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寵溺
“咳咳,這兩位客人,不知道可有什麽喜歡的?”剛剛那個圓臉“服務人員”笑眯眯地走到兩個失神狀態的女子麵前,極為業務嫻熟地將兩人往裏麵那一間引過去:“這邊是我們的經典款展示區,如果喜歡珍珠和翡翠的話,這裏的每一款都很不錯。”低頭故意裝作很忙碌狀的人一瞬間統統石化。
那兩人還想回頭,卻顧忌場合,不好隨隨便便去搭訕,隻得裝作專注地隨那人去往裏廳。
雲溪看著被帶上手指的戒指,有些玩味,蕭然要是看到她帶著別人在他店裏買的戒指,那會是怎樣奇葩的場景?
“你們挺好玩的。”見雲溪低頭看著手指的“大堂經理”正出神地凝望她白如磁玉的雙手,冷不丁地被她這一聲弄得表情一愣。
“冷小姐,是不喜歡這一款?”她想了想,實在不知道“好玩”這個評價從何而來。
“還好。和‘古玉軒’的東西比起來,這戒指不算差。”縱觀這個珠寶店,這枚戒指的價格絕對能進前十,她語氣很平淡,就像是在喝白開水一樣:“我隻是覺得你們一群玩金融的,突然跨行來做珠寶生意,兼職當狗仔,實在不容易。”
怔怔地看著這個拋出一枚炸彈,卻還很自然地欣賞其他商品的女人,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怎麽反應?
難道這女人成精了?她怎麽知道他們是玩金融的?
“呆了一個多月,有查到什麽消息嗎?”雲溪抬眉,掃了一眼四周。
“冷小姐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明白。”“大堂經理”僵硬地望著她,第一次有些失語。怪不得她在來之前,和她關係較好的公司法律顧問會讓她小心點,一個沒出校門的大學生,眼神銳利也就罷了,為什麽這氣場,會不由自主地會讓她想到另一個人?
“王經理是聰明人,點到即止就可以了。你說是吧?”她看著“大堂經理”的手指微微一顫,然後極快地回複自然,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一樣,笑得自若。
“難道冷小姐跟對麵‘古玉軒’有什麽關係,所以看不慣我們搶了他們的生意。”
雲溪擺了擺手:“那倒沒有,隻是很好奇蕭氏是不是要轉行了,怎麽突然打起珠寶生意的主意。要是你們蕭總有這個意思,還請勞煩你們和他轉告一聲,我這裏有優質貨源,他要是想要的話,我可以給他打折優惠。”
那位王經理一呆,再傻也知道瞞不過去,索性微笑,不再吭聲。
“他要不是真心想做珠寶生意的話,你可以給我帶另一句話。”雲溪像是沒發現店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變了一樣,神態自若地垂著眼簾,“讓他老實地呆著,該找他的時候,我自然會去找他,別弄得像是個跟蹤狂一樣,讓人惡心!”
似有若無的淺笑,柔中帶硬的蔑視,隻這話一出,整個珠寶店的氣氛降至冰點。
“大堂經理”的臉有那麽一瞬間的僵硬,仿佛是整個人都被這麽一句話弄得失神。不管開這間雞肋樣的珠寶店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蕭然在整個蕭氏公司員工的心目中永遠是不容玷汙半分的。可眼下,她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任何爭論都是不打自招,冷雲溪並沒有證據說這間店一定是蕭氏開的,上麵高層從頭到尾叮囑了無數遍,讓大家不要露出馬尾,這個時候意氣用事並不是他們該做的。
深深吸了口氣,再睜眼,她已恢複了表情自然:“冷小姐想太多了,如果您又什麽話想對蕭總說還請直接去蕭氏,我們這裏隻是買珠寶的。”
不說冷雲溪,就是連站在一邊的詹溫藍都有些對這位“大堂經理”的臨場反應刮目相看了。
總歸話是帶到了,事後該怎麽和蕭然交代是他們的事,雲溪亦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難看,似笑非笑地看那人一樣,見就這麽一會晃神的功夫,其餘“導購”等工作人員各個埋著頭,學“大堂經理”一樣置身事外,她彈了彈手指,輕笑:“幫我把這個包起來吧。”
回到“古玉軒”,所有人見她竟然還從對麵買了個“紀念品”回來,有點心思各異。
“怎麽樣,什麽來路可摸清了?”鎏金抵了抵雲溪,見對麵珠寶店零星幾個顧客從裏麵出來之後,店麵掛上了“暫無打擾”的牌子,有些好奇。
“不過是有人心血來潮,過不了多久就要關了,不用管它。”雲溪無所謂地拿起店主手邊的客戶資料本翻了翻,“這邊主要的客源都是寫字樓的年輕人士?”
