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垂危
她自然是如此希望的,不過天有不測風雲,曲笙看著手中的信紙,邊角上染的血跡就已經叫她不敢看文字,然而這信是雲帆的,心裏也有些數了,
“若是莫景寒的事情我便不管。”如此念著,曲笙小心翼翼的看向第一排,“嗬,果然就是他,這會兒可別連累我。”
看完了也不過是些“莫景寒失蹤了你得多加小心。”但是現在的曲笙聽見這些尤其不舒服,為何我總是要跟他綁在一起,他失蹤了跟我什麽關係,於是這一天曲笙都是氣悶的,眼看時間越來越少,中秋之前就得去雲南,可她還是沒有什麽應對之法,著實難受。
宮裏的情景卻更差,裴寧等了幾日,就是他不疲憊,手下的人也都沒買耐性了,雲帆這人質也一天天滋潤起來,從一開始的心驚膽戰到如今,已經能跟身邊的看守談笑風生,一點都不怕了。
“我說裴寧,裴將軍,你倒是算的準些啊,怎麽就我一個,其他三個呢?”其實莫景寒和曲笙沒影了可以解釋,這端王又是怎麽回事。裴寧也百思不得其解,這封鎖了幾日了,幾個宮門都沒有進出,可是就找不到端王的蹤影。
還有那隻暗箭,太子現在就躺在皇帝龍椅後麵的寢宮,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雲帆找準了裴寧的心思,此刻看見他焦躁的神色,便不免出言譏諷,“我看你就自己做了這個皇帝,別管太子了,他現在算是栽了。”
那冷箭現在都不清楚是何人放的,皇帝也一直昏迷著,雲帆一開始也懷疑有機關密室藏人,可裴寧上上下下摸索了幾日也沒什麽發現,“難不成這局勢就僵持在這?”
裴寧心裏發苦,他是不能自己做皇帝的,民憤他擋不住,可是太子現在需要解藥,最多三日就要殞命。
雲帆也什麽都問不出來,莫景淵在外麵自由著,也不好得罪雲南的人。“你到底知不知道莫景寒在哪?”
裴寧的聲音透出疲憊,雲帆反倒是活力不減,他雖然被人看管著,卻隨意的吃著瓜果,也不回答裴寧的話,裴寧知道再問下去也就是讓自己放了他,便甩袖離開了。
後麵太子臉色寡白,嘴唇卻發黑,整個人僵硬的躺在床上,身邊圍了一圈禦醫,旁邊還有哭哭啼啼的女眷,裴寧頭皮發麻,這可如何是好,“殿下真無藥可治了麽?”禦醫們為首的站出來,擦了把汗,臉色倒是發紅,這是不知道多少次被問注意到話了,可是回答隻有一個,
“將軍,臣等盡力了,若是沒有解藥,殿下怕是回天乏術。”回天乏術,有人耳朵動了動,在漆黑的小空間裏,隻有一個孔氏亮著的,然而也很小,這麽幾日都呆在這裏,端王心情複雜,既不能出去也無法繼續無水無食的藏下去。
他突然想起莫景寒,他那日被皇帝暫時停了職位,此刻說不定在家收拾東西,不過他總要來宮裏辭行的,就算早朝已經因為稱病空了兩日了,這離開總還是要報備。“明明記得這個孔可以動的,怎麽現在不靈了?”
端王也沒放棄,不過難為他的是想必隻有皇帝知道的機關,一想起那日太子還沒進來,皇帝就料到似的把他關進裏麵,什麽話都不說,端王有些難受,不過外麵響起雲帆的聲音,這幾日已經聽了他不少嘮叨了,這會兒也不好鬧出動靜,裴寧還在後麵。
莫景寒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身上也已沒有負累,卻不知道是不是要現在去辭行。
他看著自己的包袱忽然想起之前跟曲笙一起來京城的時候,也是這麽小的包袱,現在卻要回去,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指引著他們,他忽然感覺到自己也許不屬於京城,而曲笙大約更早發現這一點,早早的就離開了。
莫景寒笑一聲,有些慘淡,她也許不願意接受自己,但是自己心裏卻有個聲音在叫囂著要見到曲笙。不出意外,莫景寒放下包袱,進宮了,隨從有些不解,“大人為何還要進宮?”
莫景寒看他一眼,心想這些忠心的人也不得不留在京城了,不知道新上任的監察使會不會如自己一樣對待他們。
然後莫景寒開始想他的話,去見皇帝,總要說明白自己不願意強逼著曲笙,皇帝的應允也許不會算數,但是自己到底還是想她安然自由一些。
不過這些卻是沒必要跟他講清楚了,“官職雖撤去了,對陛下的禮節總還是要做個全。你們往後跟著別人也是一樣。”
他猶豫了半晌還是沒說更多,這時候突然想起自己得順路去看看賢妃,到底是自己的姐姐,從皇帝那裏知道自己的離開應該會等著自己最後去敘敘話。可他到了門口卻被攔下了,而且一等就是好幾個時辰,裏麵發生了什麽這看門的小太監也說不清楚。“陛下可是在午睡?”
這都快日落了,小太監心裏是想罵的,可是莫景寒餘威猶在,到底也隻是緘默不語。此時裴寧在後麵看護太子,最大的變數便是這太子中了毒箭,現在裴寧是進也不能退也不能,此時無人敢打擾,他也就不知道莫景寒自己送上門來了。
太子還是垂死的模樣,昨日眼皮還能動的,今日就一動也不能動了。
皇帝在旁邊冷眼看著,裴寧也不知道該如何對他了,是自己想一試,說不定皇帝會有解藥,這才弄醒了他,不過皇帝竟然跟雲帆學了個十足十,什麽也不說就眼睜睜看著太子一點點衰弱下去。
“陛下,罪臣求您救救太子。”
禦醫們不敢回頭,隻是對著束手無策的太子在心裏捏把汗,背後是謀反的將軍,但他終於對著皇帝跪下了,此時皇帝也微微睜開眼,斜睨了一眼,
“朕,要禦林軍統領的人頭,來換解藥。”
好些時候不說話,皇帝的嗓子很是沙啞,不過他看見裴寧的猶豫還是笑了,“愛卿不必多慮,若是不忍心,將曲笙帶來也是可以。”
他篤定了曲笙不在京城,自然是可以找到的,不過太子等不起。裴寧的消息也是通達,他知道將曲笙帶回來怕是要兩日,當即站起,拔出劍走去。