲可否擋一擊。
“我們隻有這一個選擇。”
李曇的如雲雙眉緊鎖，真土星盤再度震蕩，牢牢鎖住周圍的空間，解釋道：“看起來我們可以等凶魔徹底腐朽，甚至可在空間動蕩時強橫破開。”
“但你別忘了凶魔的苦苦掙紮，誰知道我們要在這裏等待多久？還有楚卓的虎視眈眈，怕是你我提前耗幹資源。”
“況且，凶魔臨死前是否爆發？這直接決定你我是否直麵它。”
“先前的大好局麵，已被楚卓破壞的一幹二淨，形勢逆轉，索性在你我精神飽滿，手中藏有殺招的情況下，跟凶魔幹上一架。
”
“這也是一條生路。”
李曇的思路越來越清晰，過去隻是為凶魔的赫赫威名所鎮，以及煉器霸主毫無反手之力被殺，嚇得不敢對凶魔有任何想法。
可仔細想來，魔頭真的那麽恐怖嗎？
煉器霸主吃虧在沒有一點準備，心神集中在他們，甚至另外兩位霸主身上，急著逃竄，措不及防下算是被偷襲。
魔爪然後消失不見。
僅僅莫名其妙的黑洞拉扯他們。
實際上，凶魔除了擒下兩三位養魂修士，再沒有別的動作，是不屑？怕是對他們無能為力吧。
李曇三言兩語解說自己的懷疑推測。
他們在魔煞空間安穩的活下來，是有多方麵的原因造成的。
“你是說，那魔頭是強弩之末，過去的種種是嚇唬我等？”許濤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但好像說得通。
元胎境界的壽命撐死五百，鼎天老祖化魔肉身不變，頂多增加百年壽命，到今日差不多耗的一幹二淨。
“不能說是嚇唬，魔頭還有力量對付你我，隻是它一出手，再也阻擋不了歲月的摧殘，全身上下的完全腐朽。”
李曇斬釘截鐵道，心裏即使有忐忑，但麵臨現在的進退不得局勢，闖上一闖是唯一的選擇。
誰能想到，兩位霸主，被養魂五重逼的拿生命賭。
“是了，魔頭隻剩下一縷精粹的力量，你我打散，看它還怎麽吊住性命？”
許濤豁然開朗，心中壓抑多日的凝滯，也似乎消失，感覺渾身輕鬆，困在體內的魂念運轉越發如意，下一重境界的瓶頸有了一絲鬆動。
“因禍得福嗎？”
念頭通達。
他發現養魂七重在向他招手。
不過！
“楚卓呢？萬一在你我摧毀魔頭時，他突然殺出來，我等豈不是危險？”
許濤臉色陰沉道，揣測到凶魔的虛實，對他來說，除了擔心魔頭臨死的反撲，僅剩楚卓的難纏讓他憂心。
“若是我所料不差，凶魔一出手，必然帶動空間的動蕩，不管楚卓藏身在何處，是用什麽方法，鐵定受到影響，由不得他。”
李曇信心十足道。
他要做的是逼魔頭走上滅亡，到時候亂戰一起，什麽偷襲，什麽漁翁得利，空間裏活著的三位修士，遭受魔頭的攻擊，楚卓別想獨善其身。
“哼！你我做些手腳，不僅針對凶魔，順帶坑他一下，報連日來的仇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