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出府遊玩
張媽媽會心一笑,"小姐明智。"
楚琉素搖搖頭,卻不以為然,"我這個做女兒的,終究是不孝,連外祖父家我都一次都沒回去過,這該是叫他們多傷心。"
前世,她為了宋平煜,厚著臉皮不知道回去過多少次,不是為了官場上的事,就是為了兵權的事。
兵權?!楚琉素腦子忽的閃過一絲什麽,她急切問了句,"舅舅是不是在北宋邊境一直駐紮守護?"
張媽媽見她麵色凝重,肯定的點點頭。
"那外祖父的兵權是不是交給了舅舅?"
張媽媽再次點頭,卻又搖了搖頭,"老將軍的兵權被皇上收走了,隻有一小部分將士是違抗皇命後硬留下來的,現如今跟著秦皓將軍在北宋邊境。"
楚琉素冥思,那她母親的兵權呢?北宋唯一的女將軍,說出去沒有自己帶領的將士,她不信。
"母親的兵權……是不是也被皇上收走了?"半晌楚琉素才道。
張媽媽卻忽的一怔,心頭大震,"老奴倒是忘記了!當年夫人去世後,都沒人提及兵權一事,一轉眼十多年,老奴隻記掛著夫人的墳墓一事,卻是沒有想過此事!但總歸是不會在秦皓將軍手中。"
"舅舅手中如若我料的不錯,他隻有五萬兵權。"而這些還是舅舅親自帶領出來的。
張媽媽確定的點頭。
"那麽母親手中的兵符到底是何人拿走了?最主要的是這些人還都不見了蹤跡,不可能不耐人尋味!"楚琉素忽的隻感覺有一個巨大的陰謀籠蓋在她的頭上,叫她渾身發麻,更是引起了她探索的好奇心。
"看來是該找個時間去祖父家看看了。"楚琉素長舒一口氣,眉眼流轉在京都的街道之上,卻忽然定格,唇邊漸漸綻放開一抹淺淺的笑意。
沒想到出個府正巧碰上楚靖宇。這位紈絝子弟不該前夕,依舊我行我素,這不,這軟綿綿的身影再次踏進了**中。
他也真的耐住了性子,自己的母親生死不明,妹妹更是一個成了坡腳,一個在山上過著苦日子。
不過須臾,馬車便離開了方才的地方,楚琉素放下簾幔,靠在軟枕上,闔起眸子,閉目養神。
隻希望今日出去,不要出什麽差錯才好,通過這些日子她已經把那人摸透了。
馬車漸漸行駛到顛簸的路途上,楚琉素感受著約莫是到了郊外了。本身在旁側挑著簾子看向外麵的冬欞,忽的感覺馬車下部飄上來一陣塵土,嗆得她連連咳嗽,趕緊垂下簾子。
張媽媽給她沏了杯茶,直到冬欞聞著清茶與鏤空香爐裏散出的檀香這才覺得舒坦了許多。
一路無話,須臾過後,馬車的速度漸漸平穩緩慢起來。
楚琉素睜開眼睛,眼中微微閃過一絲愧疚,卻是無人知道她在對誰愧疚,又在愧疚什麽。
此時正值下午出頭,太陽極為刺眼,楚琉素拿著手微微擋住了頭頂上照耀的光芒,由張媽媽攙著她下了馬車。
郊外湖邊,草木深深,沒有秋天萬物掉落的跡象,反倒生長的越發茂密,參天大樹拔地而起,一眼望不到盡頭。而前方正是租船渡船的橋梁,隻要渡過去便能在這積厚流光的湖上,渡景遊湖。
秋風瑟瑟刮過,楚琉素披著披風,緩緩巡視了四周,見四下無人,她的眸神忽的定格在一刻,遠方不遠處正是東郊別苑,而那一帶正是狩獵的好地方。
她的唇角緩緩揚起,吩咐道,"把馬車駐在此地便好。"
車夫應下。張媽媽便攙扶著楚琉素緩緩走去木廊之上,準備前去與租船之人交談。
走上去之後,楚琉素看著四周,這裏除去她們與租船人和打魚人之外便別無他人。片刻後,冬欞小跑回來,方道,"小姐,都好了,您上船吧。"
楚琉素嗯了聲,舉步走著,隻見那準備帶著她們劃船之人已經解開了船繩,等待著她們上去。
冬欞先上了船,而後小心翼翼的在前方舉著手攙著楚琉素上來。船隻是個很普通的小船,不似宋肖那豪華的樓船。所以既沒有什麽防患措施,也沒有安全保障,萬一一個不小心便能落入水中。
就在楚琉素一隻腳邁進踏板時,卻忽然耳目一動,聽見後方傳來一陣雜遝的馬蹄聲,她眼中的愧疚之色更加濃烈,似乎都快要把她燃燒盡了。
"縣主——"遠遠聽見一聲爽朗地聲音,裏麵似乎帶著喜悅與柔情,飄散在馬蹄聲之下,似乎是那般的不真切。
楚琉素另一隻腳也平穩的邁進船裏,複雜的眸中攙染著太多她自己都說不清的情緒,可是在轉眸之後,她眼中隻剩下一片清明,似乎什麽都不曾有過。
她衝著來之人緩緩一笑,心中卻暗暗自道,你還是來了。
"二殿下。"
楚琉素放眼望著,隻見一隊人馬打馬而來,宋燁的身後總是跟著數十人暗衛,而他也總是一馬當前。
那笑容似火,似陽光,似暖流。楚琉素驀地清醒過來,心尖微微顫了一下,卻忽的心中自嘲一笑。是她錯了。
她就這樣看著宋燁一躍下馬,袍尾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似乎與他本人一樣,是個完美的存在。他一步步含笑走來,楚琉素丟卻心中的雜念,遽然勾起唇畔,宛若百媚眾生般一笑傾城,明眸皓齒,既嫻靜又美麗。
宋燁突然覺得這笑容不似往常般似笑非笑,或是冷笑,這是發自內心的笑,衝他的笑。
"縣主是要來遊湖麽?如若不介意,可否一起同行。"宋燁站在湖邊,秋風吹得他衣袂飄飄,宛若天人下凡,自有睥睨天下的霸氣,又有鋼鐵化作繞指柔的百般情意。
他衝著楚琉素放肆一笑,完全沒有方才打獵的風塵仆仆,反倒添了一分男子氣概。楚琉素亦含笑點頭,"二殿下請!"
