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話:聽我解釋
星海館的大廳內突然迷之寂靜。
這位少女口中發出的音節,似乎不該出現在他們店長的麵前。
綿葉芽衣沉默著沒說話,她在努力壓抑自己的怒火。
她本來興衝衝地從家裏出門,已經有些店員提前將吉原海邸即將求婚的事情告訴了她,綿葉芽衣開心得不得了,開車的時候連腳底的一雙紅色高跟鞋都忍不住跟著舞動起來,差點沒出車禍。
結果等她來到星海館門口,發現了站在外麵的幹練少女,還以為她是來找樂子的,正想告知她星海館今天打烊,但跟她進去可以享受雙倍的快樂。
結果對方告訴她,她是吉原海邸的女兒,是來尋親的。
一句話把綿葉芽衣的所有防禦通通打破。
她也知道,吉原海邸這人不靠譜,但現在該解決的事全都解決了,他也是時候收心走向婚姻的殿堂了。
突然蹦出來一個女兒,換哪個新娘能接受剛結婚就當後媽。
萊德本來卷走麻將和籌碼打算跑路的,聽見幹練少女的一聲爸爸,也不要錢了,主動跑回來,想看看誰是這個不要碧蓮的跑路老爹。
等確認是吉原海邸後,怒不可遏:你這個騙子!天天給我們念叨自己雖然身為男公關屆的座頭鯨,卻守身如玉,現在整出個女兒來算怎麽回事!
吉原海邸聽到“爸爸”兩個字後,後退兩步,差點沒摔倒在地。
他的身後都是店裏的男公關,組成人牆把他懟了回去。
以前他和綿葉芽衣吵架的時候,總能用暈倒的借口跑路,但今天不同,找上門來的是他的女兒,他這種不負責任不得人心的行為得到了店裏所有人男公關們的一致反對,紛紛用力把他往幹練少女麵前推過去,防止他再逃跑。
“”
吉原海邸心態崩了呀,他轉過頭向鹿本信崇求救:別人不信我,阿信,你該信的啊!
鹿本信崇漠然搖了搖頭:我也不信。
本來他就在扉田櫻的請求下動了這個心思,現在疑似吉原海邸親女兒的少女登門拜訪,讓他更加確認吉原海邸會不會是拋棄了不止一對母女來到東京的。
這真是
就算為了臥底任務,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吉原海邸看看鹿本信崇,看看綿葉芽衣,又看看萊德。
連今阪銀河也隻是態度比較好地讓吉原海邸麵對現實:“店長你好歹和人家溝通一下吧?”
吉原海邸見沒了跑路的希望,不得不麵對現實,正視眼前的少女。
就算努力聯想,他也想不到曾經邂逅的女人之中,有和她相似的。
難道是長得像我嗎?
“那個你”
“我的名字是瀨戶七海。”幹練少女主動開口,她知道吉原海邸愧疚不已,幹脆節省時間。
這時候,吉原海邸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臉上也掛上了慈祥的微笑:“噢,原來是由紀小姐啊,你和她可長得真像啊”
話音剛落,眾人肉眼可見瀨戶七海的本就不太好的臉色開始發黑,眼中也有了憤恨的感情。
一旁的綿葉芽衣臉就更黑了:
好你個吉原海邸,背著我偷偷摸摸誘騙了多少人!
你不會在東京有個加強營的女兒吧!
鹿本信崇不斷給吉原海邸使眼神,說錯話了你!
吉原起初還沉浸在“父女相見”的溫情中,等抬頭一看,才發現情況不對。
他居然認錯人了!
“難道是香織太太?”
他又給出了個假設。
瀨戶七海的臉變得更黑了,綿葉芽衣的臉也跟著越來越黑。
真是看錯這個混蛋了!
他居然敢!他居然敢!
“難不成是律子小姐?”
“沙耶醬?”
“”
鹿本信崇算是明白了,原來吉原海邸隻是“表麵”守身如玉,私底下亂搞男女關係,混亂得很。這下女兒找上門了,連人家的媽都弄不清是誰。
瀨戶七海聽不下去了,舉起旁邊的香檳狠狠潑在了吉原海邸臉上。
香檳澆在光頭上,淋得他猝不及防。
“我我的酒!”萊德哀嚎道。
隨後被綿葉芽衣狠狠地瞪沉默了。
瀨戶七海的胸腹瘋狂地上下起伏,她是在生日那天,被收養的人家告知,當年連同她一起撿起來的,還有一封信,隻是那夜的雨非常大,字跡難以識別。
收養的人家告訴她,她的父親是千花町遠近聞名的大人物,光頭,名字裏帶一個海字,她的母親是瀨戶人,名字裏帶一個七字,所以給她取名為瀨戶七海。
瀨戶七海得知之後,在收養人的支持下,很快來到新宿這邊尋找父親。
他既然是千花町的大人物,就算是死了,也會有人記得他。
很快,瀨戶七海得到了好消息,她的父親還活著,千花町的大人物光頭的隻有一個,“千花町座頭鯨”吉原海邸。
其實從收養人口中聽到“千花町”三個字之後,瀨戶七海心裏就有準備了,她的父親可能不是從事什麽正經的職業。
可真的相見,還是讓她大跌眼鏡。
他根本沒有把母親放在心上啊!
怒氣上湧,瀨戶七海轉身離開,她受夠了眼前中年男人的狼狽。
她從沒有想過自己的父親會是這樣的人。
“七海,七海,你聽我解釋。”
吉原海邸掙紮著想拉住瀨戶七海,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心裏好像有個東西破碎了。
直到遇見瀨戶七海之前,他一直無牽無掛,就在剛才,他突然被人告知,他居然有個女兒,還健康成長得這麽大了。心中的柴米油鹽醬醋茶被一下子被打翻了。
他還來不及了解自己的女兒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她是個怎樣的人?在被收養的人家裏有沒有受過欺負?朋友多嗎?有沒有什麽喜歡得男孩?在學校是不是被霸淩過,如果真的發生了的話,就算豁出這條老命,也要為她尋個公道。
就在吉原海邸即將追上瀨戶七海的時候,綿葉芽衣攔在了他的麵前,衝著他的光頭又狠狠地潑了一杯蘇打水。
鹿本信崇看著手裏空空如也,把“我的蘇打水”給咽下肚子。
這就是憤怒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