和老巷那邊的那家“古玉軒”不同,這裏交通更靠近於各大寫字樓,來往的人士多是商業白領,所以雖然古玉軒是以翡翠著稱,可這家店鋪銷售的最好的還是鑽石、珍珠之類的貨品,一般等級的翡翠在這雖然賣的出去但周期比較長,更不用說價格斐然的高等翡翠,在這裏幾乎很少能交易成功的。
老金和司徒白見她一副懶得提對麵珠寶店的樣子,再一看詹溫藍也是不聞不理的樣子,覺得自己也不用瞎操心,壓根也沒什麽好操心的。管那家店的老板是誰,都和自己沒關係。看雲溪再拿查看客戶登記資料,她倆也忍不住往櫃台前的電腦走去,看了看電子賬目,頓時有些吃驚:“這邊既然買翡翠的人不多,那你這邊屯的貨都去哪了?”翻了翻記錄,倉庫庫存的翡翠可算不得豐富。司徒白和這位店長也接觸了段時間,覺得這人頭腦清晰,思路敏捷,一直十分佩服,壓根不覺得他會是私吞公款的人,再說,若是想要做的話,這賬目好歹也得做點修飾,明目張膽的這麽擺著實在不太可能。
“城北、城南那邊向來以中老年客戶群為主,前段時間因為掌櫃的身體不適,我們沒辦法聯係,所有幾個店主商量將手頭貨源做一個調換。未免財務糾紛,所以賬麵上並沒有做修改,而是暫定調換的貨源都是‘借賣’。”店主其實已經一早就打算將這個事情好好和兩位上司溝通一下,鑒於東家一年到頭都沒見過幾麵,前段時間掌櫃又莫名失蹤,這才一直拖到現在。
兩個被人怨念的“領導”頓時低頭,作若無其事狀。
詹溫藍在一邊看著狂笑,被某人牽連地白了一眼。
“我有一個朋友最近在這附近開了個餐廳,要不要去看看?”和她們相處久了,自然知道怎麽轉移注意力成功率最高。等那店主將近期所有的工作做了個簡要匯報之後,詹溫藍隨意地插了句話,頓時引得所有人覺得這人很懂得看顏色。
哎呦,不錯哦!鎏金和司徒白默默在心底給他點三十二個讚。
果然,男人還是要調教的啊。原來如蘭芝一般的公子,現在為她們寢室鞍前馬後得得心應手啊。
不知道是不是學校裏延續的傳統,在室友沒有找到男友前,寢室裏不管是誰的男盆友都得為整個女生寢室服務啊。
看著眼前這高標準,兩人心底戚戚然。有這種珠玉在前,一般男人她們要怎麽看得上啊。
雲溪掃了司徒白一眼,見她眼底清澈,完全一副被美食吸引的模樣,和當初那個被厲牧弄得幾乎奔潰的模樣完全不同,心底忍不住為她高興。
雖說她們三個人的經濟條件都非常不一般,但是能宰別人的時候,心軟的絕對是傻子。
在極為“和諧”的氣氛下,三人用了宵夜,並由那兩人欽點今晚的功臣詹院草親自將雲溪送回家。
從中心城區到雲溪家的那條路不知不覺,在這段時間內,詹溫藍已經來回了無數次,但看著月光下一臉閑適的雲溪,他忍不住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容:“你下午那麽不給那群人麵子,就不怕以後越來越複雜?”
他雖然到現在還不知道蕭然和她之間到底有什麽糾葛,但是那群人如果真的把雲溪下午的話傳給蕭然,他敢保證,這個男人絕不會善罷甘休。
雲溪抬頭看他一眼,雖然在國外朝夕相處了那麽久,但每次提到蕭然和陳昊的時候,這個男人都會體貼的轉開話題,似乎知道她不願意多談。
很久以前,就發現他十分敏感,今天倒是很反常,竟然會自己提到蕭然。
“我比較反感‘浪子回頭’和‘死皮賴臉’這兩種特質。錯了就是錯了,誰都不能讓時間倒回。如果真的珍惜或者喜歡,從一開始就要堅持下去。做錯了事,希望彌補來獲得諒解,這是這世上最自私也最無恥的想法。”雲溪微微笑了笑,看著他的眼神帶著少有的認真:“我的性格一直就這樣,這話我今天第一次和你說,也希望你以後都能記得。愛情並不是一蹴而就的,或許你一直覺得我和你的感情,我一直是被動,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一旦我做了決定,覺絕不會回頭。”
她少有在感情方麵會說的這麽深,一直都隻是點到即止,如今這話說的像是在告訴他她絕不會回頭去看蕭然,卻又有點像表明心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