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沒心情
楚雲蕭又重複了一次：“夠嗎？”
我這才注意到楚雲蕭手裏拿著的一厚遝錢。
“什麽意思？”
我被楚雲蕭的舉動搞的一頭霧水，心想：我現在就已經可憐到人人都想拿錢來打發我的地步了嗎？
“沒什麽意思，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楚雲蕭一副冷漠臉，聲音低沉的說。
我緊緊的咬著下嘴唇，撲閃著我的眼睛，想讓眼淚收回去。
“對不起，不勞而獲的事情我做不出來，打擾你了！”
我垂頭喪氣的用力推開楚雲蕭，準備逃離這個讓我難堪的地方。
正當我準備離去的時候，後背一股強大的力量把我困在原地，我絲毫不得動彈。
“你喜歡這樣的對嗎？”
楚雲蕭從後背緊緊的抱著我，開始一層一層的扒拉我的衣服，我沒有反抗，至少這樣我拿錢也拿的心安理得。
“誰喜歡這樣，不過都是為生活所逼！”
“你頹廢的樣子真好看！”
楚雲蕭強烈的氣息撲麵而來，我開始覺得自己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不經意間就開始有了小小的躲閃。
要不是當初中了葉秋棠的圈套，興許我也不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突然，楚雲蕭卻撒手了，我緩緩的回頭看著他，之前他說他心情不好，現在我相信了。
楚雲蕭幫我把衣服穿好，隨後就抱住我，他把頭埋進我的頭發裏，小聲的抽泣了起來。
這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遇見一個男人在我麵前哭，這種事情沒發生在自己身上時，誰也不會體會到這種感受。
我頓時覺得很慌亂，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他，我就像一個精神支柱一樣，傻乎乎的立在那，任由楚雲蕭在我身上靠著。
不知道是什麽磁場的吸引，我竟然不自覺的就伸手去抱楚雲蕭了，並且輕拍他的背部，給予他一絲回應。
至始至終，我都沒有去問他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情緒，因為我覺得這並不重要，隻要他發泄了就好了。
第一次見到男人最脆弱的一麵，我盡力的在克製自己的心智，但是總覺得自己已經不受控製了，內心開始浮想聯翩。
“我不能這樣！我不能！我不能！”盡管在心裏時刻警告自己，可是抱著楚雲蕭的手就是舍不得鬆開。
我把楚雲蕭扶到了樓上去休息，他看起來很頹廢，其實我很受不了一個男人這樣子，並不是瞧不起他，隻是害怕自己的同情心泛濫。
“陪我！”楚雲蕭呢喃著說。
他緊緊的摟著我的腰，把頭靠在我的雙腿上，就這麽陪著他，直至他進入夢鄉。
睡著後的楚雲蕭似乎也沒有那麽冷漠，他的眉眼帶笑，鼻子立挺，嘴角還有一顆痘痘，看著挺好笑的。
這樣的楚雲蕭讓我忍不住就想去摸摸他的頭，當手掌拂過他的發絲，我竟然覺得這個男人好有魅力。
“不行…我得走了，不能再這樣了…”內心時時刻刻總有一個聲音在提醒我，告訴我不要越界。
我冷笑一聲，隨即便小心翼翼的把熟睡中的楚雲蕭從我的腿上挪開，然後輕聲的從臥室走出去。
走之前，我給楚雲蕭熬了一鍋梨湯，還給他留了一張便條。
“廚房有驚喜，祝好！”
短短的一句話，其實承載了我很多想說卻不能說的情感。
楚雲蕭似乎開始在我的心裏占據了一個特殊的位置，我雖不敢確定這種感覺，但隱隱約約卻感覺自己內心被吞噬了。
我默默的從楚家離開，一切盡在不言中。
越長大，越覺得自己很無畏。
燈光映襯下，楚雲蕭的皮膚如月光般潔白，昨晚是我第一次看見這個強勢的男人一臉無奈的模樣。
對於他，我不知道自己注入的到底是什麽樣兒的情感，我眼眉低垂，心情莫名就很低落。
“喂，你好點了嗎？”我不由自主的就想打電話關心關心楚雲蕭。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打通，我默默的掛掉電話，起床洗漱，準備前往劇組開工。
剛剛的事情一直放在心底，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曾經覺得什麽都不是事兒的我，竟然在這一刻，開始會擔心他。
“我很好，勿念！”
楚雲蕭醒來時，已經錯過上班的時間了，這也是他工作這麽些年，第一次不是因為生病而請假。
睜開眼睛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翻看手機，在楚雲蕭眼裏，他覺得任何人對他的關心都是假惺惺的裝樣子給她看。
所以，當他看見未接來電時，心底並沒有任何的波瀾，隻是出於禮貌的發了一條信息給我，告訴我他很好。
能把自己的心封鎖的這麽緊，我很好奇，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有什麽難言之隱。
