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之後,男人趴在她身上的畫麵便映入了她的眼簾。
鑽心的疼痛從舌尖蔓延到心髒,那身上的躁熱與無力之感,因為鑽心的疼痛而緩解了許多。
餘光一睨包間的其他男人,唐綰發現其他男人正站在包廂的角落裏自顧自說著話,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形。
沙發和桌子靠的很近,而那桌子上,淩淩亂亂的放著一些啤酒瓶。
看到桌子上的那些啤酒瓶,唐綰努力的壓下胃裏那種惡心的感覺,再次咬了一下舌尖,疼痛再次襲上,麻痹了身體的無力與躁熱之感。
慢慢的伸出了手,唐綰去夠那放在桌子的啤酒瓶,用力一抓,那啤酒瓶便被她抓在了手中,而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卻毫無所覺。
握著手中的那啤酒瓶,唐綰的目光狠狠一沉,即而抓著啤酒瓶便往那男人的頭上砸了下去。
砰的一聲,啤酒瓶應聲而裂,那男人的腦袋被砸中的地方,瞬間嘩啦啦的鮮血便順著流了下來。
“操!”那男人拿手捂住腦袋,罵了一聲。
唐綰聽見那男人的罵聲,迅速的便從沙發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爬下沙發,來到包廂的角落。
雖說使勁的咬了自己的舌頭,但也僅是讓疼痛短暫的壓製了那綿長的無力感,從沙發到包廂的角落,她是爬過去的。
現在的她,根本無力站穩身體。
手中握著碎了的啤酒瓶另一半,唐綰爬到角落裏之後,便把啤酒瓶對準向外,以防備的姿勢看著那些聽到聲音走過來的男人。
“賤女人,居然敢打我!”那男人臉色陰鷙,目光毒戾的朝著唐綰看了過來。
其他男人瞧見那男人頭上的傷口,那個叫做老大的輕淡的開口道:“吼什麽,你又不是沒受過傷,老二,以後做事多用用腦子,別每次都用下半身思考,你在女人的身上吃了多少虧,你自己還不知道麽。”
老二並未反駁,他隻是捂著傷口沉默,然而那雙毒戾的眼睛,仍舊緊盯著唐綰不放。
很快,那幾個男人一起圍了過來,他們在離唐綰還有二米遠的距離停下,那個叫做老三的輕嗤一聲,道:“老大,這個女人看起來倒真挺有性格的,喝了藥,居然還能醒。”
冷笑一聲,老大道:“再有性格的女人到頭來還不是要被男人壓下身上,誰去把這女人的手中啤酒瓶給我奪過來,哥們幾個要讓她知道,什麽叫做自作自受,喝了藥老老實實被玩一晚也就過去了,非得醒過來一副抗拒不從的樣子,還他以為自己是他媽貞潔烈女麽?”
說完,那老大笑的張揚,其餘的幾個男也跟著笑,低低的笑聲在這昏暗的包廂回蕩,聽了讓人不寒而栗。
渾身上下都是冷汗,鬢角的碎發黏在耳邊,唐綰的呼吸很重,她粗喘著,看著眼前的這些男人,沙啞著聲音道:“不要……過來。”
“就算過去又怎麽樣?”那老三說著忽然向前了一步,眼睛陰沉。
“我再說一遍……別過來。”聲音異常沙啞,就好像是幾個月沒有喝過水了一樣。
“我也再說一遍,就算過去又怎麽樣?”那老三臉色陰暗,眼底沒有一絲光芒。
迎上那老三陰沉的眼睛,唐綰那顆心就如同跌入深穀般,慢慢下沉。
她手中的半個酒瓶根本威脅不到這些男人,或許這些男人根本不在意她手中是啤酒瓶還是刀子,因為無論是啤酒瓶還是刀子這些對他們來說都無所謂。
既然這啤酒瓶威脅不觀他們,那她就用來威脅自己好了。
想到此處,唐綰將啤酒瓶的豁口換了個方向對準自己的脖頸的大動脈,她沙啞道:“如果我在這裏死了,你們覺得這些事情會不會被鬧大呢,如果鬧大,你們覺得你們這輩子還沒有機會翻身麽?”
唐綰話一落,那老三原本要過去奪唐綰手中啤酒瓶的腳步倏然頓下,停在了原地。
“你給我再說一次?”那老三微微皺眉,眼底閃著鋒利的光芒。
“如果我死,這事一定會鬧大,一定。”唐綰用了兩個一定,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腦海中剛好劃過顧澤衍的輪廓。
抵在大動脈處的啤酒瓶已經刺破了皮膚,鮮血滲過破了皮的地方流了出來,順著脖頸而下。
唐綰對自己下了重手,也是,如果不對自己下重手,那些男人會以為她在開玩笑。
鮮血染紅了脖頸,豔的奪目,那老三回頭用餘光睨了一眼身後的老大,在等老大拿主意。
“你這女人倒是對自己夠狠。”那老大連連冷笑,然而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多謝誇獎。”唐綰麵無表情道。
“老大,跟她廢什麽話,這女人在騙你,直接上去給她一腳,弄死了算我的。”
“老二,你知道你的腦袋為什麽會流血麽,就是因為你太衝動了。”
老大說著轉過身來,掏出手機,一邊往包廂外麵走,一邊對著其他幾個弟兄道:“你們在這裏老實的看著這個女人,別輕舉妄動,我去打個電話。”
話落,老大便離開了包廂,緊緊的合上了包廂的門。
酒吧的重金屬音樂吵雜喧天,老大直至走到了酒吧外麵,他這才按下了盛書嫻的號碼。
剛按下盛書嫻號碼的那一刻,手機那頭便接通了,傳來盛書嫻淡淡的聲音,“喂。”
“那女人要自殺。”老大直接了當道。
“事情沒有辦成?”本來要離開KCB大廈的盛書嫻,不禁停下了腳步,皺眉問道。
老大也不多言,輕輕的嗯了一聲。
“這麽簡單的事都辦不成,你們是幹什麽吃的?”盛書嫻語氣鋒冷,咄咄逼人。
“抱歉,那女人在中途醒來,我兄弟還被那女人砸了一酒瓶子,錢我們不要了,我打電話是隻是想要問你,那女人是要死要活?”
“你覺得呢,她死了你們全都得完,別說我不相信你們,到時候你們完了,遲早也得把我供出來,所以,她不能死,懂麽?”
沉默了幾秒,老大說,“懂了。”
“告訴我,現在是什麽樣的情況?”盛書嫻又問道。
老大便把包廂裏的情形全都告訴了盛書嫻。
盛書嫻聽完,眼眸一眯,想起了剛剛離開KCB大廈,去找唐綰的顧澤衍,顧澤衍如果想找一個人,那便沒有找不到的,如此一來,隻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這會兒唐綰鬧著自殺,而老大和那些兄弟不敢輕易上前,隻能耗著,但是這樣耗下去,顧澤衍遲早會找到酒吧,到時候,唐綰便會被顧澤衍從手中解救出來,那麽她做的這一切,就全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不能耗,要想個辦法。
盛書嫻眼底一動,沉吟了大約三十秒之後,這才道:“那藥還有麽,你和其他幾個人各自下一杯喝下去,記住不要多,你們要保持足夠的清醒,接下來我會報警,警察會來,然後你們便一齊指控唐綰,說她給你們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