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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陰魂不散」的魏杭

  第六十四章


  和董綠雅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大部分都是她說一大串我嗯一聲。說心裡話,我實在不想和她說話,真夠膩歪的。


  不一會兒於智重攔了輛計程車過來,扶著董綠雅上車,囑咐她路上注意安全,她一一應著,只是看向於智重的目光滿是愛慕和不舍。


  看著計程車開走了,我扭頭就走,真是令人氣憤,這人明目張胆的喜歡於智重,竟然當我面挖我牆角,當我好欺負?


  太在意的東西,別人碰一下都覺得是在搶,更何況是人?而且是我那麼喜歡的人。


  我越想越氣,連眼前的廣告牌都沒看見,嘭地一下撞上去「啊」我痛得大叫一聲,蹲下身子,本能地捂住自己的額頭,使勁的揉著。


  於智重一直在後面叫我,看到我撞到廣告牌,立馬跑上前,扯開我的手,「讓我看看額頭撞得怎麼樣了?」


  我一個勁地喊著疼,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真不是我自己想哭,實在是疼的厲害,那個廣告牌是鐵的,能不疼嗎?


  於智重一臉的心疼,一邊朝我額頭吹著氣,一邊輕輕地替我揉著「心心乖,不疼了,我給吹吹,不疼了」。


  我搖搖頭,抬起眼看他,他的額頭上和鼻尖上滿是汗珠,眼裡透著關懷,輕輕替我揉著額頭,我情不自禁的雙手環上了他的腰,我不要任何人搶走他,我不要失去他,我喜歡他,他是我的。


  於智重被我這麼突如其來的一抱,給愣了一下,隨即像哄孩子似的摸了摸我的長發,打趣的開口「小醋罈子不氣了?」


  我不說話,依然抱著他。


  他輕輕抬起我的臉,蜻蜓點水般地在我額頭上啄了一口,「心心乖,多抱一會,待會帶你去吃哈根達斯」。


  聽了他這話,我破涕為笑,這人真是的,當我三歲小孩呢,不過我就喜歡他這樣寵著我。我湊近他的耳邊輕輕說道「我不怕,我相信真正喜歡我的人是不會被別人搶走的」。


  於智重頗為贊同的點點頭,伸出食指點了點我的鼻尖「有你在,其他人還真入不了我的眼」。


  媽媽為了方便聯繫我,給我買了一個幾百塊錢的諾基亞手機,手機只有很平常的接聽電話和發簡訊接收簡訊的功能,我卻寶貝的不得了,拿到手機時心裡一陣得瑟,以後我也是有行動電話一族的人了。


  晚上我正在房間做試題,於智重因為學校有事還沒回來,大姨也不在家,晚自習之後我回到家隨便下了點麵條吃,突然我的諾基亞在桌子上歡快的叫了起來,我站起身去接,卻在看到屏幕時愣了一下,是陌生號碼。


  我的手機才買了不到一個星期,知道號碼的人並不多,只有我的家人和我幾個要好的朋友知道,猶豫了下,按了接聽鍵。


  「喂,你好,請問你是哪位?」我禮貌的開口。


  「尹隨心」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粗重的喘氣聲。


  我愣了一下,這是魏杭的聲音,雖然只是簡短的叫了我的名字,但是是魏杭的聲音沒錯,他怎麼知道我的號碼?又想到上次吃飯方涵帶他過來,應該是方涵給他的,隨即瞭然。


  「哦,魏杭,你好」我不知道要和魏杭說什麼,實際上上次請客吃飯我就覺得我和他根本就沒有什麼共同話題了,對於他看著我毫不掩飾的直勾勾的眼神,我實在不知如何去面對。


  「尹隨心」電話那頭魏杭的聲音夾雜著一些沙啞的哭音,一遍一遍的重複我的名字「尹隨心,尹隨心……」。


  「魏杭,你怎麼了?」我不解的開口問道,這人像是喝醉了般一樣,老是重複我的名字幹嘛?


