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善後的事，男人去做
麵對慕容冽，顧念不知該說什麽，可如果不說的話，很可能小命不保。
“慕容冽。”顫顫喊出聲。
慕容冽蹙眉，從來無人敢如此直呼他的名諱。
顧念扶著顧慎想起身，慕容冽手上略微用勁，刀劍壓住了她想動彈的身子。
“吹夜風不好。”顧念撇著嘴，沒頭沒腦的來一句。
慕容冽未動，端端的凝視顧念，似有探究，似有考量，似有殺意。
兩人這段時間的相處，慕容冽都記得清楚，記得最清楚的便是這名農女手無寸鐵，也給了他當頭一棒。
慕容冽想的這個正好就是顧念擔心的問題。
要不是她當初的那一棒子，他也不至於神智不清這麽久，還把她喊做了娘。
就在顧念以為就要這樣對峙的時候，慕容冽收了劍，並未說話。
“你剛才對他做了什麽？”
顧慎還在昏迷中，顧念鼓起膽子輕聲詢問，剛才看到是慕容冽出手才會導致顧慎變成這樣。
慕容冽冷淡簡短的回應，“點了他的睡穴。”
原來如此，那就是沒危險了，顧念默默的抱起顧慎，轉身走向他屋內，將顧慎放在榻上讓他繼續睡。
等她走出屋外，慕容冽還站在原地，右手持劍，他並沒有看向顧念，而是微抬頭看著夜幕中皎潔的月亮，迎著夜風和月光，身如玉樹，絕美的側顏，薄唇微抿，墨發輕揚，散透著一股梅花的冷傲氣質。
顧念卻從中品味出了一絲孤寂落寞。
反正就算慕容冽不盯著她，也能將她的行為收入眼底，顧念又去了另外一間屋，顧然還在沉睡中，完全沒有被剛才發生的一切所影響。
正等顧念轉身過來，慕容冽已經目不斜視先行一步朝著主屋去。
顧念躊躇了下，還是跟了上去。
一前一後走進主屋，屋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顧念想點亮桌上的燭台。
隻是慕容冽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似的，還沒等到她手觸碰到，燭台驀然點亮，驅散了一室的黑暗，照亮了房間的每個角落，拉長了兩人重疊在一起的身影。
待到顧念轉身麵對慕容冽，慕容冽麵無表情再次將手上的刀劍不留情的架在她纖細的脖子上，殺意凜然。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這名農女在麵對那麽多死屍的時候太安靜了，行為超出了他的預料。
如果是平常普通女子看見這麽多死屍早就被嚇得六神無主了，唯獨她不止沒有驚恐尖叫，反而是冷靜的關心的自己弟妹。
要麽她是真正的農女，要麽就是隱藏太深的殺手。
有太多想殺他的人，就算是名農女也不能輕易鬆懈警惕。
“你冷靜點。”顧念安撫道。
冷靜？
慕容冽蹙眉，他現在比任何時候都還要冷靜。
見慕容冽不收劍，她勸他，“我們有話好說，動刀不好，不文明。”
瞧著顧念小心翼翼討好的模樣，慕容冽緩緩放下手中的劍，他倒要看看她到底能玩出什麽把戲。
慕容冽嗓音冷漠，質問道，“你到底是誰？”
威脅小命的劍放了下去，顧念微微的呼了口氣。
“我……。”
顧念我了半天沒說出句完整的話來，她在想自己又沒做錯事，麵對慕容冽幹嘛要像一名受氣的小媳婦兒？
這樣想來，她完全沒道理害怕慕容冽啊？
顧念一撂挑子，身姿站的挺直，微微抬高下顎，“我就是名手無寸鐵的農女，能對你做什麽？”
末了，顧念兩手一攤，“如果你是要說當初那一棒，我也是出於自衛，被逼無奈。”
她這麽放開的談論，氣氛也顯得沒有那麽緊張了。
慕容冽沒料到她主動之前襲擊自己的事說了出來，淡淡道，“你倒是實誠。”
她能不誠實嘛？
顧念橫了眼慕容冽，卻看到他腰間浸出了紅色，再看向他的俊臉，慕容冽毫無表情，好像沒有感覺到自己受了傷似的。
“你流血了。”顧念提醒。
慕容冽當然知道受傷的事，是剛才廝殺中，見她衝了出來，一不留神不小心中了暗器。
他無聲的睨了眼端坐著的顧念，從袖中摸出了小玉瓷瓶，卻不是給自己用的，而是放到顧念的麵前。
顧念不明所以的望著他，不知什麽意思。
慕容冽嗓音低沉，簡短的說道，“把外麵的屍體處理了。”
讓她……去處理外麵的屍體？
顧念拿起玉瓷瓶翻轉看了看，遂又放回到慕容冽的麵前，“這種善後的粗活，不是應該你們男人來做嗎。”
“你覺得應該讓我來做？”
“當然。”顧念說的理所當然，“外麵的人都是你殺的，當然是你去處理善後了。”更何況她還是一名女人。
慕容冽還是第一次遇到敢命令讓他做事的人。
“你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去。”顧念催促道，在這麽等下去，天都要亮了，到時候一片屍體得嚇死人。
命令都如此淺顯易見了。
“倒是小看你了。”
關於這點，顧念笑的諂媚，“小女不才，都是跟你屬下學的。”
“.……”
可不是嘛，影一在這裏的時候，關於慕容冽的一切都要她來處理，得虧了當時慕容冽神智不清晰，顧念才免去了不少麻煩。
慕容冽凝視顧念許久，拿起玉瓷瓶，起身往外走去，身姿挺拔，完全沒有因為受傷而顯得動作停滯。
所以，萬人之上的慕容冽大人第一次幹起了下屬才會幹的粗活，毀屍滅跡。
顧念看著他的背影，心想慕容冽這算是對她的妥協嗎？
她的小命是不是保住了？
等到慕容冽處理完屍體，顧念還保持著坐姿，表示她真的是沒有任何的威脅，更不會從後偷襲他。
隨後，慕容冽又從另一隻袖中摸出了玉瓷瓶放到顧念的麵前。
這又是什麽意思？
“上藥。”慕容冽簡單清晰的吐出兩字。
顧念摸不清慕容冽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意思，要她去處理屍體，現在又要讓她上藥，忍不住疑惑，“你不殺我了？”
慕容冽涼涼的看了她一眼，“你很想我殺你？”
顧念腦袋搖的跟撥浪鼓沒區別，“不想。”
這一問讓顧念確信慕容冽是不殺她了，小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