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暫無野心小李翊
跟著李仁奎，李翊上了一個四周無窗，完全封閉的馬車。
坐在車內，車頂一顆夜明珠發出淡淡的光輝，讓人能以視物。
李仁奎張口笑道：“我一開口，太子就跟著來了，太子就對我這麽放心？”
這馬車內的結構獨特，李仁奎一張口，聲音宛如從四麵八方響起。
李翊發現，這馬車的回聲結構，是可以破壞他的方向感。李仁奎一開口，他就有微微的眩暈感，完全感知不到這馬車的運行方向。
待著眩暈感稍去，李翊淡淡地道：“皇叔若真想對孤做什麽，孤也反抗不得。皇叔若不想對孤做什麽，孤何必庸人自擾。”
“哈哈哈，好！”李仁奎笑著，“以前，我一直最看好的，是小三李厚和小四李臻，現在，卻是要加一個你了。”
李翊抬頭注視著李仁奎的眼睛，問道：“河東士族支持的二皇兄，應該是背後勢力最強的吧？”
“嘿嘿嘿，且不說，河東士族是陛下最想除去的心頭患，就單單是李恒此子心胸狹隘，便注定不是明主！”李仁奎淡淡地道。
聽到這話，李翊目光閃爍幾下，並沒有多話。
李仁奎這時，也是又淡笑一聲，沒有再開口。
此刻，馬車平穩，李翊就算平神靜氣已經感覺不到它的行駛軌跡了。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下。
“走吧。”李仁奎開口。
李翊起身，下了馬車，這才發現，自己是到了一個燈火通明的密室之中。
待到李翊剛剛下車，那戴著金龍麵具的黑袍人，就驅車從那寬闊的甬道離開。
李仁奎手指放在一顆通體透亮的珠子上，嘴上說道：“太子身邊的小瓶子，是隱龍司培養的外圍小吏，這樣的外圍小吏，數不勝數，主要任務，是給隱龍司傳遞一些消息，同時可以從隱龍司獲得一些消息或者是其他獎勵。”
李翊沉默，不知李仁奎說這個幹什麽。
“小瓶子前些日子，向負責與他聯絡的那位青龍級執事說，他不想繼續做隱龍司的小吏了，隻想好好服侍太子殿下你。可是，進了隱龍司還能離開的，向來隻有死人。”李仁奎看了李翊一眼，忽然笑道，“若是太子開口，為小瓶子求情。我倒是可以破例，刪去小瓶子在隱龍司的所有痕跡。”
“好，那我求你。”李翊想都不想，立刻態度謙恭的接口。
李仁奎微微一愣，似乎也沒想到李翊答應的如此果斷。
“沒想到太子如此至情至性。那我便賣太子這個人情，答應太子，從此刻起，小瓶子便不再是隱龍司的人了。”
不待李翊開口，李仁奎指了指自己的身側，道：“太子，還請移步。”
聞言，李翊便是走到李仁奎的身側。
這時候，李仁奎手指按著那顆通體透亮的珠子內部，有雲霧浮現，而後一幅幅畫麵就印在了雲霧之上。
看到那穿著紋金黑袍的背影，李翊臉上露出驚訝。
“這裏，是禦書房。”李仁奎的聲音，幽幽響起。
一個穿著紫紅色蟒袍的老太監服侍左右，忽然他低聲說著話。
雖然他的聲音極輕，但是這聲音在這間密室裏依舊很是清晰。
聽著這話語，李翊神色微冷。
而後，珠內畫麵一轉，場景還是禦書房，可老太監此刻就跪在那紋金黑袍人的腳下。
老太監依舊在說著話。
李翊的手，漸漸握拳。
畫麵再轉，這次不再禦書房了，而是在繁花盛開、飛禽走獸的禦園之中。
那老太監，依舊是在說著話。
李翊握起的拳頭，有青筋浮起。
“雖太子入主東宮，僅有兩日，但就這兩日，劉和忠可是在陛下身邊說了不少話呢。”李仁奎淡淡地道。
李翊回頭，平靜地看了眼李仁奎。
李仁奎坦然一笑：“陛下雖是文治武功赫赫的一代明君，但，若是常有小人在旁戚戚，難免也會影響他的好惡吧？太子現在，應該不想被陛下嫌惡吧？”
“所以，皇叔要說什麽？或者，皇叔想要孤做什麽？”李翊直截了當。
李仁奎不由讚賞地看了眼李翊，他也不拖遝，說些虛偽的客套話，直接說道：“我想助太子除掉司禮監掌印劉和忠。”
“或者應該說，是孤助皇叔除掉劉和忠？”李翊眼睛微微眯起。
李仁奎聞言，不由哈哈大笑：“這麽說，倒也沒錯。”
李翊又看了眼明珠內部那劉和忠正在喋喋不休的畫麵，點頭道：“可以。”
李仁奎大喜過望，道：“此事若成，對你我皆是有利。但，由於我身份特殊，是以，此事還要太子多多勞神，我隻能從旁協助。”
“既然要孤為主導，那算不算，孤還了你放小瓶子一馬的人情？”李翊頓時抖擻了起來。
“太子還真是見縫插針呢！”李仁奎笑了笑，“若此事成了，你我，便兩不相欠。”
“好！”李翊重重地點了點頭。
不見李仁奎有什麽動作，那金龍麵具人駕著那馬車，去而複返。
“太子，請。我司這位金龍執事，會將您安然送回東宮。”李仁奎示意李翊上車。
望著馬車離去，李仁奎摸了摸下巴，臉上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而後，李仁奎轉身，這密室一旁的一塊牆壁打開，他緩步走了進去。
禦書房內。
李棣一人批閱著奏章。
李仁奎悄無聲息地出現。
“如何？”李棣淡淡地道。
李仁奎開始將李翊離開輔國公府後的事情，事無巨細，全部講了一遍。
聽著聽著，李棣將手中朱筆放在了一旁。
待到李仁奎說完，李棣問道：“如何評價？”
“聰慧機敏，行事果決，至情至性，暫無野心。”李仁奎給出評價。
聽到“暫無野心”四個字，李棣微微點頭，而後他又問道：“那麽，李翊成為太子之後，行為和以前相比，十分反常，又作何解釋？”
“大概，是以前在藏拙？”李仁奎皺眉。
李棣淡淡地道：“李翊的信息，都是一直跟著他身邊的那宦官傳遞給你的吧？藏拙至深，連身邊之人都不解其真，這份心機，是否過於了得？”
“這……”李仁奎一時語塞。
李棣淡淡地道：“隱龍司不要放鬆，繼續觀察吧。從這次，太子對付劉和忠的過程，便應該可以對其看個大概。自然，當務之急，還是解決門閥世家之禍患，對太子，還是觀察考校為主，對各地門閥世家，卻要進一步加強監視。”
“諾！”李仁奎恭敬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