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南宮煬沒有回頭,隻是丟下一句冷冷的話,便打開了房門。 寒風從外麵鋪天蓋地地湧進來,撩起她的長發,卻帶不走她的落寞。 她眼睜睜地看著南宮煬的背影,走進外麵陰沉的夜色中,消失不見。外麵傳來渙如詢問的聲音:“大皇子這是去哪兒?” 對方沒有回答。 南宮煬大步流星,朝著瀟月閣走過去。 他隻是因為心急,隻是這行動落在別人的眼底,便變成了前去問罪。 闖進瀟月閣,遠遠地白溪便攔了上來。 借著微弱的月光,可以隱隱看見白溪略顯浮腫的臉。 但此刻南宮煬根本沒有心思看白溪,隻是一股腦地想要衝進屋子。 “大皇子……娘娘已經睡下了,大皇子還是請回吧。” 睡下了睡下了。 每次都是這個借口! 南宮煬有些不耐煩地推開白溪,往裏屋闖過去。 此刻淩沫雪正在屋子裏和謙弦談事情,南宮煬這會兒來…… 她一咬牙,突然提高了音調—— “大皇子——” 隨著日薄西山,天空像被傾墨掩蓋一般,霎時染成一片深濃。 月光隱在樹梢,藏在絲雲中,光亮微弱。 一抹黑影從牆外翻進來,迅速奔向主屋,站在門口四下查看了一會兒,才輕輕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白溪。 一看見來人,白溪忙朝著屋子望了望,說道:“娘娘,謙弦回來了。” 彼時淩沫雪剛用完晚膳,正倚坐在窗邊剪紙花,聽見白溪說話,卻是目不轉睛,隻是說道:“讓他進來吧。” 那抹黑影進了屋,白溪便默默出了屋子,把門帶上。 白溪是不知道淩沫雪叫謙弦出去辦什麽事兒的,淩沫雪也不想讓白溪知道,這些事兒知道得多了,對白溪是沒有好處的。 淩沫雪永遠也忘不了,那日在大殿之上,尹寒月舉著劍衝進來,劍身刺入白溪體內的場景。 鮮血染紅了大殿金磚鋪成的地板,格外醒目。 既然淩沫雪不願意告訴白溪,白溪也不會多問什麽,她總是相信自家小姐做事,一定是有小姐的道理。而且,她作為一個下人,並沒有選擇知道與不知道的權利。 瞧著白溪出去,淩沫雪才慢慢放下剪刀,將自己手上的剪紙展開,一朵紙花赫然出現在手中。 紙的展現形式有限,雖然不算栩栩如生,可也十分好看。 “怎麽樣了?”淩沫雪將紙花和剪刀放進籃子裏,抬頭望著謙弦。 謙弦點了點頭,從兜裏掏出一張紙來,遞給淩沫雪看,一邊解釋著說道:“我去查探了一下,雖然很隱蔽,但還是可以找得到。這是我繪製的整個工廠的地圖和入口,娘娘可以看一下。” 淩沫雪一邊聽著謙弦說話,一邊看著手裏的地圖。 雖然繪製得十分簡陋,但是淺顯易懂。 有了這張地圖,還怕南宮煬輸不了麽? 淩沫雪滿意地笑著,從一旁的抽屜裏拿出一個小錢袋,將錢袋交給了謙弦,說道:“這是賞你的。” “不,娘娘。”謙弦將錢袋塞回淩沫雪手裏,“這本是謙弦應盡的職責,娘娘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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