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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天堂地獄

  “你給我馬上鬆手!”我衝過去拽住孫霆均的胳膊。


  可他的手又拽著沈芳的頭發,我一晃,沈芳也跟著疼,導致我根本不敢使勁。


  孫霆均沒看我,他就像在看一個變異生物一樣看著沈芳,明明眼神是平靜的,但戾氣很重很重。


  就因為這樣,愈發顯得恐怖。


  我們僵持了大概十幾秒的時間,孫霆均突然放開了沈芳,對她說:“我們談談。”


  沈芳的臉整個都憋紅了,她對我說:“程乙舒,我出去下。”


  我一把推開孫霆均,把沈芳扯到身邊:“他什麽人你不清楚?誰知道他會搞出什麽事來?你就不怕他又欺負你?”


  沈芳衝我笑了笑,特平靜地反問了句:“我還有什麽好怕的?程乙舒,這件事你別管了,好嗎?”


  沈芳烏黑的眼珠中央亮的出奇,仿佛鎖住了她所有的無奈和悲愴。我皺起眉頭不言語,這時候她又淡淡地說:“你是我朋友不是我媽,有些事你不該管。”


  我慢慢鬆開她的胳膊,腦子跟被敲打了一下似的,說不清的滋味兒。


  這時候江辭雲走過來把我拉到旁邊說:“看不出來人家姑娘想跟著走?”


  我揚起下巴瞪他。


  江辭雲卻笑了:“她自己想走,你能怎麽樣?別人的日子是別人過的,過成什麽樣多半也是自己的選擇,由著他們去。”


  孫霆均和江辭雲的眼神短暫碰撞,互相之間沒有言語。我想孫霆均知道江辭雲,而江辭雲也八成知道他是孫霆均。


  “走。”孫霆均一把扯住沈芳的胳膊,囂張又野蠻地把人扯出去。


  我的眉頭越皺越深,沒有資格去阻止什麽,同樣也沒法兒阻止內心層層翻滾的擔憂。


  我追出去,可追到門口又陡然停住了腳步,因為被孫霆均那小霸王扯住胳膊的她,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就好像今天跟他走對於沈芳來說是件義無反顧的事兒。


  “傻姑娘,沒瞧出來?”江辭雲的聲音穿耳而過。


  我一個扭頭,他正靠在門邊低笑。我問他的話是什麽意思,江辭雲說:“一個人要是一輩子都活的順風順水,那多沒勁兒!這姑娘是和姓孫的杠上了,她自己想杠,你去攔,人家心裏反倒不會痛快。”


  “可她是我朋友,最好的那種。我真怕她出事兒!”我不是不明白江辭雲說的道理,隻是這世界太壞了,沈芳真的可以應付過來嗎?


  江辭雲的手指在我肩膀粗魯地跺了幾下:“懂個屁!沒聽過君子之交淡如水。不需要和朋友分享所有的喜怒愛樂,恨不得穿一條褲子。真正的朋友都是各忙各的,閑了就聚一聚聊一聊,忙的時候就互不掛念。像你們這些年輕女孩子交朋友,恨不得把所有的熱絡在幾年內都全部用完,那剩下的注定都是冷漠了。”


  我盯著他,恍然覺得他是個大才,活得相當通透。都說旁觀者清,一個詞匯流傳了那麽多年還不被淘汰,注定是有道理的。所以我想聽聽江辭雲怎麽看待我和商臨這段閃電式的衝動型婚姻。


  我靠在門框上,沉沉地吐納出一口氣問他:“那你覺得……我和你哥會不會有結果?”


  江辭雲嘴裏‘嘶’了一聲,嘴角並不張揚地淺薄一勾說:“聽實話?”


  “當然!”


  “實話就是老子不知道。”江辭雲垂個頭,歪斜的站姿陡然挺直:“走了,回家吃飯。”


  江辭雲帶我去了婆家,唐穎抱著孩子早早在飯桌上等。我半路經過保健品店的時候給公婆買了好多東西,都是上好的貨。婆婆之前不待見我,但這頓飯吃得沒那麽難受,隻是還是不熱絡罷了,但我發現這個婆婆對唐穎也沒特別熱絡,琢磨著她可能原本就是這樣的人,也就再不計較這些了。


  晚飯結束,我進廚房幫婆婆洗碗,她不是客氣的人,也沒讓我別動,隻說叫我把水龍頭稍微開小點,不然太浪費水。


  我應了聲,照做。


  等洗完了盤子和碗筷,發現廚房的門已經被婆婆關上了。


  她用一種很不禮貌的眼神盯著我的肚子問:“有動靜嗎?”


  起初因為我魂不守舍,一時沒反應過來,後來才意識到她說的是什麽意思,也隻能坦白說:“還沒有。”


  婆婆問:“婚前檢查做了嗎?”


  “做了,沒檢查出來問題,我們都很健康。”我說。


  婆婆的三角眼斜我一眼:“他不小了,我這歲數也沒幾年好活,就盼著看兩個孩子都能自己當爹媽。辭雲說他這段時間有點忙,下回你們有空,兩人一起回來吃飯,都結婚了怎麽著也算一家人。”


  我愣愣地看著婆婆:“意思是你完全接受我了?”


