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靜觀其變
南宮佑也同樣注視著她,心中驚歎,她竟如此美,如此的美,他後宮佳麗幾乎都能被她比了下去,而更讓他震撼的是她那清澈明亮的眼眸,仿佛可以淨化人的靈魂,隻要看著她的眼睛,就會覺得很舒心,很寧靜。
看來南宮寒果然疼愛她的緊,瞧她額頭上那顆晶瑩圓潤的珍珠,整個夏國怕是找不到第二顆了。
南宮佑走進她,犀利的目光似乎要穿過她的身體。
“你是魏國公主鳳紫若?天朝皇帝獨孤傲的皇後?”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目光深沉。
“是。”她沒有必要否認,司徒嫣然肯定已將一切都告訴他了。
“果然是絕色無雙的佳人,難怪他們費盡心機的爭奪。”
鳳紫若揚眉一笑,耀眼的光線映在她嬌美的臉頰上,她似是一朵嬌豔的薔薇花盛開在萬道光芒中。
南宮佑有瞬間的怔愣,第一次見到如此傾城妖嬈的笑靨,他不禁有些著迷。
“皇上利用嫣然將我騙來這裏,莫非是想要挾南宮寒?”她一語道破,在夏國皇帝與攝政王之間的衝突舉國皆知。
他臉色刹那陰沉無比,冷笑道,“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朕也用不著拐彎抹角,沒錯,朕就是要用你去對付他。”
她輕柔一笑,毫無懼意,雲淡風輕的說:“皇上是不是太高估我了,我不過是個一無所有的女子,何德何能呢?”
“有沒有高估,很快就會見分曉。”他陰冷一笑,令人毛骨悚然,仿佛醞釀著什麽驚天陰謀。
鳳紫若渾身一震,一抬眸,正好望進他冰冷的眸子裏,“你……想怎麽樣?”
他不語,笑的狂妄而放肆,一把扯下她額頭那顆璀璨奪目的珍珠。
“你……”鳳紫若驚恐瞪著他,慍怒道,“還給我。”她立刻就明白他的用意,想也不想立即上前去搶奪,若是寒看到這顆珍珠,一定會發怒的,不知道一怒之下會做出什麽事來,她不能讓他中計。
南宮佑側身一閃,躲過她,順勢一把圈住她的身子,緊緊的摟在懷中。
鳳紫若一驚,使勁捶打著他的胸膛,“放開我,你想幹什麽,快放開我……”
她呼吸間淡淡的桂花香彌漫,掙紮後臉頰紅紅的,胸口急急的起伏,香味四溢,她傾城的容顏勝過他手中那緊握的珍珠。
他心中一軟,忽然覺得自己很卑鄙,很可惡,她是這樣美好的女子,他卻不得不利用她,甚至,傷害她……
王府中,黑衣十三騎齊齊跪在地上,梅霜桑蘭顫抖著低著腦袋。
南宮寒臉色陰沉的嚇人,手中捏著一隻玉杯。
大手使勁一握,玉杯頓時碎裂成一片片。
‘啪’,他猛的將手中破碎玉杯砸在地上,粉碎了一地。
“王爺息怒,”梅霜微微抬頭,想了一下,說:“既然皇後與鳳姑娘是舊識,許是長久不見,皇後有很多話要和姑娘說,再等一等,或許姑娘就會被送回來了。”
南宮寒冷哼一聲,冰冷的眼神望向漸漸黑下來的天空。
暗夜是黑衣十三騎的首領,和南宮寒接觸的最多,他從未見過王爺動這麽大的怒,那如血眼中似乎要毀滅一切,他心目中的南宮寒應該是個冷血無情,從不會被兒女私情所牽絆的男人,可此刻暗夜竟覺得,他是世上最無情的人,卻也是最癡情的人,不是嗎……
“王爺,梅霜說的有理,暫且靜觀其變。”暗夜抬頭沉聲道。
南宮寒不言不語,獨自走到明月樓,天色漸晚,微風拂動,許許多多的桂花被風吹落了一地,點點米白色花朵在漆黑的泥土上鋪成一張香氣滿溢的花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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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太陽漸漸升起,炎熱的氣息充滿所有角落。
緩緩睜眼,窗外刺眼的光亮瞬間照進他迷散的眸中,天亮了。
倏的坐起身,四下望去,依舊不見他夢中的人影,鳳兒,沒有回來。
昨夜,他一直在明月樓中守候,夜深後,他坐在她的床榻上,一直等……
如此看來,她真的是被困住了,夏國她舉目無親,若是她行動自由,絕不可能一夜不歸。
他猛的緊握雙拳,眼神刹那陰霾。
該死的,他們居然真的擄走了她,他們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明目張膽的擄走他的人……
是不是他太仁慈,太手軟,以至於他們敢囂張到去動他的女人。
“來人。”他大聲道,站起身。
梅霜領著一幹侍女手捧著洗漱器皿魚貫而入,恭敬小心的伺候他梳洗,換上朝服。
桑蘭忽然急急跑了進來,喘著氣說:“王爺,宮裏剛才來人,送來此物。”她將手中捧著的一個小方盒遞給他。
“打開。”他冷冷瞟了眼盒子。
“是。”桑蘭輕輕打開盒蓋,焉的怔住。
純白如雪,發出熠熠光澤,珍貴罕見的南海珍珠,整個攝政王府唯此一粒,就算是皇宮裏恐怕也找不出第二粒來。
南宮寒瞳孔倏的收緊,望著那顆在陽光在發出璀璨奪目光芒的珍珠,臉色陰沉。
“宮中何人送來的?”
