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活還是眼前的苟且
我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窮也要窮的有誌氣，楚雲蕭不搭理我，我就繼續追問，直至他理我為止。
“行了！你知道醫藥費多少錢嗎？”楚雲蕭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冷冽的雙眸盯著我一動不動的，我開始有些害怕。
“多少錢我都可以承擔，這本來就是我的責任！”我咬著下嘴唇，眉頭緊皺，眼神裏充斥著一種無助和孤獨。
楚雲蕭冷笑一聲，走到酒水區取了一瓶紅酒，饒有興致的搖晃著酒杯。
“別自以為是了，一百萬，你能拿的出來嗎？”說著楚雲蕭就遞給了我一杯紅酒。
從楚雲蕭手裏接過的酒杯，顯得很是沉重，我雙手捧著這杯酒，竟是如此的壓的我喘不過氣。
一百萬，嗬嗬…
我一聲不吭，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你瘋了吧！”楚雲蕭從我手中把酒杯奪過去。
“怎麽了？這酒不是你給我喝的嗎？你這是幹嘛？有必要嗎？我能還的起錢…”
我情緒異常的激動，可能是這兩天太累了，情緒早就壓抑了很久，隻不過這一刻，它終於爆發了。
我靠著牆角，慢慢的蹲坐下來，開始把頭埋進雙腿裏失聲痛哭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和你發脾氣，我不是故意的…”
我聲嘶力竭的跟楚雲蕭道歉，然而他對於我莫名其妙的發怒，顯得很是無奈。
“這錢本來就沒打算讓你還，至於你和葉秋棠的交易，你要是想終止才可以幫你去和她說！”
楚雲蕭大概是明白我的苦衷了，他麵無表情的走到我麵前，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認真的對我說了這一番話。
這何嚐不是我所想要的，但是自尊心驅使著我拒絕了楚雲蕭的提議。
我知道，我已經逃不出葉秋棠的手掌了，若楚雲蕭再這麽執意的護著我，恐怕葉秋棠會更恨我。
早就把自己送到了一條不歸路上，又何談回頭。
“蘇慕以前的醫藥費也都是我繳的，不差這一百萬，我不偷不搶，現在經濟這麽發達，人手一張信用卡，還怕沒有錢嗎？慢慢還就得了”我撇撇嘴，強擠出一抹笑。
楚雲蕭聽了我說的話，一臉的不高興都寫在了臉上。
“對了，我和葉秋棠的事情，我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這一點兒都不為難，為了養家糊口，我出賣自己又有何不妥…”
我繼續把自己的心裏話告訴了楚雲蕭，他冷冰冰的看著我，眼裏都是失落。
還在上學的時候，老師曾說過一句話：“當你覺得自己喜歡一個人時，那這個人也剛好會喜歡你，如果你非常討厭一個人，那對方也對你沒有任何好感”
我不知道這句話準不準，也不知道套用到我和楚雲蕭身上準不準。
“你走吧！”大概是被我無畏的態度打擊到了，楚雲蕭已經覺得我無可救藥了，開始對我下了逐客令。
“我不能走！我還得完成我的任務！”我說。
楚雲蕭一個箭步衝到我麵前，拿手挑著我的下巴，挑釁似的說：“我不稀罕！”
他這句話說的很是誠懇，我看著他的眼睛，眼裏黯然無光，他對我是有多麽的失望。
難道有錢人都是這樣嗎？我開始在內心質問自己，是不是有錢人的世界都是這麽可笑和荒唐。
聽楚雲蕭說出這句話時，我竟然覺得安心了好多，這樣的話，老師說的話就不準了，我也不用前怕狼後怕虎的了。
是啊，老師說的話一點兒都不準，我終於可以心安理得去完成自己和葉秋棠的交易了。
日子照樣過，生活還是眼前的苟且。
那日從醫院回來後，一直都沒有收到醫院的回信。
雖很擔心蘇慕的檢查結果，但是我也依舊沒有抽出時間專門為了這件事兒而跑一趟。
想來實在覺得愧疚，但願蘇慕可以原諒姐姐，原諒我為了錢而忽略掉的親情，真愛永遠都在心中珍藏，晚一點也不晚。
我像往常一樣兒，天天奔波在各個劇組之間，自從顧導給我派來了經紀人之後，工作的事情我輕鬆了很多，也不用自己親自去跑劇組談工作了。
經紀人小文很棒，她來後，找我演戲的導演越來越多，我開始接一些小角色，從最初的跑龍套當群眾演員，逐漸有了特寫鏡頭，有了台詞，到最後，甚至還會有一個完整的角色讓我演…
我受寵若驚，心想：這樣下去的話，我對我的未來就充滿了希望，一點兒也不擔憂，但願這次不會再有什麽坎坷，我隻想安安穩穩的一步一步的走向成功。
