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誤會
晨起,曲笙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哪裏,就先回憶起了昨夜的驚魂時刻。
她猛的坐起來,卻發現身邊什麽人都沒有,“醒了。”不,還是有一個的,這個人最後還是出現了,曲笙心裏舒了口氣,這家夥還是可靠的。
“嗯,昨晚怎麽回事?”曲笙的記憶漸漸回籠,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她沒記錯的話,那個破門而入還抓住自己不放的,似乎就是麵前的人吧。
“莫景寒——”曲笙咬牙切齒,也不管自己還沒穿戴整齊,就掀起被子一路光著腳跑,直到莫景寒麵前,看清楚了他臉上的愧疚和無奈。
“你聽我解釋,我一開始想來看看你,畢竟女子獨住不太安全。”,莫景寒也知道她是被嚇慘了,卻還是忍不住笑,安撫下她坐好,就繼續,“我敲門你一直都沒應,我心急了就撞進來了。”
他攤手,這件事整個就是一個巧合。
“那你為何不出聲?”曲笙還是沒明白,隻要莫景寒叫一聲自己,就不會讓自己覺得這是陌生人,還怕的一顫一顫的,曲笙現在也忍不住顫抖,冷的。
莫景寒連忙去拿了衣服,很是貼心的幫她穿好,卻被打開手,“你接著說,不說清楚,我,我是不會罷休的。”
曲笙畢竟沒什麽真能威脅的,也隻是捂緊了衣領,帶著防備的看著莫景寒,其實她心裏知道沒發生什麽,可抓住恐懼還是揮之不去。
“我知道你怕,可我也不好開口,那個時候我是被考完的舉子拉去喝酒,怕也是不太清醒。”莫景寒少見的撓頭,一瞬間沒那麽老成,反倒真像個翩翩少年。
曲笙難得看她他臉紅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就算是這樣,你也不必一進來就會了一個狀態,現在人家掌櫃說不準還在曼城的找你。”曲笙說到妝台就想起自己那個堆滿小玩意的床。
“我現在在哪?怎麽……”怎麽都是不熟悉的景物,昨日曲笙可是初步勘查了京城的地形,這房間裏望出去的街道卻不曾見過。
這就奇怪了,曲笙回頭凝視著莫景寒,“你把我帶到哪來了?”
莫景寒無奈,曲笙總是這麽疑神疑鬼的,都確定是昨天破門而入的是自己,還有什麽不能相信的,他看了看曲笙剛才觀察過的窗外街道,露出了奇異的神色,懷念也不是,欣喜也不是,曲笙便懶得猜了。
“這裏是皇城裏的一個角樓。”莫景寒平靜的說,仿佛在菜市場上跟曲笙說這大白菜二毛五一斤。
曲笙無言,又伸長脖子夠著去看,“是不是太快了啊,這才幾天,咱們就已經進去皇城了?”曲笙對眼前的新鮮風景很是感興趣,下邊並沒有因為是皇城而少有人居住,反而熱鬧非凡。
小攤很多,賣的多是些織物和首飾珠寶。
“嘿,這就新鮮了。”不過曲笙還沒看夠就被莫景寒抱回去了,也是攔腰抱著。曲笙忍住臉紅,在不得不麵對莫景寒的時候使勁揉臉,想褪去可疑的紅色。
“我要問你的還沒完呢,你為何要把我拖回去?我本是想逃走的。”像剛才那樣的抱著雖然很是曖昧,但昨夜可真隻剩下驚恐了,曲笙必須要問個明白,她可不想留下什麽心理陰影。
“還不是怕你掉下去,那可是三樓,掉下去不死也殘了。你不知道是吧,還一個勁的要往下跳,我都以為你喝了酒了。”不曾想莫景寒說著說著就變成了對曲笙的征討。
曲笙啞然,這的確很巧合,莫景寒一開始是為了確定自己安全,卻因為喝了酒腦子不大靈光,想叫自己也許不怎麽能開口,而自己也誤會了,但是又因為自己的誤會,莫景寒著急怕自己“逃生”好跳下三樓,趕緊拖她回去。
一環套一環,曲笙要暈了,好在誤會解開了就好,二人聽著遠遠傳來的吆喝叫賣,誰都沒有打破這一刻的靜謐。
“嗯,你科考如何了?我總是要問一下的,此前是我不上心,都不知道你何時考,得虧你自己明白。”曲笙越來越覺得自己就是包辦的老媽子,可是心甘情願就沒辦法,何況曲笙還做的不太好,忘記了重要的時間。
她打算以後要勤加記錄,不會再錯過了。可顯然現實和莫景寒都沒給她這個機會,“科舉結束了,我那天去的就是最後一關,殿試。”
曲笙再一次傻眼了,這也可以嘛?這個人,莫景寒連跳兩級,難道就靠他這不善言辭的性格,能博得考官的青睞?
曲笙懷疑的目光不加掩飾,莫景寒也就咳嗽兩聲解釋一二,“我的文章寫得不錯,你若是想學……”
曲笙擺手,速度極快,“不了不了,女子不能為官,我學了也是無益。”這總可以吧,曲笙本著實用的角度想說服莫景寒別這麽爛好心,她可真不是這塊料。
科舉若是真讓女子參加,曲笙也隻會當個工具,還真去喜歡這些經史子集,那還是差點底蘊。
這事暫時告一段落,因為鄒娘子的信到了,曲笙拆開來就仿佛看見了這女子的囂張跋扈,“限你七日之內交處配方,否則就叫你在京城不能立足。”
這話可謂是最有實質性內容的,曲笙潦草看過就丟在一邊,莫景寒撿起來也不看,丟進火盆,“你打算怎麽辦?”
二人異口同聲,卻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按理說曲笙現在應該繼續自己的事業,可是為了什麽呢?難道真的隻是因為小度的任務嘛,其中多多少少有一些是為了莫景寒的。
曲笙想起自己一開始就有想吸納莫景寒幫自己打工,然後算他一份幫他出人頭地的想法。
如今出人頭地實現了,前所未有的快,那麽自己存在的意義呢?是不是一部分就消失了,此後是不是要麵對殘酷的現實,士農工商,終於還是要分道揚鑣了嗎?
曲笙覺得很難受,這種話並不想說出口,卻是不得不麵對的現實,如果說有什麽能拖延這個棘手時刻的到來,那一定是曲笙正在琢磨的。
可是難就難在莫景寒的態度也很不明白,曲笙看著對麵,那人也在看自己,甚至在等自己問什麽,他難道就一點不為分開而傷心麽?
曲笙很有些難過的想著,隻有自己一個人在這段說不清是什麽的關係裏真的用心投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