  「尹隨心,我該怎麼辦?我沒考上,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辦?」


  「沒考上什麼?」


  電話那頭一陣沉寂,在我以為信號不好還是手機出現毛病時,魏杭開口說話了,聲音裡帶著一陣冷意「尹隨心,我在你的心裡就那麼一文不值?」


  我驚訝於他突然用這種口氣和我說這種話,平靜了一下,淡淡開口「我們只是同學,沒什麼事我就掛了」。


  「別掛。」


  魏杭一聽我要掛電話說話口氣也硬了起來「你要是掛電話,我現在馬上去市裡找你,我說到做到」。


  聽了這句話我差點破口大罵,大晚上的都快11點了發什麼神經?竟然還敢威脅我?我深呼吸一口氣,按捺住自己波動的情緒,不動聲色的問「你到底有什麼事?」


  「呵,尹隨心,你知道嗎?我就是一個傻子,徹頭徹尾的傻子,我拼了命的想趕上你,卻發現只會離你越來越遠,有時候我自己都挺瞧不起我自己的,我這幾個月每天只睡不到三個小時,累的和狗一樣,拚命的做試題想和你去同一所學校,結果呢?結果老天爺壓根不開眼,沒讓我考上。他媽的最讓我傷心的是你,你竟然一點也不記得我和你說過我要參加市一中的擴招考試,我他媽的真是犯賤,賤到我自己都想抽我自己耳光,我想一巴掌打醒我自己,好讓我自己徹底知道我他媽的在你眼裡屁都不是!」魏杭越說情緒越來越激動,最後一句話直接大聲吼了出來。


  聽了這一席話,我半天沒反應過來,我甚至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出自魏杭之口,魏杭從小學時成績一直很好,而且一直是班長。在發生吳婷懷孕的那件事之前他一直都是好學生的代表,吳婷那件事之後,我對他有過失望,但更多的是覺得他沒有擔當。我從來沒想到電話那頭這個情緒激動、滿口粗話的人是魏杭,我不知道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是……魏杭……」我氣結「你怎麼說話呢?你怎麼變成這樣?」


  「都是你給逼的!」


  我還想說什麼,對方已經把手機掛斷了。


  我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心裡一陣涼,魏杭上次和我說他要參加市一中的擴招考試,我以為他只是說著玩玩,畢竟這個考試太難,而且他在海棠中學也不錯,沒必要這麼麻煩的來市一中,最重要的是這段時間我幾乎都和於智重膩歪在一起,早把這件事忘了,魏杭說的沒錯,我是不記得了,可是他有什麼權利那麼指責我?我根本不欠他什麼?也沒有承諾過他什麼?他憑什麼要求我要記得他說的事?