冬欞與張媽媽見狀,皆是抿嘴一笑,"小姐與二殿下一同遊船吧,老奴就不去了。"
冬欞也快速點點頭,覷了一眼楚琉素,"是啊,我與張媽媽在馬車上等著小姐便可。"
楚琉素卻聽出了話中的意思,麵色忽的染上兩朵緋紅的紅暈,移開了視線。
冬欞咧嘴一笑,攜著張媽媽快速上了岸。宋燁腳步一點便上了船,船身極為平穩,不見一絲晃蕩的蹤跡,可見他輕功之高。
宋燁星眸帶笑,淡淡地吩咐道,"你上岸吧,我來劃船。"
在船上的船夫見狀連連點頭,且看這人武功之高,定是出不了什麽差錯,便熟輕熟路的上了岸。
清波流淌,楊柳在岸,秋風拂麵,陽光傾灑在楚琉素的麵容上像是在羊脂玉上鍍了一層淺色的金,美好的叫人恍惚。
楚琉素坐在船板的軟墊上,感受著秋季的風梭劃過臉頰的清爽之感。宋燁背著身挺著脊背站在船頭,手中揮動著船槳,船隻兩側當初層層漣漪,一圈一圈的似若楚琉素現在的心緒。
"縣主今兒怎會出府遊玩?"宋燁的聲音飄散在風中,隨意地問著。
楚琉素一僵,斂下眉眼,擋住了眸中一切複雜的情緒,淡淡地道,"隻是整日裏無事,想來這都快入冬了,出來賞景也好。"
宋燁嗯了聲,旋身回眸,他笑道,"縣主該到了嫁人的年紀了。"
是肯定的話,楚琉素一怔,他突然問這個作甚?冥思後方道,"是,年紀已經不小了。"
宋燁衝她淡淡地一笑,"縣主可有喜歡的人了?"
楚琉素搖搖頭,秋風拂過使她輕微的眯了眯眼。
宋燁把船槳擱置在一旁,坐了下來,與楚琉素正對麵,他卻忽然話鋒一轉,"縣主對於三殿下封王這件事如何看?"
楚琉素眨眨眼,看向楊柳岸旁微微飄動的柳葉,隨意地道,"也好也壞。皇上無非就是想給安王一個警告,讓他本分守紀,做好王爺。但如若安王為命不從,依舊我行我素,我猜皇上也不會放任他繼續下去。"
"可如若是暗地中行事,皇上發現不了呢?"宋燁饒有興致地問著,很想聽聽楚琉素的看法。
楚琉素察覺出他的意思,淡淡微笑,"那就看安王的本事夠不夠大,他所擁有的勢力夠不夠強,如若他真的有心想要,也不是得不到。"
"哦?"宋燁接著問,"這麽說看來縣主早已對著京都的局勢看的透徹明了,那照你看皇上會把皇位傳給誰?"
這話可就是頗有深意了,如若被皇上知曉他們私下妄自揣測聖意,這可是要殺頭的。楚琉素似笑非笑的覷著宋燁,四兩撥千斤地回道,"皇上的心思難猜,更何況我們私下談論這些,也早已是大不敬,再說了,還有攝政王在,這皇上就算是想傳位,也不一定會傳給誰。"
她搬出攝政王無非就是不想把事情牽扯到她自己頭上。宋燁明白,卻笑著搖頭,"北宋掌權人乃是皇叔,可他卻常年待在府邸,不喜出門和上朝,京都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大臣與大臣早已拉幫結派,一心,選定了皇位人選,把他們心中所想的人竭力登上皇位。"
楚琉素直視他半晌,暗自揣測宋燁到底是何意思,一個女子本不能涉及朝政,可他絕不會無緣無故地與她說這些。
良久,她道,"那二殿下想要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