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煙鬼
沐辰走到那個煙鬼麵前，蹲下身從煙盒裏晃出一根煙遞過去，微挑嘴角，“老哥，抽煙麽？”
那煙鬼抬頭看了沐辰一眼，笑了笑從煙盒裏拿了一根煙，沐辰拿出打火機幫他點火，自己也拿了一根來抽，側過身和那煙鬼並排蹲著，也不介意身後髒兮兮的牆麵。煙鬼吸著煙，看了沐辰一眼，滿意地笑了笑。
沐辰和徐瑞這樣的人，一看就和這個巷子裏的人不是一路的，一般人看到這樣的人，都知道惹不起，所以都躲得遠遠的。可是沐辰這一套近乎，首先態度是擺正了，沒有了高人一等的感覺，就好說話了。
“您在這兒多久了？”沐辰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提問。
“那可久了，沒地方去麽。”煙鬼嘿嘿地笑。
“今晚呢，一直在這兒？”
“小子，想問什麽？”
沐辰淡淡一笑，“今晚十一點左右，有沒有看到個女孩被欺負了？長得很漂亮，長頭發，穿得很好……”
“你說衛逸小子的女朋友吧？”煙鬼打斷沐辰的話。
“您認識？”一直在旁邊聽著的徐瑞走過來。
“看到過兩次，不過那兩次都和衛逸一起的。”煙鬼指指酒吧。
“老哥，和衛逸也熟？”沐辰突然問了一句。
“熟啊。”說到衛逸，煙鬼樂了，“衛逸小子夠義氣啊，對我這個老煙鬼也照顧，每次出來抽煙都會給我一根，有的時候還會一整盒煙都留下給我。像我這種人，煙可比命重要。”
“那，那個女孩今晚被欺負的時候，您看到了？”徐瑞問。
“看到了，她一來我就認出來了，隻是運氣不太好。不過小姑娘挺機靈的，我剛想找個小哥去找衛逸，那姑娘就自己跑了。”煙鬼聳聳肩。
“欺負她的人，您看到了麽？”徐瑞蹲累了，往牆根一坐。
“你們跟那小姑娘什麽關係？人不是衛逸女朋友麽？”煙鬼八卦地問，看起來還挺向著衛逸。
沐辰笑了笑，“衛逸最近不是交好運了嘛，那女孩可慘了。”
“小夥子。”煙鬼叼著煙拍拍沐辰的肩膀，“不知道可不要亂說啊，衛逸小子對人姑娘可好了，才沒有辜負人家呢。”
徐瑞看了沐辰一眼，“老哥，你好像很清楚啊，衛逸經常跟你聊天麽？”
“嗬嗬，衛逸經常在這兒抽煙，偶爾會聊兩句。年輕人，有些人呐，眼睛看的是一個，心裏想的是另一個，這種人，最苦。”
沐辰看了徐瑞一眼，有一點點後悔，剛剛打了衛逸那一拳。徐瑞白了他一眼，拍拍屁股站起來，甩了甩腿蹲下，拍了拍煙鬼的肩膀，“老哥，您就說，您認不認識晚上欺負人的那兩人吧？衛逸跟那女孩在不在一起我管不著，不過自己喜歡的姑娘被欺負了，我總得給人家出頭吧，要不然都不是男人是不是？！”
“哈哈！”煙鬼哈哈大笑，用自己黑漆漆的手拍徐瑞的肩膀，“你小子我喜歡。認識是認識，那兩人經常來這兒喝酒，而且每次都喝的爛醉從後門走，隻不過人家早走了啊，你們要在這兒等啊？”
沐辰對徐瑞聳聳肩，就說早走了嘛。
徐瑞想了想，拿過沐辰手裏剩下的煙都交到煙鬼的手上，又從屁股口袋裏摸出所有的錢，大概三四張百元紙幣一起交到煙鬼手裏，“老哥，幫個忙，再看到衛逸的時候把那兩人的情況跟衛逸說一下。”徐瑞和沐辰身上一般都不帶多少現金，吃飯買東西都是刷卡，今天臨時決定來酒吧，徐瑞沒提現金，所有錢都在這兒了。
“說是肯定要說的，那姑娘是好人，不能白白被欺負。這煙，我收下了，錢麽，你拿回去。”煙鬼把錢又遞了回去。
沐辰把錢塞進煙鬼的手心，“老哥，您要是不要就給衛逸，就說這是我給他的醫藥費，我叫沐辰，他是徐瑞，您說了衛逸就知道了。”
“謝了。”徐瑞站起來，和沐辰一起離開。
走出巷子之後，徐瑞把車鑰匙扔給沐辰，“你開車，你剛剛喝酒了。”
“怎麽樣？還想揍衛逸麽？”沐辰笑著問。
“想。”徐瑞誠懇地點點頭，“這會兒覺得他更欠揍了。”
沐辰白了他一眼，開門上車，看了看自己剛剛揍衛逸的那隻手，“我好像有點後悔，你說要是秦婭菲知道我剛剛打了衛逸一拳，她會不會跟我拚命？”
徐瑞望天，搖下車窗吹風，“我說，您能不能在我麵前避開這兩個名字，這是故意要在我傷口上撒鹽是麽？”
沐辰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發動車子，“你哪來的傷口啊？人秦婭菲根本不知道你這點花花腸子，衛逸也沒拿你當情敵，別自抬身價了啊。”
“嘶！你是我兄弟麽！能不能說點好聽的？！”徐瑞瞪人。
“好聽的啊。”沐辰想了一下，“趕緊找個人移情別戀吧，別在一棵樹上吊死了，劃不來。”