  這樣也好,本來就沒必要聯繫,斷了就斷了。


  放下手機準備繼續苦戰題海,突然聽到一陣開門聲,原來是於智重回來了。


  我打開房門看到身穿一套白色球服的於智重「哥,要吃點東西嗎?」


  於智重沖我彎了彎唇角,雙眼裡是掩飾不住的疲憊「我在外吃過了,你怎麼還沒睡?」


  「我還有作業沒做完」。


  「別太晚睡,我先去洗澡」。於智重說著,走進房間拿起一套睡衣進了衛生間,經過我身邊時,俯首親了親我的唇角。


  「心心,我額頭上長了一個特別大的包,你給我擠了吧!」於智重洗完澡之後直接進了我的房間,用腦門頂了我的胸口一下。


  自從大姨去了瀋陽,於智重經常在我房間睡覺,雖然我們同睡一張床,但除了親吻什麼事也沒做,很多時候都是相擁而眠。


  我撩開於智重的劉海看了一下,確實有一個挺大的疙瘩。


  「你這個不能擠,還沒到時候」。


  於智重靠在我的胸口,問「那要到什麼時候?」


  我捋了捋他的頭髮,開口「你這個包是紅色的,擠了會流血的,而且不容易好,到時候留個疤你就算破了相了」。


  「沒事,你給我擠了吧,太難受了。」


  於智重坐到旁邊一把椅子上,眼巴巴的看著我,我放下手中的習題只好走了過去。


  兩個大拇指對準額頭上的那個包,輕輕擠了一下,見於智重沒什麼反應,這才開始用勁,一不留神,包里的白膿合著血一股腦的噴射出來,正中噴了我一臉。


  「哈哈」於智重見狀笑的前俯後仰。


  「啊,於智重,我殺了你」。


  拿起餐巾紙擦掉臉上的東西,怒吼著去拽於智重的衣領,於智重伸手抱住我,兩個人撕扯了一陣,齊齊跌到了床上,於智重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看向於智重的目光也漸漸迷離。


  於智重邪肆一笑,餓狼一般地朝我的唇啃了上去。說是啃一點也不為過,他的牙齒咬的我的嘴唇生疼,我的舌頭被他吸的發麻,他律動的胸口貼著我的手臂,我能感覺到他的急促、狂暴和掠奪。


  於智重的手從衣服的下擺探了進去。


  我的心猛的緊了緊,於智重的雙手像有魔力般,所到之處會引起一片輕顫,我抓住他的手,叫道「哥」。


  於智重的瞳孔里飽含*,他的呼吸劇烈地起伏,腦袋伏在我的胸口,除了粗重的呼吸聲,世界好像就此安靜了。


  半響,他抬起頭,親了親我的唇角「心心,我不做別的,我就想抱著你睡覺」。


  我的身體屬於那種寒性體質,稍微天氣冷點就會手腳冰冷,即使蓋兩床被子,充兩個熱水袋,還是會覺得冷。這個時候於智重就會緊緊的握住我冰冷的雙手,不厭其煩的替我呵氣取暖,也從來不會避開我猶如冰塊的雙腳,只是耐心而寵溺地幫我焐熱,而我總會在他的懷裡睡的格外的安心,再也不用擔心半夜會被凍醒。


  而這晚,也是,周身很暖,一夜無夢。


  黑暗中我察覺到有人親了我的臉一下,動作很輕柔,若有若無的,便沒在意。等再睜開眼的時候,屋子裡的燈已經大亮了,於智重穿戴整齊地站在衣櫃旁找衣服。


  「幾點了?」我揉了揉眼睛坐起身。


  於智重把我的衣服扔到床上「今天穿長袖,外邊有點兒冷」。


  在衛生間刷牙洗臉的時候,我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兒,我忙把頭探出衛生間,瞧見於智重站在廚房的一角,把買好的早點一點點騰到盤子里和碗里。


  我手裡的牙刷頓了一下,那早點的包裝盒是菜市場那邊的一家特色早點店,味道做的特別好。心裡頭默默計算著從這裡到菜市場的距離,來回所要花費的時間,從而判斷於智重是幾點起床的。一算我暗暗驚了下,從這到菜市場走路得花五十分鐘,騎自行車也得二十分鐘,現在六點十分,他難道五點鐘就起床了?


  吃早點的時候,我忍不住問「為什麼不等我起床了一塊去吃?」


  「等你起床?」於智重優雅的撥開雞蛋,咬了一口「咱們早沒時間吃早飯了。」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兒叫我起呢?」


  「你能起的來么?」於智重反問我一句,成功的噎住了我。我貪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每次只要於智重叫我起床我就鑽到被子里,蒙住頭不滿的直哼哼,於智重問我打算睡到什麼時候,我嘟囔一句「睡飽」,弄的於智重哭笑不得。