“奴婢不知,那人送來後就走了。”桑蘭低聲說,心中駭然,這顆珍珠是王爺賜給鳳姑娘的,全府上前人盡皆知,鳳姑娘一定是遇到麻煩了。
這時,暗夜在門外求見,“屬下有要事稟報。”
揮退所有侍女,暗夜的身影閃入屋內,將手中一封信遞給南宮寒。
剛健修長的手指輕輕將信紙展開,冷酷的目光觸及到紙上那一行行還散發著墨香的字,唇角揚起一道美麗的弧度,卻是那樣冰冷邪惡,如同地獄中走來的魔鬼。
半晌,他一字一句道,“是他們*本王的,千不該萬不該,他們不該打她的主意。”
原本是要放過他們的,他身上的殺戮太多,罪孽深重,他本不願再徒增殺孽,那樣他會覺得自己好邪惡好肮髒,那樣的他根本配不上她。
可是他們卻不放過他,一定要在彼此之間分個高低勝負來,一定要這樣*的他走投無路,沒有別的選擇,隻有……斬殺所有阻礙他的人。
宮中,皇帝一身明黃色龍袍,金冠耀眼,雙手背在身後,站在皇宮最高的玄武門上,俊美的臉孔上揚著淡淡的笑意,俯瞰江山,整個皇城皆在他視線中,遠方那座偌大的行宮清晰可見,卻又模糊飄渺。
總有一天,他會將建州城所有不屬於他的勢力驅逐出去,會有那麽一天的。
他墨黑的瞳孔忽然冷冽如冰,渾身散發著與他那淡淡的笑容不相溶的寒意。
南宮寒,朕會讓你為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沉痛的代價。
朝中一位鎮遠大將軍率兵二十萬駐守邊疆,一位禦林軍統領手握五萬禦林軍守護皇宮,其餘五萬人馬握在南宮寒手中。
禦林軍統領周子川之女是南宮佑的妃子,他手中五萬人馬必定隻為南宮佑所用。
而鎮遠大將軍蘇桓乃三朝元老,征戰沙場二十餘載,殺敵無數,所經曆的勝仗敗仗數不勝數,更重要的是,蘇桓曾對南宮寒弑君換帝之事甚有微詞,可是南宮寒戰功卓越,功勞顯著,曆經五年戰事,拋頭顱,灑熱血,幾經徘徊在生死一線,終是換得夏國的和平穩定,即便他要稱帝也無可厚非,百姓擁立他,朝中大臣懼怕他,這樣的帝王會是曠世明君,可他沒有那麽做。而蘇桓經曆了夏國三朝帝王,對夏國忠心耿耿,他不願看到皇室子孫自相殘殺,一朝換代,倒下了多少無辜的人,流了多少鮮紅的血,南宮寒,是個冷酷無情的人……
南宮佑深知這一點,他一直計劃著,隻要能拉攏蘇桓與他聯手,那麽,南宮寒手中區區五萬兵馬又算得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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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日麗,湖麵上碧波蕩漾,微風吹皺一圈圈漣漪。
木屋外有幾個農夫打扮的男人看守著,看見不遠處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幾人立即正身迎上去。
一道玄色身影躍下馬車,手中握著一把玉骨折扇,隨意擺弄著。
喬裝成農夫的幾個人立刻跪在地上,南宮佑折扇一揮,漫不經心道,“在宮外勿用行禮,”眼神望向那河邊的屋子,“她還好嗎?有沒有吵鬧?”
“回皇上,她很好,很安靜。”其中一人道。
他輕輕應了一聲,大步朝木屋走去。
一踏入屋子,南宮佑便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床上,女子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開來,鋪在潔白的床褥上,柔如絲,濃似墨,微風吹進來,撩開她額頭上的碎發,她緊緊閉著眼,卷曲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抹淡淡的陰影。
她美的不似凡人,仿若陽光中的精靈,雲端上的仙子,隻要陽光再強一點兒,風再大一點兒,她便會消失在空氣中,不留一絲蹤影。
南宮佑扔掉手中的折扇,大步走到床前,雙手攥住她的肩膀,猛的搖晃。
“你給我醒醒。”他不明白,為何身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能睡的這麽安穩,為什麽她一點兒也不慌亂害怕,還是她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裏。
他很惱怒,卻不知是和床上兀自睡的香甜的女子生氣,還是和他自己生氣。
“唔……”在他猛烈的搖晃下,鳳紫若嚶嚀一聲,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眼前一張好看的俊臉帶著濃濃的怒火瞪著她,睡意瞬間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