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紫宸殿上難見的荒唐事
“臣,右僉都禦史魏懸,檢舉太子李翊不尊師道,對太子少保裴若甫濫用私刑,泄私憤而忘公理,臣惟願陛下明察,議罪論處,以正天下師道之威嚴!”
此話一出,整個紫宸殿安靜到落針可聞。
除了那位右僉都禦史魏懸正跪在地上,其他群臣皆是顯得有些不安,想要竊竊私語,可礙於皇帝陛下就在皇座之上,又無人敢開口。
魏懸跪在地上,聽到殿上久久沒有聲音,又是高呼:“臣鬥膽,懇請陛下明察!”
“可有此事?”李棣那如同深淵般邃然的眼眸,望向了李翊。
李翊起身:“斷無此事!”
李棣目光看向了跪地的魏懸:“可有證據?”
魏懸當即對答道:“太子少保、翰林院修撰裴若甫,至今還躺在家中,口不能言,手不能寫……”
“既然此人口不能言,手不能寫,你是如何知道此事與孤有關?”李翊扭頭問道。
魏懸聞言一怔,隨後怒聲道:“太子殿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站在前列的興王李恒,忽然出列,恭敬地道:“父皇,此事,兒臣也有所耳聞,那裴若甫昨日,的確是走進了東宮,又從東宮中抬出來的。”
“臣亦是有所耳聞。”
當下,朝堂之中,便有數人出列,為興王李恒站台。
隻不過,這些人皆是五六品的小官,大多是平日裏常在興王府做客的年輕官吏。
此刻,朝中除了大多人依舊保持鎮定之色外,也有不少人看起了熱鬧。
早些年,他們常看興王李恒和譽王李厚二人互相攻訐,今日,卻忽然變成了興王對太子出招。
這些喜歡吃瓜的大臣,也很好奇,太子李翊又會如何接招。
當然,這些大臣們覺得,最好的方式,就是太子直接承認錯誤,估計陛下也就罰他幾個月的俸祿,在東宮麵壁幾日,此事就算完了。
隻是,如此一來,就顯得太子有些不堪大用,與興王交鋒卻隻能被動挨打。這樣的局麵,怕不是立六皇子為太子的陛下想看到的。
六皇子本就是個沒什麽存在感的皇子,若是失了聖眷,那下場,自是不必多想。
眼見這許多人站出來,李棣依舊是麵無表情,隻是平靜地看向了李翊。
李翊順勢扭過頭,輕笑道:“皇兄,以及幾位臣工,可是親眼所見?”
李恒微微皺眉:這李翊,還想負隅頑抗,抵死不認?
魏懸作為右僉都禦史,工作就是當噴子,此刻當即開口:“荒唐,臣雖沒有親眼見到太子毆打太子少保,但是,那太子少保是從東宮抬出來,莫不是他自己打傷了自己?”
任務:暴揍右僉都禦史魏懸
難度:★★
獎勵:金鱗虎骨弓
隨著係統一句“這個人真的好煩啊!”,李翊麵前的係統麵板上立刻刷新了係統的任務。
隻是看著這任務,李翊隻想翻白眼,好嘛,在紫宸殿當著便宜父皇和百官的麵打人,可還行?
見李翊似乎不大心動,係統立刻用蠱惑的語氣開口道:“宿主,這金鱗虎骨弓可是十石強弓!而且它很神奇的喔,隻要讓它認主,哪怕沒有千石之力,也可以隨意拉動它。以宿主你現在的功力使用它,立刻就能一箭洞穿三百步之外百年古樹!它,可以讓你立刻化身神射手!”
可惜,李翊沒有理會係統的蠱惑。
正了正臉色,李翊看著李恒、魏懸以及那幾個站出來的官員,淡淡地道:“你們說錯了,裴若甫並不是被抬出來。”
正在眾人以為李翊還要抵賴而變色時,李翊淡淡地道:“那裴若甫,是被孤踹出東宮的。”
一聽到這話,眾人卻又是差點兒沒轉過彎來:這李翊,竟是自己又突然招了?而且,他這架勢,是要與這世道的公序良俗為敵麽?
就連皇座之上的李棣,都是眉眼間閃過了一抹不解。
李翊繼續說道:“裴若甫視天家威嚴如無物,對兒臣頤指氣使,甚至出言侮辱兒臣,說兒臣不如宮中奴才。兒臣為保天家威嚴,這才不得不對其出手!”
頓了頓,李翊看向人群中的王冀,道:“此事,太傅那時也在當場,可以作證。”
眾人皆是一愣,隨後,一些了解王冀的大臣們,差點兒忍不住笑出聲。
難不成,太子殿下你還想讓王冀給你作證不成?
那你,真是太不了解王冀了!
且不說王冀已經是古稀之年,心心念念想要辭官回鄉,就算隻說王冀堂堂禮部尚書,他斷然也沒有理由冒著巨大的政治風險,就這麽站在你這個毫無根基的太子一邊啊?