  看我吃癟的樣子,於智重勾唇笑了笑,把咬剩下一半的雞蛋塞到了我的嘴裡。


  我不滿的抗議「我不要,不吃,不吃煮雞蛋,腥死了,一股怪味」。


  「乖,營養得均衡」於智重笑的一臉奸詐,連塞帶哄的讓我吃了半個煮雞蛋。


  下樓梯的時候,於智重提著他的書包和我的書包走在前面,走著走著,他突然轉過頭,做了一個特猙獰的表情,冷不防的嚇了我一跳。


  我回過神之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於智重,你幼稚不?」


  於智重笑著轉過身,問道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是這麼嚇我的嗎?」


  記得,怎麼不記得?和於智重在一起之後,和他之間的點點滴滴我每天都在回憶,不過嘴上我可是不承認的,我朝他翻了個白眼,率先大踏步的下樓梯。身後傳來於智重爽朗的笑聲。


  我以為那次之後魏杭是不會再聯繫我了,可我實在低估了魏杭的耐性,那樣大聲指責我之後還能再若無其事的聯繫我。像老朋友嘮家常一樣問我最近在做什麼,一日三餐吃的什麼,而且一說就要說很長時間,造成我的精力嚴重不足。比這更折磨人的,是他在一點點的逼近我心理的防線。


  我耐著性子說「我還得學習,還有好多試題要做,你難道沒有試題要做?」


  魏杭聽了這話冷笑一聲「我還做什麼試題?做了也去不了市一中」。


  我氣結,這句話噎得我又好氣又好笑,他這算是自暴自棄?才多大點事就自暴自棄?就算自暴自棄也別拉上我啊。


  我感覺我快到極限了,稍微一觸碰就要爆發了。


  在看到手機上那個不算熟悉的陌生的號碼時,我的右眼皮跳了跳,隨即我選擇無視這個電話,繼續做題。


  電話響了足足有幾分鐘之久,隨即不再響了,我呼出一口氣,拿起手機,解鎖,沒想到這個時候那個號碼又來電了,我一個不小心按了接聽鍵,這下不接聽也不行了,我硬著頭皮說了聲「喂」。


  「剛才怎麼沒接電話?」電話那頭魏杭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聽不出任何情緒。


  「剛去衛生間了,沒聽到」我隨口瞎編了一個借口,淡淡答道。


  手機對面傳來輕微的喘氣聲,但是很快就壓制住了,其後便是長長的一陣沉默。


  我的心裡一陣不耐煩,開口問道「有事嗎?」


  對方似乎沒有聽到我的問話,自顧自地說「三年前的今天,我們放學一起去二中對面的飯館吃了豌豆肉絲蓋澆飯,那是你最喜歡吃的一道蓋澆飯,你說豌豆很嫩,很好吃,你吃的很開心。那一天正好我生日,你陪我一起過的,今年只有我一個人了。你知道么?我又來到了這家飯館,這家飯館的生意依舊很好,很熱鬧,他們身邊都有人陪著,只有我一個人,只有我一個人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想著你。我說的沒錯吧?你沒有想我吧?對不對?你壓根不會想我的對不對?」


  聽了魏杭的話,我心裡一陣煩躁「魏杭,你別這樣,你說這些話一點意義都沒有」。


  「我知道,我已經接受這個現實了,只不過今天有點兒特殊,今天我生日,這裡真的太熱鬧了,我有點兒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沒想過要和你怎麼樣,我……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特別想你,真的特別特別特別想你,尹隨心,我覺得,我他媽的真是走火入魔了,我現在是魂牽夢縈,鬼迷心竅,我壓根出不來了」。


  我站起身靠著冰涼的牆面,強迫自己的心一點點鎮定下來。


  「魏杭,你別再聯繫我了,也別再向方涵打探我的消息了。你刪掉我的號碼,刪除有關我的一切信息,刪除我這個人」。


  「我刪除不了。」魏杭嘶啞著嗓子大吼出聲「你知道么?我之所以能扛到今天,是因為我一直幻想著,幻想著我們總有一天會在一起的,你總有一天會接受我」。


  我伸手摸了摸冰冷的牆壁,閉了閉眼「你別再自己欺騙自己了,你說的那些根本不可能」。


  說完之後,我深吸了一口氣,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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