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打架
沐哲自顧自說著，即使不看沐辰，也能想象到他此刻陰沉的臉色，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就被沐辰伸手抓住衣領強硬地拉了過去，一抬眼就看到了沐辰陰森森的臉。
“你是故意的？”沐辰近乎咬牙切齒地問。他隻要一想到眼前的這個人給袁墨涵造成的困擾就想揍人，就算是他哥，也壓不下他的怒火，他平時連袁墨涵皺個眉都看不得，更何況是像沐哲說的那樣。
沐哲完全不把沐辰的怒氣放在眼裏，依舊保持著嘴角上揚的弧度說：“當然不是，我哪舍得。”說到這裏，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你知道，我喜歡她多久麽？七年！從高一開始就喜歡她了。我對她的感情可一點不比你少，可是就算我說了那麽多，她還是一顆心都在你身上完全無動於衷，這是為什麽？就因為我告白得比你晚，可是天知道我去美國上學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你！你說我能甘心麽？”沐哲的音量不自覺地提高，伸手反抓住沐辰的衣領。
“就因為你不甘心，所以你就算知道她已經跟我在一起了還是去找她？”沐辰直視沐哲逼人的目光，絲毫不退讓。
“我是想爭取啊，我甚至想把她搶過來，可是你是我弟弟，我能怎麽辦？”沐哲說著突然冷笑了一聲，“其實也隻有你傻嗬嗬地覺得幸福而已吧，她心裏是怎麽想的你根本不知道，說不定每天麵對你她也覺得痛苦呢，你說是不是？跟我一樣每天都是煎熬。”
沐辰這次沒有生氣，看著眼前和記憶中判若兩人的哥哥，他還是覺得悲傷，不為別的，隻因為這個人是他哥，是他從小到大最親的哥哥，他能理解沐哲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煎熬痛苦，所以他也跟著難為，為他哥哥難過。
沐辰笑了笑，眼睛裏流露出一絲讓沐哲怔愣的挑釁來，他慢慢拉下沐哲抓著自己衣領的手，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就算你把她搶到手了又怎麽樣？”
“什麽？”沐哲一愣，一時間有些適應不了沐辰情緒的轉變。
“就算你把她搶走了，可是她的心還在我這兒呢。”沐辰笑得得意又囂張，“她之前為什麽不接你電話你想不到原因麽？為什麽你上次去找她她還是無動於衷？因為她喜歡我，從以前到現在，她對你都沒感覺，她心裏真正喜歡的是我沐辰。”
“夠了！”沐哲陰沉著臉打斷沐辰的話，臉色也難看起來。
沐辰轉過臉看著沐哲，不屑地笑了一下，繼續說：“你難道沒有想過你為什麽會錯過她？不是時間的問題，是感覺！是，你認識她七年，喜歡她七年，可是我隻用了不到七個星期的時間就追到她了，你說這是為什麽？”
沐哲拳頭握緊，拚命壓抑自己的憤怒，可是終於在沐辰的笑容裏崩潰瓦解，沐辰緩緩地開口，一字一句地說：“別說是七年，就算是十年二十年，她還是會選擇我！”
“住口！”沐哲終於忍無可忍地一拳砸在了沐辰的臉上。
沐辰踉蹌了一下，後退了一步，沐哲緊跟著撲了過來，按倒沐辰就開始拳腳相加。沐辰出乎意料地沒有還手，隻是咬牙忍著。終於在沐哲不知道砸下第幾拳的時候，沐辰擋住了他的手，一個翻身又把沐哲壓身下了，也不客氣地一拳打了過去。兩人很快扭打到了一起，沐辰一邊還手一邊說：“你是我哥，打我發泄我不還手，但是你想搶墨墨，這就不可原諒。”
要說打架，沐辰的實戰經驗絕對比沐哲多，但是剛剛生生挨了幾拳，，再加上沐哲這會兒也差不多失去理智了，兩人心中都有氣，下手也不留情，很快便筋疲力盡地躺到了地上再也動不了了。
沐哲打了這一架之後心裏痛快多了，看了眼旁邊躺著喘氣拿手蓋著眼睛的沐辰，其實剛剛他的確有激怒沐辰的意思，想著兩人痛快地打一架算了，但是沒想到最後是自己被沐辰激怒了。現在想到沐辰剛剛說的話，沐哲還是想揍人。所以喘勻了氣之後，沐哲站起來發動車子把沐辰一個人留在半山腰自己走了。
沐辰聽著車子發動離開的聲音還是一動不動，掛彩的嘴角微挑，他知道沐哲在賭氣，但是兩人心裏的疙瘩應該沒有了，就算這會兒不會立刻消失得幹幹淨淨，但是至少隨著時間的消磨，它遲早會消失，他們之間的親情不會被這個影響。
沐哲開車進了市區之後回了家，他這個樣子肯定不能去公司了，反正昨晚沒睡好，幹脆回家補眠得了，等睡飽了再說。而沐辰就一直待在半山腰上，躺在地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其實他隻是擔心袁墨涵而已，沐哲剛剛說的話並不是胡扯瞎編，他現在才覺得自己那麽粗心，天天想著粘在袁墨涵身邊，卻什麽都不知道。越想越覺得對不起袁墨涵，自己也更覺得不安，萬一袁墨涵要離開自己怎麽辦？負麵的想法一出現就一發不可收拾，沐辰一個人自己把自己嚇著了，直到李旭和徐瑞開車找過來，他才反應過來自己一個人發了一上午的呆。