“你自己就在袁墨涵那兒吊死了，有什麽資格說我啊。”徐瑞給了沐辰一個鄙視的目光。
“我和墨墨不一樣，我們倆是相互吊，你不同啊，你和秦婭菲肯定沒戲，趕緊地換一棵樹。”沐辰不客氣地一針見血。
“呃，我盡量啊，這都吊上去了要自己下來有點困難。”徐瑞撓撓頭。
沐辰看了他一眼，“你就自己找虐吧你。”
徐瑞鬱悶地看了沐辰一眼，決定跳過這個話題，轉頭看窗外，“哎，前麵銀行停一下，我身上一毛錢現金都沒有了。”
“明天再提吧，這個點誰去銀行啊！”沐辰懶得停車。
“不是，那個秦婭菲不是還在我家嘛，我連明天買早飯的錢都沒有了。”徐瑞著急，眼看著銀行要過去了，趕緊拍沐辰的胳膊。
沐辰翻白眼，不過還是停了車，“你沒救了。”
徐瑞不理他，下車跑進了銀行。
兩人回到徐瑞的住處時，天已經蒙蒙亮了。徐瑞在前麵輕手輕腳地開了門，兩人像做賊似的小心地進了屋子，隻是還沒來得及說話，燈突然亮了。沐辰和徐瑞被嚇了一跳，猛地抬頭，就見袁墨涵站在廚房門口，手裏拿著杯子，依著門框，一臉迷糊地看著他們，“你倆回來啦。”
徐瑞愣了許久，才拍拍胸口走進客廳，“學姐，嚇死人了。”說著，往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呃，她怎麽樣？”
“好的很。”袁墨涵無奈，“就是睡相不太好，所以說我最怕跟秦婭菲一塊兒睡覺，比杉杉還粘人。”袁墨涵搖搖頭，放下杯子走過來，“沐辰，我們回去吧。我餓了，我們去吃早飯，然後我回家給婭菲送套衣服過來，你睡一會兒吧。”
“哦，那走吧。”沐辰愣愣地點頭，把徐瑞的車鑰匙扔到沙發上，拿過自己的車鑰匙。袁墨涵竟然不問他們去哪兒了？還是已經猜到了？
袁墨涵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回過身對徐瑞說：“秦婭菲那個人有時候一根筋，你別太擔心她了。其實她真沒什麽事，要是醒來之後表現得不自在，那也是因為她覺得不好意思不知道怎麽麵對你，所以你就跟沒事人似的，跟她開兩句玩笑就行了。”袁墨涵說著，轉身準備出去，突然又轉身，“啊，對了。秦婭菲雖然一根筋，但是有些地方她清楚著呢，喜歡誰不喜歡誰，她心裏可明白了，你不要著急，別莫名其妙給自己弄個單戀還是苦戀的悲情角色，等著那丫頭自己開竅就行了。我們走了，你趁著時間還早，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說完，不管目瞪口呆的沐辰和徐瑞，伸手抓著沐辰的袖子把人拉走了。
徐瑞站在客廳愣了一會兒，抓抓頭發走進了浴室，被袁墨涵這麽一忽悠，他更睡不著了。
袁墨涵和沐辰進了電梯之後，湊過去在沐辰身上聞了聞，“你沒喝酒吧？能不能開車啊？”
沐辰老實交代，“我沒喝，徐瑞喝了。”
“那就好。”袁墨涵滿意地點點頭。
沐辰靠過去，“墨墨，你知道我們去酒吧了啊？”
“我跟你們說起婭菲的事情的時候，徐瑞的表情跟恨不得砍了那兩人似的，這大半夜的，他不是拉著你去作奸犯科，難道是去風花雪月啊。”袁墨涵撇撇嘴。
沐辰幹咳了兩聲，對於袁墨涵用的兩個成語很無語，不過還是乖乖交代，“我們是去找衛逸的，其他什麽都沒幹。”
“行了。”袁墨涵拍拍沐辰，“不用說的那麽清楚，我也沒說什麽，別緊張哈。”
沐辰泄氣，覺得自己在袁墨涵麵前完全處於下風，不甘心地湊過去在袁墨涵臉上親了一口，“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啊。”
“哈，我聰明啊。”袁墨涵難得自戀了一把。
“是啊是啊，你最聰明了。”沐辰失笑，“連徐瑞看上秦婭菲都知道。”
“拜托，那個很明顯好麽。”袁墨涵無奈，徐瑞都把自己的心思寫在臉上了。秦婭菲也就是這會兒太累了沒空想，等她平靜下來了，稍微回憶一下，就能猜出來了。
沐辰也無奈，拉著袁墨涵出了電梯，找早餐鋪子吃早飯。
雖然袁墨涵表示自己不關心，沐辰和徐瑞大半夜的去1314幹了些什麽，不過兩人在肯德基吃早飯的時候，沐辰還是主動交代了一下自己的“罪行”。
“啊？你打衛逸啦？”袁墨涵驚訝地看著他。
“呃，當時沒忍住，就動手了。”沐辰尷尬，袁墨涵很少露出這種表情，沐辰真擔心，袁墨涵也一個沒忍住代替秦婭菲找自己算賬。
“打得好！”袁墨涵讚賞地點點頭，“我早就覺得他欠揍了！”
沐辰哭笑不得，隻好接著跟她說，在後門那兒打聽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