如今的王冀,可就是個事不關己便高高掛起的縮頭老烏龜啊!
正在眾人這麽想,等著看李翊笑話的時候,王冀慢吞吞地出列:“太子所言皆為事實,那裴若甫無禮至極,老臣親眼所見!”
王冀這話一出,宛如石破天驚。
整個紫宸殿的群臣皆是震驚地看著王冀。
王尚書,竟是為太子說話了?
這,還是往日大家認識的那個王尚書嗎?
李恒愕然地看向了身旁的王冀,心想莫不是王冀這老匹夫有什麽把柄被李翊抓住了?
可隨後,他卻又覺不對,他活躍於朝堂多年,都不知王冀有什麽把柄,李翊一個長在深宮的毛頭小子,哪裏能知道王冀的把柄?
一旁的李厚和李臻,也都是震驚地看著站出來為李翊說話的王冀。
三位宰相中,那位耄耋老者也有頗有些訝然地扭頭,看了王冀一眼,以他對王冀的了解,
裴濂看向了王冀,眉頭微皺。
唯有那位青年,卻依舊是目不斜視,一臉淡定。
皇座之上,李棣也有些懵。
雖然昨日王冀遞了折子,但是李棣也沒想到,王冀今天會親自站出來給太子作證。這王冀是如何淡然的心態,別人不知,他豈能不曉?可眼下這是……
隻是,現在場麵局勢卻是已經逆轉了。有當時在場的太子太傅、禮部尚書王冀親自作證,而受害人裴若甫又不能說話寫字,那麽此事,差不多就結局已定了。
李棣平淡開口:“裴若甫,交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審問查辦。”
說完話,李棣卻深深的看了李翊一眼:此子,也不簡單?
李翊感受到了李棣的目光。
通過簡單的了解,李翊已經知道自己這便宜父皇英明神武,而且是屬於那種對權力欲特別強的,一般來說,這種皇帝都是很忌憚別人對他的權力造成威脅的。
做這種皇帝的太子,哪怕是被他當成傻子,也不要讓他覺得太子非常能幹!
為了避免李棣對自己有所猜忌,李翊當即開口道:“父皇,右僉都禦史魏懸信口開河,誣告兒臣,兒臣請求父皇對他治罪!”
李棣立刻皺眉:“魏懸為都察院右僉都禦史,本就有監察之職責,何來罪責?”
“那兒臣,請求自己解決魏禦史誣告的事情。”李翊恭敬道。
李棣卻是突然有些好奇李翊想做什麽,他也想更加了解一下他的這個太子,於是便道:“準。”
聞言,李翊突然站起,從這紫宸殿玉階上大咧咧地走了下去。
一時間,朝中所有人都盯著李翊,好奇李翊想要做什麽。
李翊大步走到魏懸麵前。
魏懸皺著眉頭,不解地看著李翊。
而李翊抬手一拳,直接打在了魏懸小腹上。
魏懸猝不及防,被打得蜷縮成一團。
而後,李翊又是猛地抬腿,狠狠地一擊肘擊,懟在了魏懸的臉上。
魏懸隻覺得自己的臉骨都差點被打碎,鮮血如不要錢的流了出來。
群臣看到眼前這一幕,都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子在紫宸殿毆打禦史?這……縱觀整個武朝,不,是縱觀整個曆史,都沒有發生這麽荒唐的事情吧?
李棣見此,頓時皺眉怒斥道:“胡鬧!”
在暗處的李仁奎見此,真是差點兒笑出聲,而後就見到李棣正不悅的向他這邊看來。
李仁奎會意,急忙揮了揮手,兩個戴著白龍麵具的隱龍司屬官出現,急忙帶著魏懸去太醫院找禦醫了。
而李翊有些詫異地看著這兩個麵戴白龍麵具的黑袍人拖著魏懸離開,不太懂這倆人是什麽組織的什麽成分。
可此時也不是深究的時候,李翊衝著皇座上的李棣恭敬一禮:“謝父皇,兒臣現在解氣多了!”
見到李翊嘚瑟地回到了座位上,這莽憨憨的樣子,不由令李棣眉頭舒展開來:不論李翊是否刻意為之,可李翊這當眾毆打朝臣的事情一出,最起碼短時間內朝臣是該對他敬而遠之了。
心中對李翊沒生出芥蒂的李棣淡淡地道:“魏懸誣告太子,罰俸三月;太子當眾無禮,今日回去抄寫十遍《禮記》。”
此刻,這紫宸殿的群臣見到太子打完人,陛下隻是口頭各打五大板,太子就安然回到座位上了,內心都不禁是有些惴惴。
李翊大咧咧坐在座位上,餘光卻又若有若無地開始在一眾國公中掃視。
他正在試圖找出那位輔國公,如果可能的話,他想跟著到輔國公府上去,把那清河郡主在皇家藏書閣中借的書,全部撫摸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