  婆婆又睨我一眼,無奈地冷笑幾聲:“兒子喜歡,我不接受又能怎麽樣?你做好自己該做的,我自然也不會多說你什麽。我們兩個老的,沒幾年就得進棺材了。你也別怪我對你刻薄,等你自己有了孩子,就能明白咱當父母的心。”


  眼下這樣的局麵我能有孩子嗎?

  我已經開始逼迫自己適應沒有他的日子了。


  晚飯過後,江辭雲帶我去了他的住處。


  在車上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就有說有笑,江辭雲還時不時飆出幾句夫妻間的流氓話,根本把我當成空氣。我本就難受,看他們這麽恩愛,心裏就更難受。


  到了地方,我把江辭雲另外一輛車的鑰匙交給他,和他說了地址之後他就叫朋友去把車開回來。


  唐穎拿了嶄新的被褥給我,為我整理好了客房,她溫柔又體貼,難怪會讓兩兄弟都垂青著。忘記是從哪裏聽過一段話,大概意思是,男人最愛的隻有兩種女人,一種是像媽媽一樣既能把他們的生活整理的有條不紊,又能在適當的時候對他們不正確的行為進行直白的批評和引導,始終給對方指引對的方向。還有一種是沒有什麽自理能力的,她們會怕蟑螂,也搬不動任何重物,遇到事兒就會漲紅小臉,一股子受氣包的樣子。這樣的女人會激發男人的保護欲望。他們會知道在蟑螂出現的時候第一時間幫她們驅趕,在要搬重物的時候不需要任何言語他就會擼起袖子過來搬。


  可我恰好是第三種。


  既不是媽媽型,不懂得付出和指引,也不是嬌弱型,不懂得撒嬌和示弱,注定是不可愛的。


  夜裏十一點多,隔壁房間的動靜特別特別大。女人隱忍的踹息和男人發泄一般的撞擊攪得我心煩意亂,屬於正常成年人的生理反應也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住在這兒,簡直是一種懲罰一般的腦抽行為。


  我煩躁地拿紙巾塞在了耳朵裏,打開有段日子沒登錄的微信。


  滴滴滴的聲音持續了一分多鍾,曆史消息才全部跳完。


  在新朋友那欄,有個陌生男人加我微信。我點開一看,竟然發現頭像是熟悉的,再仔細看看,更加確定這個加我微信的人就是那天沈芳手機裏的滑板男。


  我很奇怪這男的為什麽知道我微信,於是很快點了通過,然後就把手機丟在一邊。


  可我沒想到這個點滑板男還在線,他發了消息過來,開場白很簡單,就兩個字:你好。


  我想了想,就打下一行字:你誰?

  他:微信搖一搖加的,交個朋友。


  這顯然是謊言,我不信什麽搖一搖會同時加上我和沈芳。他應該不知道我看過沈芳的手機,所以才向我扯這樣的謊。


  我想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麽,於是就沒有拆穿他。回了個:哦。


  沒幾秒他又開始發來消息:這麽晚還不睡?


  我有些敷衍了回複:嗯。


  然後他又發來:我在街區喝酒,有點悶,要不要過來?


  我看見消息的時候簡直無語了一下,現在的男人也真夠直接的,聊三句話不到就約人見麵,網路是個交流的平台沒錯,但同時也是個罪惡的平台。


  我原本想果斷拒絕的,因為對這個男的實在沒什麽好感。可他很快給我發了一段小視頻,並配上一段文字說:還很熱鬧,我坐著喝悶酒,特別無聊。你要是也不困就出來吧,我是生意人,不是壞人。


  通常來說,把不是壞人掛在嘴邊的男人往往就是壞人。而老說自己不是好人的那種人,卻不一定是真的壞。


  我靠在床頭諷笑一聲,剛想回複,可眼睛掃到小視頻的時候卻定住了。


  手指鬼使神差地去點開隻有十秒的小視頻,發現他拍酒吧的時候把吧台裏的一年一女也拍出來了。


  他們坐在吧台上,麵前豎著七八個雞尾酒的酒瓶子。女人的手攀附在男人脖子上,就像個索取的獵人一樣不停在男人的嘴唇上蹂粘,而他抱著她的腰,大有化被動為主動的架勢!

  我腦袋快要充血了,握著手機的手有些發抖。


  因為視頻裏主動索吻的女人就是喬十一,而被動接受的男人,卻是和我有著法律上承認的婚姻關係的阿臨!


  我心慌地把手機丟一邊,摸摸索索地從煙盒裏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沒點,假裝吸了幾口就拿下來用手碾碎!

  腦袋裏就跟不斷被回放似的,兩張嘴唇碰在一起,那麽緊密地貼合著,就像旁若無人一樣。


  滴的一聲,微信又響了。


  還是那個剛加我的男人發的:其實,我和你朋友沈芳認識。


  突然的坦白又讓懵了。


  似乎他不是在‘約’我,也不是想隨便找個女孩子獵豔,而是從側麵告訴我,這會兒我老公和別的女人很親密。


  正在這時,隔壁第二波的撞擊聲又開始了。


  而這個時候,微信又傳來一段小視頻,這次的畫麵比第一段還要露骨。


  畫麵就鎖定在吧台的位置,阿臨坐姿慵懶地斜坐著,而喬十一站他的身後,那雙手囂張地往他衣服裏麵伸,一時間連燈光和音樂都成了刺眼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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