昨晚，大概是楚雲蕭睡的最踏實的一晚，雖沒有喝醉，但是卻不醉酒還迷糊，能讓他失去理智，心裏發慌的事情究竟是什麽，我至今都不得而知。
而後的日子裏，我再也沒有和楚雲蕭提過這件事情，至於他，更是當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關於楚雲蕭那晚的憂傷，我想，隻有他自己心裏最清楚吧。
情緒都是會傳染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變得鬱鬱寡歡，幹什麽都沒有了當初的幹勁兒。
來劇組工作的我，很難找到最好的狀態，因此，導演一次又一次的讓我重來，不厭其煩的給我講戲，到最後我也數不清這一條戲究竟試了多少次才過，隻知道，我的魂兒好像丟了。
“蘇涼啊，是家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你不知道你剛剛笑得有多假，這條就先湊合著過了，等哪天要是有時間，再補拍一下…”
導演特意找我來詢問我的狀況，說實話，我都怕我說出來導演會覺得我在撒謊，我一直都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困擾著我，總而言之，無厘頭的情緒低落，讓我陷入了低穀。
“對不起！”導演雖然接受了我的道歉，但依舊對我提出來了更高的要求。
明天會有一場醉酒的戲，我得努力演好，該振作起來了。
為了尋找感覺，切身體會這種滋味，從劇組出來，我就隻身一人來到了酒吧。
初來乍到，對這裏的一切都很陌生，對於我來說，似乎酒吧的場景都是在電影畫麵中看到的，竟然沒想到，第一次來酒吧，是為了藝術而獻身。
提起酒，這大概是我最討厭的東西，沒有之一，這麽些年，我一直認為毀掉父親的是酒精，所以我的禁忌就是酒。
從小到大，我都很怕父親的不良行為會被灌輸到蘇慕身上，男生都好貪玩，喜歡嚐試新鮮的事物，喜歡尋求刺激。
所以自蘇慕懂事以來，我就經常在他耳邊重複一句話，不準喝酒。
蘇慕很乖，我的話在他心裏就是聖旨，從不違抗。
隻是沒想到，我這個姐姐，今天也要破例喝酒了，世事難料，人言可畏，原來原則性的東西從來都不是鐵打不定的，我開始理解那些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人，因為我和他們一樣，被生活逼到了絕路，沒有後退的可能。
來這裏時，我就已經做好了通宵的準備，倘若我喝的醉洶洶的回家，蘇繼南還能輕易饒得過我嗎？
這裏的酒都很烈，我的胃灼燒灼燒的，臉上很快就暈染的通紅一片，原來酒真的是個好東西…
從來都不怕會有什麽壞人對我色心起義，也不怕會有人搶劫錢財，一個人堅強了這麽久，真的會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老板！再來一瓶…一瓶就好…”
酒，對我來說是最熟悉不過的東西了，從小到大就是在酒瓶子堆裏長大的，酒，同時也是最陌生的東西，我似乎已經熟記它的味道了，卻從未品嚐過。
不過才一杯下肚，我就已經快要不省人事了，什麽煩惱都忘了，什麽工作都忘了。
“我…我終於可以為自己，單純的隻是為自己活一次了。”我自言自語。
我趴在了酒吧的桌子上，滿桌的瓶瓶罐罐被我推倒在地上，嘈雜聲充斥著我的雙耳，很快，大家就把目光投向了我。
“看…看什麽看！有…你們…你們有病啊…”喝酒壯膽是我學的最有用的一招，平日裏待人溫和的我竟然不自覺的開始變得囂張跋扈，對著大家張牙舞爪拳打腳踢的。
我把所有人都當成自己的假想敵，眼神迷離的望著每一個人，大家滿嘴胡言亂語，酒吧被我搞的烏煙瘴氣。
“走！回家！”
像我這樣的人，堅強到可以用毅力與酒精對抗，我雖沒有不省人事，但也逐漸模糊了意識，空留一身軀殼強撐著不倒下。
“你是誰啊…你要幹嘛…”後來的事情，我什麽都不知道了。
“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算一下多少錢！”一個男聲在和酒吧經理溝通。
我以為自己還可以強撐下去，但是沒想到我早就昏睡過去了，死沉死沉的靠在他身上。
“什麽？她點的什麽這麽貴？”對於酒，我隻是熟悉他的名字和味道，至於價格，我真沒有了解過，隻是覺得蘇繼南天天都能喝的起，也不會太貴。
當時就像是鬼迷心竅了一樣，也忘了詢問價格，直接就點單了，因此才會留下這爛攤子讓他幫我收拾。
“先生，不好意思，這是您的消費清單，請您過目！”經理態度良好的說。
“算了算了，刷卡！”
我靠在一個男人寬厚的肩膀上，這種久違的感覺似曾相識。
盡管什麽都不記得了，但我很享受這一晚的折騰與放縱。
他把我照顧的很好，從來都不敢去想象再見麵會是怎樣的情景，稀裏糊塗就這麽重逢了，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