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搬家4
顧南枝動作迅速,回去吃過飯,就帶了些變蛋、點心跑去裏正家裏,跟他說了自己家要搬進城裏的事。
裏正聽到消息的時候,有些驚訝,心裏也有點想法,就試探地問顧南枝說:“顧丫頭啊,你們怎麽想著離開村子裏了?城裏房子什麽的都不便宜,你們手上有銀錢嗎?”
顧南枝笑了笑說:“還不就是前段時間賣變蛋和方子賺了些錢,在城裏買個小點的院子倒是夠了。我家北望他在城裏私塾念書,每天這麽來回的也浪費時間,現在還不打緊,等他日後要功課越來越緊了,像這樣不是耽誤事嘛。”
裏正聽她這麽說也覺得有理。
在大齊王朝,養一個讀書人是頭等大事,顧北望既然要讀書,確實不能因為旁的事分了心神。
“所以我想著,幹脆我們都搬到城裏去,除了照顧北望生活,平時也能在城裏找點事情做,給家裏添點進項。”
裏正聽了也沒多想。
不管是裏正還是村子裏的其他人,他們大多數都隻看得見眼前,基本沒什麽遠見,知道顧南枝賣變蛋賺了錢就隻一心惦記著她的變蛋,對於顧南枝往後還能不能拿出賣錢的寶貝,在沒看見以前,他們是想不到的。
所以裏正也沒有顧南枝要跑到城裏發家致富的想法,很痛快地就表示知道了這件事。
“顧丫頭你們放心去城裏吧,你們家裏那院子,我會給你們看好的。”
顧南枝一臉感激地說:“謝謝裏正爺爺。”
村子裏什麽事都傳得快,很快村子裏大多數人就都知道了顧南枝他們要搬到城裏的消息。
傍晚,幾個婦人坐在大樹底下納涼閑磕牙的時候,就談到了這件事。
“哎,你們說,那顧家怎麽突然要搬到城裏去了?”
“哼,還不是自己吃獨食,賺了大錢就看不上咱們這小破村子了唄。”
“可那顧丫頭不是把方子都賣出去了嗎?賣方子的錢估計都拿去城裏買房子了,以後沒有了進項,他們在城裏怎麽過?”
“你們說,會不會那顧丫頭手上還有什麽能賣錢的寶貝啊?”
“啊?應該不會吧,她哪來那麽寶貝去賣啊?”
“也是,有個變蛋那樣賺錢的玩意兒就夠走運了,難道她還能拿出這樣的好東西來。”
“嗨,不管怎麽說,人家能搬到城裏,也是有本事了,哪像我們啊,嘖嘖。”
“光有本事有什麽用,又不幫襯咱們鄉裏鄉鄰的,這樣的白眼狼走了也好。”
村子裏的閑言閑語並沒有傳到顧南枝耳朵裏,她回了家興致勃勃地打包整理起家裏的東西。
有李策和顧南溪一起幫忙,他們家裏的家當也著實不多,到傍晚飯點,他們就把要帶走的東都收拾妥當了。
當天晚上,顧南枝弄了滿滿一桌子飯菜,這些菜色香味俱全,饞得人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飯菜做好,顧南枝特意去隔壁叫了芸嬸兒,以前他們顧家可沒少受到芸嬸兒的恩惠,現在他們要搬走了,自然要叫芸嬸兒一起來吃頓飯才行。
自從兒子陸耀宗去了京城之後,芸嬸兒深居簡出,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從自家院子裏出來過了。
知道顧南枝他們明兒一早就要搬到城裏,芸嬸兒這才跟著過來,和顧家人一起吃了頓飯。
芸嬸兒算是最早試過顧南枝做飯手藝的,平時沒少吃顧南枝送過去的新鮮吃食,不過就算吃了那麽多次,現在飯菜吃到嘴裏,還是令她忍不住讚歎,誇讚的詞不停歇地往外冒。
顧南枝笑盈盈地聽著,然後瞅著芸嬸兒停下喘氣的空檔說:“芸嬸兒,您也太誇張了,哪有您說的那麽好啊。”
芸嬸兒非常認真地說:“怎麽沒有?!顧丫頭,你啊也別謙虛,你嬸子我也做了幾十年的飯菜,可跟你的手藝比起來,那真是孩子跟大人的區別。看來啊這做飯也跟讀書啥的一樣,都是需要天賦的,你啊,就是天賦驚人。”
“我也就是愛瞎搗鼓,其實這些菜做起來都簡單得很,芸嬸兒您要是來做,肯定會比我做得還好。”
芸嬸兒抿唇一樂:“你啊,就是會說話,這點自知之明嬸子我還是有的。說起來也幸好你能有這麽一手好手藝,可以搬到城裏去生活,嬸子相信,你們顧家一家子的日子啊以後會越過越紅火的。”
顧南枝知道她這話說的真心實意,心裏也很感動,“那就借嬸子你的吉言了,這可是從未來狀元郎娘親嘴裏說出來的,肯定錯不了。”
在父母麵前誇他們的孩子,絕對是最能討他們開心的一件事,芸嬸兒也不例外,她笑的眼睛都彎了起來,在眼角處擠出了幾道歲月的褶皺。
“你這孩子,還真是老天給開了竅,一張巧嘴能把人哄得心都化了。”
飯桌上氣氛和諧,一頓飯吃完都快到了戊時,芸嬸兒跟顧南枝他們又閑話了幾句,表示自己會幫著他們看著院子以後,就先回了隔壁自己家。
這天洗漱上床之後,除了李策外,顧家三姐弟心裏都懷揣著對未來新生活的期待,興奮到了大半夜才將將睡著。
等到萬籟俱寂,床上顧南枝的呼吸漸漸平穩綿長,李策動作輕巧緩慢地站起了身。
他朝著床鋪的方麵看了一眼,借著微薄的一點光線,可以看見床上隆著小小一個身影,這身影側身躺著,背對著他的方向,一頭青絲搭在枕上,一路蜿蜒甚至快到了床沿外。
隻是看著這樣一個模糊的人影,李策心裏就不由得寧靜安穩下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但又格外令人愉悅的情緒蔓延在心口。
就這樣站著看了足有一刻鍾,李策才終於移開視線,轉身打開門走到了院子裏。
想到那個總是撞破他秘密的小夜貓,李策特意四下觀察了一圈,確定院子裏沒有別人在之後,才抬手比了個手勢。
隨著他這個手勢落下,一陣沙沙輕響,仿佛夜風拂過,隻一轉眼間,院子裏就多了一個跪著的黑衣人。
黑衣人嗓音低沉地說:“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