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管家的勸說
一場夢,讓她的心無端雜亂。
葉青禾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從柳風家出來的,再回過神後,人已經到了家。
為什麽自己會做這樣的夢,夏時夜又為什麽總在她的夢中縈繞糾纏,這個男人真是快要讓她瘋掉了。
夜,墨一樣洇開,漸漸侵染了每一個角落。
葉青禾從水池裏爬出來,洗了個澡,便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動彈。期間,管家來叫她到樓下吃飯,她從床上翹起頭來,皺著鼻子嗅了嗅空氣裏飄來的飯菜味兒,忽然有些惡心,便一口回絕道:“不用了,我不餓,你們自己吃吧。”
一想到洛北休雙目發紅,瞪著自己,斬釘截鐵地說她愛上夏時夜的樣子,她的心就不由得煩躁。
夏時夜那個臭男人明明就是個世紀變態獨裁者,自己為什麽會如此著迷於他?
他跟她之間有太多的逢場作戲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葉青禾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睡夢中,她看到自己的身體沉入了無邊的冰水裏,然而,喉嚨卻好像吞了一條火龍一樣,那道火從嗓子眼一路之下,眼見將她整個身體都要燃燒殆盡。然而,她隻能站在命運一般殘酷的深淵盡頭,迷茫,痛苦,無助。
她迫切的需要溫暖,她拉了拉被子,身體還是刺骨的冰冷。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周圍,漆黑一片,什麽都沒有,甚至連那個一直在夢中欺負她的人都沒有出現。
“夏時夜?”
她猛然一驚,從床上坐了起來。
喉嚨裏的火焰熊熊燃燒,想要說一個字都很困難,她再也忍受不住,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伸手去按開關。
開關響了一下,燈卻沒有亮起來。
看來供電局是不管有錢人還是沒錢人,都一樣的會停電。
她摸著從床下爬下來,借著手機的微光,一步一步下樓。風從半開的窗戶吹進來,她滾燙的身體好像裹了一層冰。
廚房裏的燈亮了。
看來不是停電,是自己房間的燈壞了。
她走到飲水機邊,倒了一杯水慢慢喝下去後,終於覺得嗓子舒服了一些。忽然,她覺得寂靜的空氣中有細微的響動,側耳聽去,好像是某個人的腳步聲。
“是誰?”
“葉小姐,是我。”是管家的聲音,不大功夫,那個人就閃身進了廚房。“這麽晚了,小姐怎麽還在這裏?是不是沒用晚餐餓醒了?”
黃管家向來是彬彬有禮,說話不緊不慢,本來是關切的話語,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卻不帶一絲感情。他就像一個機器人一樣,精準的重複著已經設定好的程序。
“要不要讓廚師起來給您弄點兒吃的?”他站在廚房門口,並沒有繼續往裏走。
“不用了,這麽晚,怎麽好意思麻煩他們?”葉青禾站起來,走到門口,“我隻是覺得有點兒口渴,現在沒事了,你回去吧。”
“是,小姐。”
嘴裏答應著,管家卻沒有離去的意思,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垂下的手指輕輕動了幾下,似有話說。
“還有什麽事嗎?”葉青禾有些詫異,這個平時對夏時夜言聽計從的管家,今天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兒,一副憂心仲仲的樣子。
“有什麽事盡管說。”管家不走,葉青禾也不好立即離開,她貼著冰箱站住,身體的筋骨好像都酥了一般,渾身上下軟綿綿的,一點兒力氣都用上。
最近的身體差了許多,動不動就生病。
“有些事不知當不當說。”管家小心點的瞥了一眼,別墅的裏外一片漆黑,人跡全無。
“葉小姐,”他忽然換了個稱呼,在小姐麵前加了章字,葉青禾不明所以,以為自己什麽地方得罪了他,不禁一怔。
“我,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嗎?”
她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廚房,自從夏時夜走後,本來整潔的看不見一滴油漬的廚房被她弄得亂七八糟,就連一向空蕩蕩的冰箱裏也塞滿了她從菜市場精心挑選的各式食材。
“不,您做的很好。”管家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決心,“少爺跟您在一起也很快樂。”他在這裏家裏呆了十幾年,從小看著夏時夜長大,私底下,他還是喜歡稱呼他少爺的,就好像隻要這麽叫著,他就是永遠是夏時夜心中那個值得依賴的大叔。自從夏時夜接手了集團後,便再也不允許他們這麽叫,他不想永遠生活在父親的蔭蔽下,他要靠自己的能力讓夏氏集團重新站起來。
“隻是,您在他的身邊,真的能幫到他嗎?”管家抬起頭來,燈光照在他有些蒼老的眼睛裏,那雙年過半百的人特有的睿智眼睛,竟然掠過一絲擔憂,“這些話,我本來不該跟您說,但是我知道,少爺是絕對不會聽我說的。”
葉青禾退了退,身體和冰箱靠的更緊,她抬起頭,好像真的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聽著長輩的諄諄教誨。
“少爺自從認識了您以後,集團的事情他就很少過問了,平時一門心思都在您的身上。上次從金庫裏取出老爺夫人珍藏的定情信物非洲之星,那本來是老爺臨終前嚴令要送給將來的夏氏集團總裁夫人的,那個夫人的人選,老爺夫人心中早已有數。還有,少爺曾經的未婚妻劉依依小姐。您知道嗎?老爺和劉小姐的父親私交很深,他們的兒女在很小的時候便定了親。本來,少爺一定是要娶劉小姐的。雖然幾年前因為一些事情,少爺與她退了婚,但是老爺卻始終沒有放棄過。”
又是劉依依!夏家未來的兒媳?居然還是娃娃親?
葉青禾突然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手心裏有冷汗悄悄滲出,她越來越覺得這個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心中一聲長歎,苦澀從口裏蔓延出來,連吞咽都不敢。
都說她跟那個劉依依長得極為相似,難不成,她真是她的替身?
葉青禾啊葉青禾,你還是太天真!
“葉小姐,且不說您和少爺的出身地位懸殊,將來在商場上定然不能助他一臂之力,即使少爺不在乎,勉強留你在身邊,以您這樣溫和的性格嫁入豪門,也未必見得對自己是件好事。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