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唯一不同的隻有她而已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遲南雪醒來時還感覺腰有點疼,她抬頭看了一眼司明遠,司明遠眉頭微蹙,似乎正在忙著處理文件。
下一秒,司明遠似是注意到了她的動作似的,徑自伸手按上了遲南雪的腰。
遲南雪低聲道:“沒事……”
“太久沒運動過了,”司明遠的聲音低沉而喑啞,帶著三分笑意道:“擔心你不適應。”
遲南雪的臉更紅了,這人……怎麽愈發流氓?
真正到雲鼎時,員工們果然都有些坐不住。
遲麓麟正麵色嚴肅地說著什麽,見遲南雪來了,這才蹙了蹙眉,匆匆幾句話結束了對話,徑自跟著遲南雪進了辦公室。
“怎麽?”遲南雪問道。
“昨天遲曉晴的事情怎麽回事?”遲麓麟開門見山地說著:“之前我一直懶得多理會,遲曉晴跟著你,我心底也放心,但是你看看現在她成了什麽樣子?居然會去給夏沐鋒下藥!如果不是因為薇薇昨天回來說了,我都不知道我們遲家發生了這麽丟人現眼的事!就這種人你還讓她回來雲鼎?她能代表我們雲鼎嗎?”
遲南雪聽著隻覺得說不出的滑稽。
這種人……
他口口聲聲厭煩極了的“這種人”也是他遲麓麟的女兒,現在倒是說得仿佛是她的責任一樣。
更何況,在遲麓麟心底,可曾有那麽一丁點相信過遲曉晴?
“我不知道陸薇薇是怎麽和你說的,但是昨天我已經和她解釋過了,遲曉晴很可能是被冤枉的,具體情況還需要等警方處理。”遲南雪淡淡道:“父親還有什麽問題,不妨直接和警署聯係。”
“我隻問你一句話,如果影響了雲鼎,你打算怎麽做?人是你調任上來的,你要怎麽承擔責任?”遲麓麟沉聲問道。
“陸薇薇是父親調任上來的,當年陸薇薇出了稅務問題,父親怎麽做的?”遲南雪含笑問道。
遲麓麟的動作微微一僵。
遲南雪的笑意漸深,淡淡道:“倘若我不說出口,父親想必是已經忘了是嗎?沒關係,我不介意再提醒父親一下,當年我接受雲鼎時,雲鼎也是內憂外患,險些破產。我從來沒有問過父親,您打算怎麽辦?現在想來,若是按照父親的邏輯,父親怕是已經引咎辭職一萬次了。”
她的神色雲淡風輕,遲麓麟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良久方才咬著牙轉頭出去了。
遲南雪輕蔑地笑了一聲,微微閉了閉眼,隻覺得說不出的疲憊。
每一次和遲麓麟見麵,都是如一的針鋒相對。
閑暇時候,遲南雪甚至會忍不住去想,倘若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從一開始就是遲曉晴或者是長大後的遲祥龍,會如此嗎?
想來是不會的,遲麓麟知道自己可以掌控遲曉晴,而遲祥龍……遲麓麟一直想要的,都是給他一雙自由飛翔的翅膀。
唯一不同的,隻有她一個人而已。
……
下午時,遲南雪迎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客人。
唐靖瀾敲門進來時,臉上的笑容如沐春風。
“唐先生。”遲南雪微微抬眸,眼底的驚詫一掃而過。
“遲總,”唐靖瀾含笑應下,見鍾紹鈞將門掩上,這才開口道:“我知道遲總對我的到來總是有點緊張,其實不必,我隻是來談合作的。”
遲南雪輕笑一聲:“唐先生誤會了,雖然前次洽談的合作失敗了,但是我始終記得唐先生當時說過的一些話,對後來的公司發展也有了不少助益。”
“是嗎?”唐靖瀾微微笑了笑,這才將一份文件沉默不語地遞了過去。
遲南雪微微一怔,徑自接過來掃了一眼,眉頭就微微蹙起。
“這是鴻途的實際持股比例,”唐靖瀾淡淡道:“我現在不想隱瞞遲小姐,是因為我想和遲小姐確認一件事。”
他目光灼灼,沉聲說了下去:“大概是半年前,就在我準備對你的公司實施強行合並的前夜,公司忽然被人舉牌,有人的股份數額超過了舉牌線,但是事實上,這一切都是在我並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這在鴻途是第一次。鴻途和一般的上市公司不同,是……”
“鴻途的股東一直都是嚴格控製的,這一點我很清楚,”遲南雪抬眼看過去:“唐先生想說什麽?”
“很簡單,我很懷疑當年的事情是司少所為,所以我緊急停止了對貴公司的收購行為。但是這半年的時間裏,我沒有看到任何動作,即使我一次次稀釋了股權數額,我也沒有再留意到這種類似示威的舉動。”唐靖瀾的笑意漸深:“於是我展開了調查,我意識到司少在半年前似乎是發生過一次意外事故,盡管沒有任何官方媒體的報道,可是這也是確確實實。”
遲南雪微微蹙眉看過去。
“我不想懷疑你們之間的感情,”唐靖瀾的手指修長,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含笑道:“但是……根據我的朋友幾次和司少的合作接觸,他確實對過去的一切知之甚少,甚至現在和夏家也是一樣,換做是從前,他不會和夏沐顏有這樣親近的聯係,不是嗎?”
遲南雪沒說話,隻是淡淡笑了:“所以唐先生繞了這麽多圈子,究竟是想要和我說什麽?”
“說這個。”唐靖瀾在pad上輕輕點了幾下,然後直接推了過來:“你可以看一下。”
遲南雪看過去,淡淡笑了:“不可能。”
“不過是對賭協議,對於遲小姐而言也不是什麽難事,如果遲小姐自認和司少感情篤定,想來也不需要擔心這些。”唐靖瀾含笑道,他顯得老神在在,像是確定遲南雪會接下這份協議似的。
“我有什麽理由要接下這一份協議?”遲南雪蹙眉看過去。
“遲小姐,你素來不是個自私自利的人,那麽我想你也沒有忘記一件事……”唐靖瀾抬眼看過來,神色淡淡的:“你母親將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你,現在她沒有身份,沒有地位,甚至沒有人知道她在哪裏,知道的人隻有我。”
遲南雪猛地抬眼。
唐靖瀾的笑容很平靜。
不遠處,司明遠靜靜坐在車裏,打量著彼端的一切。
鍾紹鈞有點坐不住了:“司少,您還不……”
“現在還不是時候,”司明遠頓了頓,眼底的神色相當溫柔而篤定:“還有……你放心,南雪沒有你想的那麽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