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瘋傻女兒

  薑旭被她笑得頭皮發麻，忍不住大喝：“你笑什麽？” 顧長冬坐起來，一個趔趄，不覺眼前忽地模糊起來。 眼眶有些發熱起來，那些動容卻又被她生生逼了回去。 她容不得自己表現出半分軟弱的模樣。 決不允許！ “我笑你啊！”她仰著臉，臉色白如薄紙，“薑旭，你捫心自問，你當真是可憐那個孩子麽？你是帝王，想要多少孩子沒有？” “你一定要逼著我，要我還你一個，無非是你還想以此來折磨我，你不就是想等孩子出生了以後，故技重施，好讓我再體驗一遍痛失所愛的感覺麽？” 顧長冬一舉撲過去，揪著他的前襟，笑得癲狂：“薑旭，我不會如你所願的！” 她寧願將孩子扼殺於腹中，也決計不會讓那個薑旭暢快半分。 半分也不願！ 錯愕了片刻後，薑旭驀地攥住了她的手腕，毫不留情地譏諷：“顧長冬，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拒絕的機會。” 冷哼一聲，薑旭將她一把摜在了地上。 “就憑你，也妄想生下朕的孩子，簡直癡人說夢！”他說，“若是朕肯，願意給朕孕育孩子的女人不知有多少。” “你以為，沒有朕的允許，就憑你做的這些，能在朕的眼皮底下避過麽？” 喚了孫國安進來，薑旭道：“將長鳴殿中所有的人都撤下去，一應俸賞，悉數收回，長鳴殿，不許任何人接近，違者，格殺勿論！” 不是不痛的，隻是她絕情過分，連與他的幹係都想要斷的幹幹淨淨。 她連個孩子都不願要。 薑旭抬腳離去，背影漠然，半分情誼也不留。 顧長冬釋然一笑。 他原是要將長鳴殿當作冷宮，好囚禁她一生。 竹芳欲扶起她，卻不想薑旭的聲音打外麵傳來。 他說：“顧長冬，你若敢尋死，朕便將他們的屍骨挖出，極盡毒辣之事。” 他們，指的是誰，兩人心知肚明。 “真是勞你費心了。”顧長冬指甲緊抓地麵，發出刺耳的尖銳聲音，聽得人心裏發毛，“看不到你死，我還真是不甘心。” “薑旭，有生之年，我顧長冬，定要親手取你性命！” 一字一句，清晰鄭重。 “啪——” 顧長冬隻覺心頭一疼，她低首，方才發覺是指甲斷裂，指甲蓋中滲出暗紅鮮血出來。 十指連心，怪不得心頭鈍痛。 竹芳也走了，偌大的長鳴殿，便隻剩下了顧長冬一人。 薑旭給她禁足之時，尚是初春，長鳴殿內移了幾株秤星樹，嫩青顏色點綴了滿園春景。 顧長冬搬了一個矮凳過去，日日坐在秤星樹的跟前，視線落在盎然綠葉上，眼珠兒一錯也不錯，那樣一坐，便是一整天。 一連許多個時候，有宮人打長鳴殿經過，但聞裏麵風吹樹葉發出沙沙聲響，好似惡鬼嘶吼，瘮人非常。 宮人湊近了瞧，隻見一個女人模樣的身影坐在院裏，似是有感知，女人幽幽轉過身來，衝她們咧嘴一笑，宮人當即嚇得魂飛魄散。 原太子妃瘋了！ 一時宮裏流言紛紛，都雲新皇登基，卻遲遲不肯封後的緣故，竟是太子妃本就是個癡傻的瘋癲人物。 轉眼數月過去，一場秋雨一場寒，天氣漸次冷了下來。 孫國安趁著夜深人靜，小心將飯食與禦寒衣物從角門處塞進去，腕上卻驟然一緊，被人死死抓住。 他神色一凜，不由低叱道：“是誰在裝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