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03章 微醺
做為班長,並且已經在娛樂圈初顯崢嶸,出演過不少角色的羅雲博,第一個端起了酒杯,頗有些意氣風發地說道:「諸君,請滿飲!」
「班長大人,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這老文青的做派?祝福什麼的就免了,不如,你先給我們表演個節目吧,活躍活躍現場氣氛。」
一個身材豐腴手上帶著紅寶石腕錶的妹子起身說道。
「就是,要不然這酒喝的沒滋沒味的。」又一個妹子跟著起鬨。
「要不,我給你們唱首歌吧?」
羅雲博訕訕地放下酒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和阿杜自然不能比,不過我姑且那麼一唱,你們就姑且那麼一聽。」
「哎,班長,咱可不帶這麼埋汰人的。」杜唯接過話頭道:「你自己唱歌啥樣,心裡就沒點ac數嗎?京電盧靖安可並非浪得虛名,單論唱功,我拍馬也攆不上你。」
盧靖安是寶島知名音樂人,鐵肺歌王,其獨創的雞尾酒唱法,將真聲和假聲這兩種唱法混合著靈活運用,從而使聲音清澈通透,圓潤甜美,富有彈性和層次,能充分引發聽眾的共鳴。
「我說阿杜,你這話可就有點過了。」陳昊擠眉弄眼地說道:「我承認咱班長肺活量大,唱歌那叫一個振聾發聵,慷慨激昂。不過要真和人家盧老師相比,那就不啻於是自取其辱了。充其量也就是個KTV麥霸的水準。你個濃眉大眼的,什麼時候也學會拍人馬屁了?」
這小子是燕京坐地戶,懟人是日常,倒不是情商真的有多低,說白了,丫就是有點欠兒。
杜唯也懶得搭理他,畢竟一塊兒讀了四年大學,彼此算是知根知底,跟他較真,就是典型地給自己找不痛快。
當然,這個時候還是要照顧一下老羅的情緒,不能讓場面就此僵住。
他暗地裡用手背輕輕碰了一下林淺淺,示意她出來打個圓場。有些話從女同學的口中說出來比較易於接受。
「喲,沒看出來,這才一年多沒見,你小子出息了!怎麼著?看不上咱老班這水平?要不,你先來一個?也讓姐姐見識一下,什麼是高水準,高層次?」林淺淺看上去軟萌可愛,淡泊素雅,說起話來可是字字如刀,扎人肺腑。
「對呀,陳昊,這光說不練假把式,你先給我們打個樣,哥幾個也好有個參考。」羅雲博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男生說道。
「得,我的錯!」陳昊慫得相當果斷,這廝天生五音不全,他那歌聲,錄下來估計都能辟邪。
「這麼著,我呢,先自罰一杯,給班長大人認個錯。」
他抄起酒杯,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隨即,張嘴吐出了一口酒氣道:「你們呢,也就別難為我了,我是怕自己唱完了,你們回家都得做噩夢。」
林淺淺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本意倒不是想逼著陳昊認錯,就是想拿話擠兌他一下,給羅雲博一個台階。
「行了,陳昊是什麼人,大夥不是早就清楚了嗎?一天天就知道臭貧。班長,別理他,我們這還等著聽歌呢。」
羅雲博也不為幾甚。他本身是學表演的,唱歌只是興趣,對於別人有關唱功方面的質疑,倒是並沒有太在意。不過陳昊剛剛說話時那種陰陽怪氣的腔調,讓他多少有些不喜。
但是,既然對方已經很有誠意地道過謙了,他也不會非得揪著不放。
「那我就為大家演唱一首盧天王的《青春囈語》吧,就當適度緬懷一下那些曾經的過往和美好的舊日時光。」
杜唯適時地為他遞上了一把吉他。
指尖撥動琴弦的聲音響起,彷彿淙淙流水一般,沁入人的心田。
羅雲博的聲音很好聽,清澈透亮,乾淨自然,一字一句,如同在訴說過去,輕易便能勾起人的滿腹愁思。
一曲唱罷,房間里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隱約還能聽見幾聲壓抑的低泣。生活中總有一些人會特別感性。
「我要結婚了!」
那個攛掇著羅雲博唱歌的豐腴妹子從包里掏出一張紙巾來,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珠,有些傷感地說道:「我父母希望我能放棄不切實際的明星夢,早點回去跟沈叔叔的兒子組織家庭,幫他們管理公司」
「不是吧!」她身邊一個穿鵝黃色連衣裙的女生驚叫了一聲道:「你才二十二歲,現在結婚,會不會太早了點?而且,你不是一直都想成為一個實力派的女演員嗎?難道這麼輕易就放棄了?」
「夢想是夢想,生活是生活。」
豐腴妹子苦澀地笑了笑:「他們給過我機會了,是我不中用。畢業這一年多,我藉助家裡的關係進了不少劇組,也上了不少戲,但是說到表演,就連我自己看了都覺得尷尬。或許,我是真的沒什麼演戲的天賦吧。」
她抓起酒杯,狠命往自己嘴裡灌了一口道:「也好,我總不能自私地讓沈飛一直等著我,這場夢終究也該醒了。」
眾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好舉起杯,陪著她喝了一口。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和大多數遊盪在這個圈子裡的人相比,至少人家還可以回去繼承家業。幸或不幸,又有誰能說的清楚呢?
有成功,就必然會有失敗。娛樂圈是名利場。表面看上去光鮮亮麗,耀眼奪目。事實上,除了極少數獲得成功的那些人,絕大部分都是在掙扎求存。要想成為真正的巨星,天賦,毅力,背景,機遇,可以說缺一不可。最重要的是,還需要有貴人扶持。
酒過三巡,包括杜唯在內,大家都在找相熟的人聊天。
頗有一種「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的奇特感受。
「讓咱們的大才子阿杜給大家唱首歌吧。」
紛亂中,也不知道是誰提了那麼一嗓子,頓時得到了所有人的鼎力支持。
杜唯拿過吉他,手指輕輕在琴箱上扣擊著,一段優美的旋律從他的指尖下流出。
「一首《何妨共醉》,送給親愛的你們。」他輕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