楚雲蕭自那日對我下了逐客令之後，就再也沒有主動找過我，葉秋棠的警告一次次在我耳邊回響，我渾身都覺得不自在，這才是我欠下的最難還的債吧。
拍戲間歇，我坐在一旁的長椅上對著天空發呆，天上白雲一朵朵，四處漂泊，太陽時而出來了，時而又被他們擋住，看起來很是調皮。
我拿手捧著自己的臉，認真的看著天空，天空藍的很是讓人著迷，閉上雙眼，我開始幻想，我很享受這種感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可能這種事情會有心靈感應吧，當我深陷其中，開始替蘇慕祈禱時，手機突然響了。
是楚文竹打來的電話，趕得早不如趕的巧，蘇慕的檢查報告出來了，楚文竹的這通電話，就是為了告訴我蘇慕…蘇慕可能還得一段時間才能恢複。
聽她的語氣，我大概明白了，蘇慕可能是又出了什麽狀況吧，其實那天在醫院我就察覺到了，他似乎對我冷淡了不少，我總覺得我在他的記憶力毫無存在感。
今天楚文竹在電話裏也跟我說了實話，蘇慕又多增了一項病情，他出現了記憶障礙，通俗的來說，就是不經常出現在他周圍的人，會被他選擇性的遺忘…
我似乎開始明白那日蘇慕的舉動，他對楚文竹很好，一直都粘著她，反倒我卻像是一個外人。
“那…接下來我該怎麽做！”我滿懷愧疚的問楚文竹。
楚文竹似乎並不想回答我，其實作為常人也能想明白這事兒，除了藥物治療，大概陪伴是最終的吧。
所以當我明知故問時，楚文竹顯得很不開心，她不希望我為了賺錢而忽略掉蘇慕，哪怕我一天抽十分鍾來陪蘇慕，也不至於會讓蘇慕遺忘我。
由於長期吃藥，而且是控製神經的藥，蘇慕身上出現了很多的副作用，記憶障礙就是其中一種，雖然楚文竹有一萬種方法去救治蘇慕，但是親情這種關係是任何事情都無法取代的。
從心理醫生的角度來看，楚文竹也希望我可以多來陪陪蘇慕。
聽了她的勸解，我最終下定決心，決定每天都要抽出一點點時間來陪蘇慕，現在還為時不晚，我不能讓蘇慕忘記我，我不能，我…我不想一個人！
“喂，是唐格嗎？”我問顧導要了唐格的手機號碼。
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通過他把錢還給楚雲蕭。
“你好，請問你是？”唐格顯然還沒意識到是我，當我簡單的跟他做了自我介紹之後，他才恍然大悟。
可能是沒有找對時機，當時楚雲蕭就在唐格身邊。
“我想通過你把錢還給楚雲蕭，我不想欠任何人，你可以幫幫我嗎？”我極其誠懇的問唐格。
電話那頭突然沒了聲音，我看看手機，發現通話並沒有被掛斷。
“喂？還在嗎？”我一直都在渴望得到回應。
終於，過了有半分鍾，唐格的聲音再次充斥著我的耳朵，他突然的發聲，還把我嚇了一跳。
“楚總說了，今晚…今晚你讓他舒服了，這錢就免了，就當是小費了！”
這話從唐格嘴裏說出來，顯得多麽的正式。
“好的！打擾了，再見！”隨之我便掛斷了電話。
不能再拖了，葉秋棠那邊一直都在催我，我要是再不行動，恐怕隻會讓事情越來越複雜。
今晚這個機會，我必須抓住了，隻是我沒有想到，前兩日楚雲蕭還讓我走，今天就又讓我去找他，我搞不懂她在玩什麽把戲，我隻知道，葉秋棠給我的一個星期馬上就快到了。
來過楚雲蕭的別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都見他從門口的地毯下邊找鑰匙，我突然萌生了一種想法。
早早的我就前去別墅，屋裏很整齊，不知道是有鍾點工來收拾，還是楚雲蕭自己整理的房間。
屋裏的空氣中彌漫著清新劑的味道，大概是濃而不鬱的薰衣草的香味，我早早就洗好了澡，渾身一絲不掛，隻是扯了一條浴巾稍作遮掩。
發尾的水滴一滴一滴的賤到地板上，繞有節奏的聲響讓我開始陶醉，迷離…
我簡單的煎了兩份牛排，煮了兩份意麵，做了水果沙拉，酒杯裏倒滿紅酒，安靜的等待楚雲蕭回來。
正是這種寂靜，讓我突然之間明白，原來我已經對他家這麽熟悉了，我不自覺的把眼睛閉上，開始在腦海裏回想這棟別墅裏裏外外都構造，包括房屋裏的擺設，本是無聊之作，卻沒想到，我對這個家，已經熟悉到連抽屜有什麽東西都一清二楚。
我使勁的回想，已經到了忘我的境界，這時，有人突然從背後伸手遮住了我的雙眼，我才被從虛幻的世界裏清醒過來。
“你…”
“噓！”
楚雲蕭緩緩的把手下移，直至雙手緊緊的將我環抱，他把臉靠在我的背上，是那樣的溫暖，我沒有任何的躲閃，反而閉眼享受眼前的美好。
這種溫存不同於以往和他任何一次的交集，我把手疊放在他的胳膊上，這是安全感，這種滿足，是我很久都沒有體驗過的美好…
我們就這樣抱著…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