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交易
校董辦公室裏，梁源坐在會客廳的真皮沙發上，端起杯子站了起來，緩緩走到窗邊，俯瞰整個校園。
“梁先生，對我們學校還滿意麽？”李雪蕊跟他一起站在窗邊，看著窗外。
這兩天，袁墨涵帶著梁源把學校的大小地方都看遍了。昨天傍晚，袁墨涵站在外國語學院的樓下，對梁源說：“我們學校就這麽大了，該看的地方都看了，梁先生自己考慮吧，我先走了。”說完，轉身進了外國語學院的大樓，去找院長交差去了。
梁源想著袁墨涵對他的疏遠態度，淡淡地笑了笑，“當然滿意，隻不過我還要再考慮一下。”
李雪蕊也笑了笑，“梁先生還在猶豫什麽？”其實，梁源來找她，指名要袁墨涵接待的時候，李雪蕊就知道，梁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現在看來，兩天相處下來，梁源似乎並沒有達到自己預計的效果，也就是說袁墨涵並沒有給他機會。
梁源轉過身，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李董是聰明人，這還用問麽？”
李雪蕊想了想，抬頭微笑，眼裏含著算計，“機會是可以創造的，就看梁先生怎麽把握了。”
“那要看李董肯不肯幫忙了？”梁源滿意地笑了笑。
“這忙要是幫了，梁先生是否確定你父親會投資給我們學校？”
“那是當然，隻要我一句話而已。”
“那麽，一言為定。”李雪蕊舉起杯子對梁源示意了一下。
“那可是你們學校的學生，李董能做主麽？”
“當然，既然還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就得聽我的。”李雪蕊挑起嘴角，笑的頗為自信。
梁源轉頭繼續看窗外，懶得計較李雪蕊嘴角的那一絲算計是針對誰的，隻要自己的目的達到就行了，至於李雪蕊要利用這個機會做什麽，就不是他要關心的了。
李雪蕊此刻腦子裏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計劃，她現在想的不是如何讓袁墨涵就範，而是怎麽拖住沐辰的腳步。
“沐辰，你明天晚上有事麽？”李雪蕊晚上回到家的時候，竟然發現沐辰在家，他難得那麽早回來。走進沐辰的房間，就見沐辰正盤腿坐在床上，麵前鋪滿了袁墨涵的照片，沐辰正在仔細地一張一張地放進新買的相冊裏。
“沒什麽事，你有事啊？”沐辰搖搖頭，繼續手上的事情。
李雪蕊看著沐辰專注的樣子，有些走神，從小到大，沐辰很少露出這樣的神情，少有的對某件事情那麽上心。李雪蕊有些猶豫，走到床邊，隨手拿起一張照片看了看。照片上，袁墨涵的笑顏跟當年的莊悅是那麽地像。李雪蕊深吸了一口氣，放下照片，拍了拍沐辰說：“你明晚沒事的話跟我去參加一個宴會吧，你哥也去。”
沐辰想都不想就搖頭，“我不去，哥都去了，我還去幹嘛，兒子帶一個就行了嘛，反正你兩個兒子長得都帥。”沐辰仰起臉對李雪蕊笑了笑。
最近李雪蕊沒有找茬，再加上沐辰一直被袁墨涵教育，袁墨涵一直跟他強調，在家的時候對他老媽態度好一點，而且沐辰考慮到自從爺爺回美國之後，自己好像很久沒有在家吃過晚飯了，所以，今天就早點回來了，因為這個還被袁墨涵誇了兩句。不過沐辰回來早了，李雪蕊今晚卻遲了，沐辰左右無事，就翻出了袁墨涵的照片來。
“嗬，反正你也沒事嘛，跟我一起去。”李雪蕊摸了摸沐辰的頭。
“別了吧，很無聊的。”沐辰還是搖頭，低頭認真看照片，“你還是帶哥去吧，我去了隻會給你搗亂，到時候丟你臉了怎麽辦？”
“你剛剛不是還說帶誰去都一樣麽，都很帥！”李雪蕊笑著說。
“帥也不能當飯吃啊，哥比較懂事嘛。”
“你也知道你不懂事啊？”李雪蕊斜了他一眼。
“那要看哪方麵了，見仁見智啊！”沐辰一本正經。
“這樣吧。”李雪蕊坐到沐辰身邊，一手搭著他的肩膀，“你明天晚上要是跟我去呢，而且全程都乖乖的，我就同意你跟袁墨涵在一起，怎麽樣？”
“真的？”沐辰猛地抬起頭，眼睛亮閃閃地發光，“說話算話啊？你是堂堂S大校董啊。”雖然平時總是吵架頂嘴，但畢竟是自己母親，沐辰自然想得到父母雙方的祝福，而且，沐辰知道，那樣的話，袁墨涵也會很高興的。
“嗯，一言九鼎。”李雪蕊點頭。
“成交！”沐辰靠過去，拉著李雪蕊的手拍了一下。
雙掌相擊，不輕不重的一下，那清脆的一聲響卻讓李雪蕊有些失神，心裏竟然有一絲絲的後悔，不過那種感覺轉瞬即逝。她相信，沐辰一定能找到比袁墨涵更好的女孩，也或許說，在她的心裏，除了莊悅的女兒，其他人她都能接受。
袁墨涵跟院長交了差之後，一想到不用再見到梁源了心情大好，在家裏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剛好拉了秦婭菲去逛街。秦婭菲自從在咖啡廳上班之後，本來空閑時間就少了，現在跟徐瑞在一起之後，徐瑞基本上占據了她工作之外的所有時間，袁墨涵眼看著他們倆天天膩在一起，完全無視了周遭的甲乙丙丁，主要是秦婭菲一直在各種奴役徐瑞，於是袁墨涵決定拯救一下徐瑞，把沐辰扔給了徐瑞，讓他們倆打遊戲，然後自己把秦婭菲提了出來，美其名曰：陪我逛街。
