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窮二白

  第二日的顧南枝起的異常的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不太慣，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天還沒亮，她就躡手躡腳的下了床。


  不過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起的比她早。一出廳門就看見顧北望已經站在院子裏了，肩上挎著一個籃子好像是要出去。


  “小望，你去哪裏呀？”


  “阿姐……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晨起寒氣重，阿姐你快回去繼續睡吧。”顧北望根本沒想到顧南枝會起的那麽早，他並不想讓阿姐知道自己要去做些什麽，故而此刻有些慌亂。


  顧南枝看他岔開話題卻也不接，還是繼續問“你這麽大早背著籃子是要去哪裏啊？”


  其實她心裏多少能猜到的。


  那個籃子上都是黑泥，還有些許碎石，讓顧南枝想到了一個地方。


  可顧北望似乎並不打算說實話，他錯開顧南枝的眼睛說道：“我想趁著天早，去後麵的山林裏采一些蘑菇。”


  顧南枝似乎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又問：“村子上有煤礦是麽？你這是要去上工，對麽？”


  “我……我……”顧北望沒想到阿姐隻一眼就看穿了自己，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雖然說阿姐已經好了，可是畢竟和他們一樣，也隻是一個女孩子而已。


  不過才12歲而已，能有什麽辦法撐起一個家。他是家裏唯一的男丁，自然是擔起養家糊口的擔子的。


  村子裏新挖了一個礦，每家每戶都可出一個男丁去，一天能有十文錢呢。


  原本他一個小孩子是不能去的，可是裏正拗不過他的哀求，以及他們家實在是困難，便鬆了口。


  一天5文錢，讓他在跟在後麵幹著。


  看顧北望低著頭，支支吾吾的。顧南枝歎了口氣。


  她哪裏不知道顧北望的心思啊，她也知道家裏是什麽光景。


  她也沒有什麽金手指，一時之間也變不出金銀財寶。


  昨晚說的話，雖然是她真心的，可是到底現在都是空的。


  可是……讓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去挖礦養家，她真的做不到。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讓顧北望去，他也一定不肯。


  誒！看來想辦法賺錢，迫在眉睫啊。


  顧南枝走上前，將顧北望肩上的擔子拿了下來。又撣了撣他肩上的灰道：“就算要去，也先吃個早飯吧，不然餓著肚子怎麽幹活。你說是不是？


  “阿姐，我不餓，昨天吃的很飽！真的！”


  “你不吃我就不許你去了！”


  顧南枝故意擺了個臉子，假裝很生氣的樣子。顧北望瞧著果然就執拗了，說了聲好，便去幫顧南枝生火。


  顧南枝用昨晚留下的醃篤鮮加了幾勺水，撒了一把糙米，燉了一鍋粥，給顧北望盛了一大碗，非看著他吃完才肯放他走。


  送走顧北望，顧南枝才拿著小碗，給自己盛了小半碗的湯水，開始邊吃邊想該如何操持這個家。


  說實在的，這個家真的是一窮二白。


  她昨天已經仔仔細細的看過了，油鹽醬醋一概沒有。除了小半袋糙米和半口袋的紅薯其他也就沒了。


  原些還有一小袋的白麵，但是也已經為了原主的昏迷換藥了。也就是因為這一小袋白麵，才惹得柳氏上門。


  至於錢的話，就更不存在了。


  昨天聽裏正提過，他們家的親戚這一年裏也就送過兩次糧食，她估摸著那糙米和紅薯就是那兩次的餘糧了。


  家裏的地原先有一塊良田的，可是自從他們母親過世之後，就讓二叔給占了，說是有了收成會送過來一些，可是看家裏這個樣子，恐怕是沒有的。


  至於家裏的錢，早就被父母親的病給耗光了。聽說母親發喪的時候還欠了親戚一些錢。


  所以顧北望之所以小小年紀就去礦上幹活，估計也是為了還錢吧。


  “哎！我該做些啥呢？”顧南枝仰起脖子，將最後一口湯送進嘴裏的時候，突然瞄見了門前樹梢上好像立著讓她很熟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