李旭和徐瑞是接到沐哲的電話才過來的，兩人開車在市區堵了半個小時才繞出來，好不容易趕到山上就看到沐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兩人嚇了一跳，連滾帶爬地跑到沐辰身邊，才發現他盯著頭頂的藍天在發呆。“我說，你這是唱的哪出？”徐瑞一屁股坐到地上，沒好氣地說。
李旭拍拍胸口緩了口氣，這才發現沐辰臉上的傷，衣服也髒兮兮的，差點又蹦了起來，“你和你哥打架了？不是吧？下手還那麽狠！”
沐辰半死不活地應了一聲，“嗯，打了，來這兒就是為了打架的。”
“怎麽就打起來了？”徐瑞有些想不明白，沐哲在他們印象中一直都是很溫和的一個人，連大聲說話都很少，怎麽會跟沐辰動手呢？沐辰就更不會了，他倆了解沐辰，沐辰會揍所有人，但是絕對不會揍他哥才對啊。
沐辰沒說話，李旭踢了踢他轉移話題，“走了，還在這兒裝死啊！”
“不想動。”沐辰懶洋洋地說，“不想走不想說話不想看到任何人。”
“您這是被什麽刺激了？”徐瑞歪頭看沐辰，有些不解，“打都打過了，你應該沒什麽想法了吧，你哥肯定也是，你怎麽還這副德行。”
李旭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一針見血，“不敢去見學姐吧。”
沐辰撇撇嘴，“不知道說什麽，總覺得我挺沒用的，她心裏想什麽我竟然都不知道。”
“她不說你怎麽知道啊，又不會讀心術。”徐瑞開玩笑。
“煩！”沐辰皺眉，擺擺手說：“讓我再待一會兒。”
李旭和徐瑞無奈，隻能陪著在山上吹冷風。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旭突然想起沐辰今天一早是去看袁墨涵的，趕緊踢踢沐辰問：“你今天在哪兒碰到你哥的？你去學姐家了麽？”
“去了啊，就是在她家碰到我哥的，我哥一早也去找墨墨去了。”
“那你到現在都不給學姐個消息，她不得擔心死了，你和你哥一塊兒離開的。”李旭提醒。
沐辰一愣，猛地從地上爬起來，隨手拍拍衣服就開始滿口袋翻手機，把全身上下摸了個遍也沒摸到自己的電話，傻眼看兩人，“我手機呢？”
李旭和徐瑞翻白眼，一起搖頭，“不知道。”
“好好想想，上一個電話打給誰了？什麽時候打的？”李旭問。
沐辰望天想了想，“可能忘你家了，今早出門的時候就沒拿。哎，你手機借給我打。”
李旭交出手機，沐辰三兩下撥通了袁墨涵的電話，可是電話響了半天都沒人接。
“要不我們先回去吧？”徐瑞提議。
沐辰拿著手機有些不安，“墨墨是不是不想看到我？”
徐瑞無語，“我說，你怎麽突然那麽沒自信了？”
李旭覺得跟現在的沐辰講道理是不可行的，於是換了個戰略說：“你自己一個人在這兒想了大半天，你就不怕學姐胡思亂想？”
“啊？”沐辰抬頭茫然地看李旭。
李旭就知道他現在腦子短路，於是繼續恐嚇，“你說你一大早就和你哥出來了，到現在都沒給學姐打電話，學姐一個人在家會怎麽想，橫豎她都以為自己破壞了你和你哥的感情，她能不自責麽。你也不想想，萬一學姐自責過了一衝動跑了怎麽辦？”沐辰愣住，連徐瑞都被李旭一板一眼的樣子唬得一愣一愣的。李旭再接再厲，“學姐和那些會哭會鬧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不同，她要是真的胡思亂想鑽牛角尖了說不定就真的消失了，雖然說不會永遠不回來吧，但是突然離開個一年半載的你受得了麽你？”
沐辰總算是被那個“一年半載”嚇醒了，撒腿就往山下跑，別說一年半載了，一個星期看不到袁墨涵他都活不下去！
“喂！你跑什麽？咱有車啊！”徐瑞在後麵蹦躂著嚷嚷，還一個勁對李旭豎大拇指。
李旭鬆了口氣，幸好沐辰腦子轉不過彎來好糊弄，他也不想想，袁墨涵有那麽笨嘛，怎麽可能說走就走。再說了，這事跟袁墨涵也沒多大關係，硬要說的話，其實她也算受害者。
沐辰又撒腿跑回來，撲過去就要開車門，“我開車。”
李旭趕緊攔住他，“你還是接著打電話吧，我來開。”
沐辰低頭看手表，看清楚了之後忍不住罵髒話，“靠！都兩點了！”
“你以為呢？”徐瑞白了他一眼，把他塞副駕駛座了。
沐辰又撥了一遍袁墨涵的電話，還是沒人接。李旭看他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又去勸，“你別自己嚇自己行不行啊？你手機沒帶，說不定她也出去了沒帶手機呢，這很正常。要是不想見你的話，應該直接關機才對啊。”
徐瑞跟著附和，“就是啊，你用的是李旭的手機又不是自己的，你平時的淡定勁去哪兒了！”
沐辰不說話，皺眉看著窗外，有些自責。他竟然忘了袁墨涵還在等他的消息，竟然一個人在這兒待了那麽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