不過，兩人剛到商場，才逛了一樓，還沒上二樓呢，袁墨涵的手機響了。袁墨涵現在一看到院長的電話就有不好的預感，所以她盯著手機沒敢接。秦婭菲白了她一眼，覺得她敏感過度，拿過她手裏的手機按下了接聽鍵。袁墨涵就看到秦婭菲原本輕鬆的表情在聽了電話之後突然僵住了，就知道肯定不是好事。
袁墨涵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已經掛掉電話的秦婭菲說：“行了，我做好心理準備了，你說吧。”
“那個，院長倒是沒說什麽事，就是讓你現在去校董辦公室。”秦婭菲把手機還給袁墨涵，有些同情地拍了拍她，“我終於明白你說的院長的盛情是什麽樣子了，隻是讓你去校董辦公室而已，院長的語氣那叫一個歡快。”
袁墨涵的思維還停在秦婭菲說的第一句話上，有些不解，“校董又找我幹嗎？她手裏除了留校資格這個籌碼，還有什麽能威脅我的？畢業證書？”
“不是吧。”秦婭菲翻白眼，“咱們校董沒事吧？！你又不會吃了沐辰！又是留校資格又是學位證書，她腦子沒抽吧，你有那麽可怕麽？”
“淡定啊。”袁墨涵拍拍秦婭菲，“我就隨便猜猜，你別激動啊。”
“那怎麽辦啊？你現在去啊？”秦婭菲抬眼看了一眼手表，“那我回去了。”
“別啊。”袁墨涵趕緊拉住秦婭菲，“你跟我一塊兒去。”
“去幹嗎？”秦婭菲撇嘴，“看你單挑校董？我才不想看到她。”
“沒讓你去見校董，你跟我一起去學校吧，你現在要是回去了，看到沐辰怎麽說啊，萬一說漏了怎麽辦？沐辰好不容易跟校董的關係緩和了一點，不能出岔子。”
“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啊，可是人家校董可不領情啊。”秦婭菲白了袁墨涵一眼，不過還是被拉了出去，上了出租車。
到了學校之後，秦婭菲指指不遠處的草地，“我在那兒等你，你速戰速決啊。”
“行，沒問題。”袁墨涵點頭，“你記得，要是徐瑞他們打電話問起來，可千萬別說漏了啊，就說我們在逛街，或者說在學校有事呢也行，免得在學校碰到熟人再說漏了。”
“行啦，撒謊誰不會啊，更何況還隔著那麽遠信號呢，你快去吧。”秦婭菲擺擺手。
袁墨涵走進大樓，進了電梯之後又想了一下，校董大人找自己會說些什麽，不過一直到走出電梯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袁墨涵懶得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所以，袁墨涵進了辦公室之後，看著李雪蕊，特平靜地問了一句，“校董，您找我有事。”
“嗯。”李雪蕊看了袁墨涵一眼，點點頭，眼睛移回電腦上，似乎在看什麽文件，神態自若地繼續說：“梁先生跟我說了，你這兩天表現得不錯，他過兩天就要離開S城了，為了表示一下我們學校的誠意，今晚在學校的小禮堂裏，給他辦了一個小型的歡送會，你到時候記得去啊，晚上八點半。”
“他不選我們學校啊？”袁墨涵問，心裏有一點點竊喜，不過沒表現出來。
“不知道。”李雪蕊依舊平淡，“他說要回去考慮考慮，不管怎麽說，這最後的程序還是要走的，反正就是形式，你晚上別忘了。”
“我能不能不去啊？反正隻是個形式而已。”袁墨涵猶豫，梁源對她的心思，她當然看得出來。
“你說呢？”李雪蕊抬頭瞥了袁墨涵一眼，“要是可以不去，我還叫你來幹嘛，雖然隻是個形式，但是也不能怠慢。”
“那我能不能自己跟他說我有事不去了？”
李雪蕊抬起頭正視袁墨涵，“這麽跟你說吧，既然我叫你來了，就表示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我已經說過了，梁源選不選我們學校還不一定，所以這最後的送行也要慎重。既然你負責這件事情，就要盡力做好，你也不想最後因為你，而讓我學校錯失了這一大筆的資金吧。如果是這樣，那麽這個責任你擔得起麽？最後畢業時候的檔案裏，是否要加上這個汙點？還有，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被記過的話，是拿不到學位證書的，留校資格你不要，證書也不要麽？”
“我知道了，我會去的，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袁墨涵沒有表情地答了一句，轉身走了出去。她真是佩服這位雷厲風行的校董，這麽一點小事也能扯出那麽一大堆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