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人心4
“不可能！”
李二頭一個跳起來，看到其他人的視線都轉移到他身上，他按捺下情緒又坐下來。
“你說謊！你剛剛不是還說你跟其它酒樓飯館簽的契約，貨還沒交上去嗎？還有百味軒，你要是真把方子賣了，望湘園怎麽可能讓你還另外往外賣變蛋！”
其他人竊竊私語，懷疑的視線不斷掃視在顧南枝身上。
裏正也疑惑地說：“顧丫頭，是不是你在騙我們，不想給村子裏出力？”
怎麽那麽巧，他們剛找過來，那變蛋方子就賣出去了？！
顧南枝毫不心虛，神色如常地笑了笑說：“那些酒樓飯館的契約是在賣給望湘園配方之前簽的，無論是百味軒還是後來的酒樓飯館，我們當時簽的都隻有交貨時間、數量的限製，其它的並沒有規定，所以我後來賣配方出去也不影響。”
她看了看李二，繼續說：“至於望湘園那邊，董老板十分通情達理，在跟他的契約生效之前，我有權利自由售賣變蛋。”
其實她現在雖然是臨時拿望湘園來當借口，不過她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賣配方。
隻是如果她想的話，完全可以跟董老板搞個授權代理之類契約，這樣董老板得了方子自己能醃製變蛋銷售，她這邊也能繼續往別家提供變蛋。
不過在思慮一番之後，她還是決定幹脆把配方交出去，畢竟她現在隻有一個人，接下來又打算主打鬆花蛋，精力有限，變蛋這樣薄利多銷的路子可以放下，安心走鬆花蛋的精品高端路線才好。
至於望湘園，顧南枝是真打算把配方交給他們，一來望湘園的信譽有保障，跟他們合作比較融洽，二來望湘園能在跟百味軒的競爭中占據上風，並且在禹城一直沒有出事，就說明他們的手段或者說背景更高一籌，到時候配方在他們手裏，肯定不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怎麽、怎麽真有這麽回事？”
“那，那怎麽辦，那我們不就不能再賣變蛋賺錢？”
“哎呀顧丫頭，你怎麽那麽糊塗啊，這可是能生蛋的母雞，你怎麽就賣了呢？！”
“跟望湘園的契約還能解嗎？”
看著對麵因為她的解釋，臉色越來越差的這些村人們，他們臉上的表情，分明像是變蛋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為了在他們看來是他們的那些損失而心痛不已。
顧南枝心裏隻想冷笑，雖然作出了賣配方的決定，這個決定對她也不是完全無利，但到底是被逼迫的，她就算讓步妥協也不會讓這些人平白無故得了好處，免得把他們的胃口越喂越大。
想想在她剛拿出辣椒的時候，在座的就有幾個人當時就滿懷感激，平時見麵招呼都十分熱情，總是拉著她不斷說好聽話，現在呢，表情最猙獰憤恨的也是他們，這就是人心！
最重要的是，食用變蛋畢竟有些限製之類的，在這個還沒有普及變蛋的時代，醃製的人多了，難保中間不會出什麽差錯，到時候源頭肯定要找到她頭上。
隨著眾人的討論，漸漸的大家都已經泄氣失望，這時候李二突然又說：“顧丫頭，你口說無憑，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你把你跟望湘園簽的契約拿給我們看看。”
這個李二從一開始言行就奇怪得很，顧南枝可以看出來他肯定是受人指使，不然不可能無緣無故來這一出，而那指使的人都不用再想，肯定是百味軒張老板無誤了，他還真會打主意。
不管怎麽樣，既然顧南枝打算交出配方了，她也就不在這上麵煩心，後麵該張老板自己去煩惱怎麽從望湘園奪食了。
顧南枝淡淡地說：“可以，各位稍等一下。”
她站起來走到自己屋子門口，也不進去，就在外麵揚起聲音喊：“夫君，麻煩你把我前兩天跟望湘園簽的契約拿出來，叔叔嬸嬸們等著看呢。”
李策的聲音在裏麵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好的，娘子稍等，為夫找找。”
顧南枝轉過身走回堂屋，衝坐著等候的眾人笑了笑。
這些人也聽到了李策的聲音，一時間也都沉住氣安靜地等著。
隻有李二神情不斷變幻，又是懷疑又是忐忑。
跟顧南枝猜測的一樣，李二是張老板特意收買的人，剛開始張老板的人找過來，在村子裏暗暗排查一番，因為李二好賭，家裏已經被他輸的家徒四壁，為人又陰險狡詐有點小聰明，這才挑上了他，打算讓他在村子裏做個內應，幫助牛大壯偷取配方或者偷師變蛋的製作過程。
隻是牛大壯因為過於衝動急切而出師不利，另外誰也沒想到李策是個深藏不露的，結果正好撞到了李策手裏。
這邊計劃不成功，張老板緩了幾天，另外又起了一計，他讓李二攛掇著村子裏的人，一起去逼問顧南枝，到時候顧南枝迫於壓力交出來配方，知道配方的人一多，那他想要得到配方就容易多了。
至於其他得到配方的村民，不過是一群沒什麽見識的鄉下人，就讓他們賺又能賺到哪去，跟他酒樓能得到的獲利相比，簡直不堪一提。
張老板的算盤打得劈啪響，李二這個賭徒是個見錢就出力的，雖然張老板沒露麵，不知道背後的人是誰，李二也不在意，兩人一拍即合，李二當然卯足了勁想賺這筆意外這財。
可惜事情到了這裏，似乎又要起了變化，如果顧南枝真的把配方賣出去了，就算是裏正加上村子裏的所有人，也不能逼她交出配方啊，道理上根本占不住腳。
就這樣眾人心思各異地等了一會兒，李策從屋裏走了出來。
他手裏拿著一張薄薄的紙張，走過來之後站在了顧南枝身邊，把紙張遞到了她的手裏。
“娘子，你看看是這張契約嗎？”
顧南枝仔細看了一遍，心裏不禁對李策豎起了大拇指，這家夥真夠給力的，這麽點時間就偽造了這麽一份契約，上麵應該是按照之前跟董老板簽過的契約上的簽字偽造出來的，看起來似模似樣，像了個十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