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頭痛
北堂冥坐在床邊,眉目沉靜,手攥成拳。就這樣看著林芸,一動也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燭火因為燒到了蠟燭的底部,啪的一聲滅了。
他的身影依舊一動不動,堅毅寬厚的背就像壓著一座大山,壓到他的心裏最深處去。
明明什麽動作都沒有,什麽話語也都沒有,卻有一種悲傷緩緩的流淌著,在這黑夜中,一點一滴,深入骨髓……
林芸緩緩的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床邊看著她的北堂冥。
“你……”她剛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幾乎沙啞到說不出話來,發出的聲音就像破銅鑼一般。
想要喊出的話就這樣生生的卡在了嗓子口,那嗓子像是要冒煙一般的難受。
“你醒了。”北堂冥扶著她坐起身來,然後給她倒了一杯水,“你嗓子疼,先別說話,喝點水。”
林芸愣愣的接過杯子,喝了一口。發現水竟然是溫燙的。
這水竟然是早上燒好沒多久的嗎?
喝了這水,感覺嗓子稍微好了一點。林芸微微皺眉,“看你這樣子,不會是在這守了我一夜吧?”
林芸小心地抬眼看著眼前站著一臉嚴肅的男人,話雖然有些打趣的成分,但是見對方這樣子,心裏咯噔一下,看來自己是猜對了。
北堂冥搖搖頭,沒說話。
林芸狐疑的看他一眼,擰起了眉頭,“啊,對了。我為什麽會頭疼啊?這莫名其妙的毛病…以前可沒有過。你帶我看了嗎?什麽原因?”
她的聲音還沙啞的很,卻非得要問這一大堆的問題。連北堂冥聽了都不覺得皺起眉頭擔憂道,“慢慢問,小心你的嗓子。”
“對啊,我的嗓子怎麽啞成這樣?”北堂冥不說還好,一說,她就不由地伸手撫上自己的聲帶,確實是有些難受。
北堂冥看著她,抿了抿唇,眼中的痛一閃而逝,掩藏的很好。
她的嗓子自然是叫疼叫的,整整痛了一個半時辰,叫的聲嘶力竭,自然會這樣。
他垂眸道,小心地扶起她,但雙眼就是不敢和她對視,“先起身吧,我熬了冰糖雪梨湯,你待會兒多喝點。”
林芸看他奇奇怪怪的模樣,轉了轉眼珠子,眯了眯眼睛,猜測到,“你不會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吧?看你這……愧疚自責的樣子。”
北堂冥撇開眼,喉嚨微微哽了一下,隻覺得連眼眶都有些發熱,他避開她探尋的視線。動了動唇,卻還是說不出口。隻道,“你別說話了,對嗓子不好。”
“那你得先告訴我啊我到底……”林芸話還沒說完,卻見北堂冥突然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接著唇就被堵住了。
他的唇很冰,比上次更冷。林芸隻覺得連心都顫抖了一下。她微微一顫,他的舌就闖了進來,撬開她的唇齒,強勢的在她的口腔裏掃蕩過一遍,接著卻變得溫柔而脆弱。他一點一點的舔舐著她的唇舌,牙齦,上顎……全部都不放過。
他一手輕輕按著她的後腦,一手撫著她的脖頸。極盡溫柔的吻,仿佛帶著最深重的疼惜和珍愛。
林芸怔了一下,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不知為何,她就輕輕回應了一下。
北堂冥先是愣了一下,像是巨大的驚喜在他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就突然降臨,讓他的腦子一片空白。接著就是狂喜,他的吻突然變得激烈起來。
不知吻了多久,林芸隻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腦海中一片空白,她捶了捶他的胸膛,然而她已經被吻的沒有絲毫力氣了。這捶的竟也像是嬌嗔的撫摸。不過幸好北堂冥反應過來,緩緩的放開她。
“我好高興。”北堂冥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芸兒,我真的好高興。從來沒這麽高興過。”
北堂冥眼眸亮晶晶的看著她,眼睛裏像是盛滿了星光,極為漂亮。
突然,他又湊過來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林芸瞪他一眼,他又湊過來輕啄一口。林芸再看向他,他就笑眯眯的,一直盯著她看。
林芸被他盯的不好意思,最終也繃不住,笑出來。
北堂冥便也跟著笑了起來。
當林芸坐在飯桌邊上喝著北堂冥為她熬好了的冰糖雪梨湯時,氣氛一直都是甜甜膩膩的,像是澆上了糖水。
林芸喝了一口冰糖雪梨湯,嘴角勾起一抹調皮的笑,又問道,“對了,你還沒說呢,為什麽我會頭痛啊?是不是――想太多了?”
北堂冥隻覺得自己似乎在一瞬間從天堂掉到了地獄裏。看著林芸淺淺笑意的臉龐,北堂冥唇角的笑意一僵,然後慢慢的消失。他避開她疑惑的目光,心裏猶如刀割,他艱難的開口道,“是因為上次、發高燒損傷了腦子,大夫說、也許一輩子,都會時不時的頭痛。”
北堂冥隻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然而他卻不得不,把這些都說出口,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在他的心裏攪了又攪。讓他痛到渾身抽搐,渾身麻木。
林芸聽到了這些話,卻沒有再有什麽動靜。他終究害怕她有事,抬眼去看她。
卻見林芸一口又一口喝著冰糖雪梨湯,臉上平靜。見他看過來,也隻是微微看他一眼,又接著喝著她的冰糖雪梨湯。
北堂冥隻覺得心裏一涼,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這不是他早就想到了的情景嗎?這不是他早已經預料的反應嗎?可是為什麽他還是感覺好痛啊,明明是他自己活該的啊。
北堂冥突然感應到有人到他麵前,急忙抬眼,卻隻覺得唇上一軟。軟軟糯糯的。似乎將他整個心都包裹起來。溫軟的,驅散所有的寒冷和悲傷。
看到北堂冥愕然的眼睛對上她的眼睛,林芸彎了彎眼睛,就要退開。而北堂冥卻猛地抵住她的後腦,化被動為主動。溫柔而激烈的吻鋪天蓋地的襲來。
一吻完畢,北堂冥抵著她的額頭悶悶的笑了。笑的胸腔都在顫抖。他吻了吻她的額頭,又吻了吻她的眉心,隻覺得怎麽吻都吻不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