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耿耿於懷的人才是最難過的
一路上,遲南雪都沒怎麽開口。
直到司明遠看過來,剛好撞進遲南雪深邃的眸子。
遲南雪輕咳一聲,道:“其實關於那些年的事情,你委實是沒有必要去問詩雨,直接問我都是一樣的。”
司明遠看了遲南雪一會兒,這才道:“你有所隱瞞。”
“我什麽時候……”
“如果不是因為當時我的一些決定,想來也不會有那三年的空缺,我問你的時候,你從來都不肯說。”司明遠頓了頓,道。
遲南雪微微蹙眉:“三年的空缺不是因為你,是因為我。”
“是我當時離開了你,我不知道盛詩雨是怎麽對你說的,可是,如果你想知道這件事的話……的確是因為我。”遲南雪垂眸道。
司明遠的眉頭微微蹙緊。
接下來的一路,他們誰都沒有開口。
到了林凝所在的看守所時,司明遠下意識轉頭,就見遲南雪正迷迷糊糊地睡著。
她似乎做了個不太好的夢,眉頭微微蹙緊。
司明遠靜靜看了遲南雪一會兒,鍾紹鈞低聲開了口:“司少,您問過我關於那三年的事情,我是沒有和您說過,當時的確是遲小姐不告而別。”
司明遠微微蹙眉。
鍾紹鈞咬咬牙說了下去:“那時候發生了很多事,您當時還執意護著盛小姐,遲小姐可能也是覺得太沒有希望了,這才會……”
那些過往的一切,鍾紹鈞忽然覺得很難講清楚。
他忽然就理解了遲南雪的心情。
如非親身經曆過,司明遠是絕對不可能領會到當時遲南雪的絕望。
所有人都認為遲南雪應該陪伴司明遠一起走過這段艱難的路,可是——
最為痛苦的人從來都不是遺忘了的人,遺忘的人可以一身輕鬆,可是耿耿於懷的人才是最難過的。
她需要承受的太多,卻又什麽都不能說出口。
因為司明遠是為了她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
司明遠沒有作聲,隻是看了鍾紹鈞一眼,神色相當複雜。
許久,他方才將遲南雪輕聲叫醒了。
“到了?”遲南雪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神色可愛得很。
司明遠輕笑一聲,點頭應了:“到了。”
遲南雪沒有去仔細思考司明遠目光的含義,隻茫然地跟著下了車。
林凝依然躺在床上,她的雙眼已經相當空洞,一條袖管空蕩蕩的,看起來有點懾人。
見遲南雪和司明遠進來了,林凝幾乎是壓抑不住地笑了幾聲,道:“你們又來了。”
司明遠將凳子拉過來,淡淡開口道:“你的審判就定在下周五,你應當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又能如何?”林凝忍不住又笑了:“這結果不是已經定了嗎?我的結局,想必司少早就給我安排上了。”
司明遠淡漠地看過去。
“我隻是有件事一直沒有來得及和司少說,不過現在也是時候了,你們不會將我送到什麽好地方去的,我知道,剛好今天遲小姐也來了,我……”林凝竭力吸了幾口氣,這才啞聲道:“司少,你查過晏雁女士現在的丈夫是誰嗎?”
司明遠眉頭微蹙。
“我建議你去好好查查看,如果不是當時我一時好奇,或許現在這個問題永遠不會被人揭開,可是……我現在知道了,就自然不會瞞著你,你說是不是?我其實一直都在懷疑,遲小姐和晏雁女士後來接觸過很多次,遲小姐都沒有提過幫晏雁女士回複身份,司少覺得是為什麽啊?”
司明遠看了林凝許久,這才微微彎起唇角:“林凝,我想我需要提醒你,這很可能是你最後一次自由交流的機會了,而如果這就是你想說的……”
“我不在乎了。”林凝緊緊盯著司明遠,唇角的笑容說不出的詭譎:“我隻是提醒你注意晏雁,也注意遲南雪,司少你可能是忘了你們的曾經,可是我是看著你們一路走過來的,我其實很難想象,司少這樣的人也會在一段感情中如此被動,一直以來你都是被遲南雪操縱的,現在也是一樣,你查查看你費盡心思找回來的晏雁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再來想想你身邊的這位晏女士的女兒究竟要做什麽吧?”
林凝說完這句話倒是也不肯再開口,隻是緊緊閉上了眼睛。
司明遠沒什麽表情,隻是輕輕拉了一下遲南雪的手:“走吧。”
“我母親的事情……我其實也不太清楚,當時是你幫我找到了我的母親,然後邀請到了我們的訂婚儀式,闊別這麽多年,那是我後來第一次見到我母親,我很感激你。”遲南雪低聲道。
司明遠沉默半晌,問道:“你母親現在也是個沒有身份的人?”
“她說她習慣了來去自如的生活。”遲南雪道:“她……和我說了她組建了新的家庭,聽說很幸福,所以我也沒有深究。我以為,我們的關係已經到此為止了。”
“我傾向於認為林凝在這種時候不會說謊話,”司明遠淡淡道:“不管如何,我會讓人去調查。”
“恩,好。”遲南雪的手微微攥緊,道:“你曾經也懷疑過我母親,隻是後來不了了之了。”
“如果有任何事,我會直接和你商量,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司明遠平靜道。
他的語氣越是輕描淡寫,遲南雪就越是緊張。
似乎是看出了遲南雪的心思,司明遠笑了笑,將遲南雪的手輕鬆地握緊,道:“你知道為什麽我會選擇來見林凝嗎?”
遲南雪微微一怔。
“不是為了調查你,也不是為了聽林凝是如何詆毀我們的曾經,我隻是不想留下任何隱憂而已。”司明遠的語氣很是平靜。
遲南雪怔怔地看向司明遠,剛想說什麽,看到不遠處的動靜,動作就是微微一窒。
不遠處,南家成的車剛好停了下來,他將車窗搖下,神色很是複雜:“遲小姐,司少。”
明明已經忘記了太多事,可是對南家成的敵意似乎是與生俱來,司明遠的臉色頓時微沉:“南先生。”
“嘉合置業出事了。”南家成沒有看司明遠,隻是對遲南雪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